麥蘇走後,我冷靜下來,看着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想起該給家裡打個電話了。
我拿過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小天,快到家裡了嗎?”電話更通,就傳來媽媽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
“媽,這個……”我斟酌着,“媽,本來我是打算今天到家的……可是,集團裡工作需要,我過年回不去了!”
“啊,怎麼回事?過年都回不來了?”媽媽的聲音很意外,帶着巨大的失落。
“是這樣的,媽,我們旅行社這邊呢,管理層的領導,都去歐洲考察去了,要年後才能回來,但是春節期間必須要有人值班……”我說。
“你春節值班?”
“嗯,是的,春節期間我值班的。”
“哦……什麼時間值班不行啊,幹嘛非要春節,唉……”媽媽嘆了口氣。
“工作需要啊,其他人不在,只有我了,沒辦法的事情。”我說。
“我和你爸都盼着你回來過年呢,看來……”媽媽的聲音裡帶着無奈的失望。
“媽,對不起……”我心裡突然有些難過。
“這大過年的,你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媽這心裡啊,真不好受。”媽媽又說。
“媽,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你和爸爸放心就是。”我忙說。
“你等等,你爸要和你說話。”媽媽說。
隨即聽到爸爸的聲音:“小天,工作要緊,這是大事,今年回不來還有明年,我和你媽都很好,你就安心做好單位的事情,不要牽掛家裡……”
爸爸的話讓我感到了幾分安慰,心裡卻又很不安,畢竟我是在給爸媽撒謊啊。
這時聽到媽媽在旁邊說:“老頭子,不行的話我們去海州吧,去陪孩子過年。”
一聽媽媽這話,我頓時就慌了,媽媽可真有創意,要和爸爸趕到海州來。
接着聽到爸爸說:“你別說胡話了,今天是年三十了,等我們趕到海州,這年都過完了,小天是工作需要回不來,咱們要支持孩子工作,孩子這麼大,就這一次沒回來過年,你就別亂彈琴了……”
“唉,我是心疼孩子,這大過年的,自己一個人在海州,舉目無親的……”媽媽說。
聽着爸媽的對話,我的心裡陣陣發酸。
然後爸爸對我說:“小天,沒事了,你好好工作吧,家裡一切都很好,我和你媽都沒事的。”
“嗯…
…爸媽,提前拜個年,新年快樂。”我說。
“呵呵,你媽給你準備的壓歲錢都包好了,等你回來再給你吧。”爸爸笑起來。
我也笑起來:“好的,給我留着啊,媽媽每年都給我壓歲錢的。”
和爸媽打完電話,我長嘆了口氣,哎,我的壓歲錢啊,媽媽給我的註定收不到了,倒是麥蘇先給我發了個紅包,權當壓歲錢了。
這樣想着,又摸出麥蘇送我的紅包,看了又看。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兩個警察進來了。
“你好,我們來調查下那車禍的事情……”警察說。
我請他們坐下,他們問候了一下我的傷情,然後互相對視了一下,點點頭:“這小子福大命大……”
“怎麼?你們以爲我要去見馬克思?”我半開玩笑地說。
他們也笑了:“看當時那車禍現場,看你當時的那傷勢,我們都以爲你肯定要掛了呢,沒想到你竟然……”
“車禍的事情,你們都瞭解了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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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知道一些,不具體,以爲麥女士和我們說過一部分,我們今天來是想詳細瞭解下。”
我於是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聽我說完,一個做筆錄的年輕點的警察說:“那輛工程車,在你出事不到幾公里的地方也墜崖了,車毀了,但車裡沒有發現人,估計司機是在車子墜崖前跳車逃生了。可是,我們卻找不到那工程車的司機……”
“那你們是怎麼分析這事的呢?”我說。
“按照我們的分析,應該是工程車和你相撞把你的車子撞下懸崖之後,駕駛員心慌意亂,走不多遠,車就墜崖了,司機怕承擔責任,跳車之後就跑了。這工程車屬於黑戶口,沒有任何運營手續,車架號和發動機號也是被更改過的,目前,找不到關於這車子的任何信息……”
我點了點頭。
另一個警察說:“楚天,在你感覺看來,這起車禍你是怎麼認爲的?”
我這時想起黃二在機場和我說話的神態和語氣,心裡極度懷疑這事是黃二的指使,但面對警察,我不能沒有證據胡亂猜疑,畢竟黃二現在在澳門,事發時不在海州,如果我誤導了警察,會被自己帶來極大的被動。
想到這裡,我說:“警察同志,你們是怎麼看的呢?”
“我們認爲,這似乎是一起偶然事件,一起普通的車禍。”
“哦……
”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蓄意這麼幹,所以想來找你調查下,你平時有得罪的什麼人嗎?會不會有人想故意針對你這麼幹呢?”
我想了想:“目前來說,我想不出有什麼人會故意想這麼針對我這麼幹,當然,如果我以後找到某些證據,會及時和你們聯繫的。”
我給自己留了退路,沒有把話說死。
“其實,我們本來還想聯繫下那位報警的麥女士的,想再多瞭解一些情況,可是剛纔給她打電話,她說自己正在機場,馬上要離開海州,沒法見面談了。”一個警察說。
我一愣,麥蘇這麼快就去了機場,這大過年的,她要去哪裡?難道是要帶丹丹到外地去過年?
怪不得麥蘇說今天不能來陪我過除夕了,原來她今天要離開海州。
突然想到,不會是黃莉打來電話,要求麥蘇必須去澳門和她一起過年吧?如果黃莉強硬這麼要求,麥蘇是沒辦法拒絕的。
想到和黃莉在一起的黃二,我的心裡頓時就不安起來。
可是,現在,我也沒有辦法。
一時變得心神不定起來。
警察又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心不在焉地應付回答着。
一會兒,警察起身走了,我獨自在病房裡躺着,胡思亂想着,爲麥蘇擔憂。
此時,我極度懷疑這起車禍的製造指使者是黃二,黃二對我內心裡充滿了憤恨,此次他去澳門,正好製造自己不在海州的證據,正好趁機安排人把我滅口做掉。
只是,他沒有想到我竟然大難不死,還好好地活着。
而如果麥蘇真的去了澳門,那也應該是黃二的主意,他攛掇黃莉讓她打電話給麥蘇,打着一家人團圓的名義讓麥蘇去澳門過年,黃二就可以趁機搗鼓一些事情。
或許,這一切都是黃二事先早有預謀早就安排好的。
心煩意亂中,我又想起了瘦小丫,摸過手機,打開微博,看到瘦小丫今天剛發了一條微博:一條路,蜿蜿蜒蜒地在面前鋪展開,時而迤邐曲折,時而平坦如砥,時而苦雨悽風,時而晴空萬里。人生正如這樣一條路,自從獲得生命,每個人便都踏上了這條路。在這條路上,我們一路走來,逐漸褪去無知、褪去羞澀,逐漸學會自尊自信、學會自立自強,逐漸走向成熟、走向成功。在路上,我們哭過,我們笑過。眼淚洗去的是幼稚,汗水見證的是成長。
我沉思着,琢磨着這段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