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丹焱輕咳兩聲打破沉寂。可嘴剛張開,又想起方纔薰兒那一眼漠視,他又猶豫了:自己的請求薰兒她會答應嗎?
躊躇半晌,丹焱還是開口了:“薰兒姑娘,這段日子過得可好?住得可還舒服?侍女服侍得可週到?”
話是深深的關懷,他希望能借此緩和薰兒對他的恨。
“這裡再好,安有自由可貴?”薰兒抿出一抹冷笑,仍不回頭,聲音空靈得宛如在山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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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便是千年。這千年來,丹焱自問對薰兒姑娘照顧得還算貼心,丹焱很想知道,薰兒姑娘對丹焱可曾生過一絲情意?”
丹焱本來想將來意直接說出,可話到嘴邊卻鬼使神差表露了心聲,這讓丹焱自己都是一愣。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對薰兒的傾慕。
“你說呢?”薰兒終於回首,一雙剪水秋眸彷彿要刺穿丹焱的心扉,刺得丹焱的心隱隱刺痛。
丹焱不語,心中的那點僥倖沉到了心底。
薰兒凝視着丹焱,突然幽幽嘆氣:“我心繫夫君,已經容不下任何一人,大公子又何必固執?以大公子的身份和人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庸脂俗粉,安能與薰兒姑娘相比。”丹焱搖頭,輕柔的話中透着無奈。
該提正事了。丹焱暗歎,他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一見到薰兒便會有些許失神,或許是薰兒的美確實可以融化男人的心,哪怕他對蕭炎再恨,也無法將恨轉到薰兒身上。
薰兒不知道丹焱在想什麼,忽然道:“大公子心裡其實很清楚,你我之間毫無可能,若大公子能高擡貴手放薰兒離去,我們以後或許……或許還可能成爲……朋友。”
“朋友”二字薰兒斟酌了許久才說出口。雖說對丹焱擄掠自己一直耿耿於懷,甚至恨意滔天,但隨着千年過去,薰兒對丹焱的恨意已有所淡化。畢竟丹焱沒有對她有過絲毫侵犯,還將她的起居安排得妥妥當當,以他丹殿大公子的身份,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他的本性其實並不壞,他只是對她愛慕而已。若能換來自由,換來與夫君的團聚,勉爲其難認這麼個朋友又何妨?對蕭炎的思念讓薰兒終於做出了這點讓步。
朋友?丹焱一喜。看來,自己在薰兒姑娘心中的印象還不算太差,否則,倔強的她根本不會說出此言。
只是,驚喜才漾起,便被他心中濃濃的苦澀所取代。他心想,如果你的夫君不是蕭炎,正如你所說,或許我們還能成爲朋友。雖然得不到薰兒你的心,但能擁有像你這樣一位紅顏知己,也不失爲一件美事。只可惜啊,你的夫君是蕭炎,蕭炎與丹殿之間的仇恨深得就是用鮮血也無法化解,我們哪還有成爲朋友的可能?
丹焱不由輕嘆:“做朋友,丹焱雖也奢想過,不過現在恐怕是做不成了。”
“看來大公子執念依在,既如此,薰兒再也無話可說。”誤會了丹焱的話意,薰兒悽然一笑,緩緩轉過身去看着湖面的氤氳,眼裡蒙上了一層水霧。
望着薰兒那倔強的背影,丹焱心一顫。他對薰兒已愛得入骨,眼看離別在即,他是那般的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