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睡不着,捱過子夜,唐鬥像個幽靈似的從牀上爬起身來,躡手躡腳地向門外走去。輕輕地打開門,外面就是一個小院子,屋檐下晃動着昏黃的燈光。唐鬥正要出門,哪知門外人影一閃,自兩側躥出兩個人來,一個是雲是,別一個卻是風雪。
唐鬥驚訝不已,“風雪姐姐,你沒睡麼?”
雲是道,“今天晚上本來只由我與雲剛雲柔負責監督這間房子,但是小天女不放心,非要參入守護行列,所以她也在了。”
風雪道,“鬥兒,你要去哪裡?”
唐鬥連忙撒了一個謊,“我想去方便一下。”
風雪忙道,“我護着你去。”
雲是道,“你不方便,還是我去吧。”
風雪臉色微微一紅,馬上想到男女有別,“那就換你去吧。”
唐鬥推脫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雲是道,“那可不行,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怎麼辦。”
風雪也道,“對啊,出了意外誰也擔當不起。這樣吧,雲是大哥在前,我在後,你走中間,這樣子就安全了。”
雲是道,“茅廁就在這個院子後面的小園子裡,離這很近,很快就回來了。”
看來採氣宮的人早將這個客棧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
唐鬥只有苦笑,“那就去吧。”
這樣,雲是在前,唐鬥在中,風雪走在後面。
隨着唐斗的走動,他與風鈴之間的那條水線居然也在不受限制地拉長。雲是和風雪皆對那條水線有所忌憚,便錯開位置。
來到這個院後,果然有個小園子,茅廁就在園子的一側。
唐鬥本來只是找個藉口出來,如今被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地守護着,無法脫身,只得裝出要小解進了茅廁,心裡那股殺的卻更加的強烈了。一進茅廁,他的眼睛便冒出兩道殺機,眉毛緊收,滿臉繃起,像個幽靈一樣一動不動地向外盯着。
過了會兒,雲是在外面問道,“好了沒有?”
唐鬥暗暗一驚,連忙答道,“就好了。”故意弄得衣服一陣響,打開門走出。
風雪站在稍遠的地方道,“趕快回去吧。”說完便往這邊走來。
唐鬥無奈,只得又往回走,心中那股殺的卻怎麼也擺脫不了。
一會兒又回到住宿的院子裡,唐鬥停下腳步道,“風雪姐姐,我還想喝水。”
風雪微微驚訝道,“房間裡不是有水壺嗎?”
唐鬥道,“我想喝井裡的水。”
風雪道,“那也是井裡打來的啊。”
雲是道,“井在前面院子,深更半夜的我們還是別去了。”
風雪馬上接口道,“是啊,會驚動別人的,還是別去了。”
唐鬥心裡暗暗着惱,可是人家都是爲他着想,他也不好表露出來,只得怏怏不樂地回了屋。
再次回到牀上,唐鬥仍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裡總是感到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好。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才睡了過去。
天一大亮雲是就在外面叫門,將他驚醒過來。
沒法子,只等與風鈴起了牀,打開門。
一看,其他人全起來了,分散站在院子裡,就等着他們兩個了。
風雪呵欠連天地走過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雲是大哥說了,今天我們要跑幾百裡地,穿過零陵部。”
雲天過來道,“大家都起來了,那就馬上去前面吃飯吧。之後大家立刻起程,趕往天朝。”
一出院門,客棧的老掌櫃正等在一側,樂呵呵地笑道,“洗漱的溫水全部準備好了,請隨鄙人來。”老掌櫃人很樸實,語氣也很和藹,臉上笑得象朵花。
敢情這一切採氣宮的都事先安排過,因此樣樣到位。
大家先隨着去洗漱間洗漱了一番,在老掌櫃的帶領下,又來到了前院的餐廳裡。
酒菜早就擺上了,兩個夥計侍立在側,單等他們入席。
餐廳之內擺的全是八仙桌,一共三大桌酒菜。
唐鬥與唐天穹、風雪、風鈴、雲天、雲是坐一桌。
其他採氣宮的十四人坐在另外兩桌,他們一坐下就吃起飯來。
雲天問道,“唐掌門,要飲酒麼?”
唐天穹搖搖頭,“旅途之中,還是不飲了。”
雲天又問,“小天女,你要飲麼?”
風雪道,“有人陪我,我就飲。”一邊說一邊盯着唐鬥。
殊不知此時唐斗的心思仍然不在這裡,心裡那股殺的念頭還是那樣火燒般的灼着他的神經。
雲天道,“鬥兒,有什麼心事麼?”
唐鬥茫然回過神,“沒,沒什麼。”
雲天道,“沒什麼就好,飲點酒吧。”
掌櫃聞言,慌忙親自挺各人斟酒。
最後一個是唐鬥,老掌櫃提壺而至,正要斟酒,突然打門口跑進一個扎着紅丫的小女孩來,歡快地叫道,“爹啊,你說好今天帶我出去玩的咧。”
老掌櫃忙將酒注滿,放下壺,將那個小女孩抱在懷裡,笑呵呵地道,“爹現在正有事呢,一會兒就帶你去。”
小女孩不停地在他懷裡亂晃,“嗯,我不管,我不管,是你自己說的嘛。”
老掌櫃臉上都笑開了花,“是啊,是爹說的。可是爹現在有客人,一會兒客人上路了,爹再帶你玩。”
小女孩用手揪着他的鬍子,“你不去我就拔你的鬍子了。”
衆人見那小女孩可愛之極,忍不住笑了起來。
風雪道,“小妹妹,到大姐姐這邊來玩。”
小女孩忙從老掌櫃身上掙下地,繞着桌子往風雪跑去。
老掌櫃一下沒有逮住她,連忙着急地喚起來,“微微,不可胡鬧,先回娘那兒去。”
小女孩道,“就不回,我要找大姐姐玩。”扒到風雪身上。
風雪本來就坐在唐鬥身邊,那個小女孩正好隔着風雪身體從另一側擠進來,離得他並不遠。
唐鬥突然升起了一股無法剋制的,居然想要殺掉這個小女孩。
而且在這股念頭升起之時,他的心裡還充滿着一種極度的亢奮,就像男女**的關鍵時刻,那種快感已經被激發到極致,一眨眼就要渲泄出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女孩,心裡殺機大起,臉上卻帶着亢奮的表情,突然站起身來。
衆人微微驚訝,但是誰也怎麼在意。就是雲天,也只是以爲唐鬥見到小女孩很可愛,想跟她親近親近而已。
風雪就更不要說了,笑吟吟地問道,“你也想抱抱她麼,她好輕哦。”
話沒說完,唐鬥一把將小女孩搶了過去。
小女孩一接觸到他的手,突然目露驚恐之色,拚命地掙扎起來。
敢情他的手與別人的手不一樣,小女孩一觸之下就感覺了出來。
但是直到此時,衆人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充其量也只當小女孩認生,不願意讓他抱而已。只有唐鬥自己心裡明白,他要殺掉這個人,哪怕她是小女孩,哪怕她長得如何乖巧可愛!那個小女孩顯然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的逼近,突然哭叫起來,“爹爹救我,他要殺我!”
衆**吃一驚。
老掌櫃雖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還是向她跑來。
就在這時,唐鬥突然拔出一把小劍來,一劍捅在了小女孩身上。
於是——所有人的都驚呆了。
這還不算,唐鬥將劍拔出去之後,又接連在小女孩身上捅了好幾下,越捅越開心,滿眼都發出無比亢奮的光來。
小女孩尖叫兩聲,渾身是血,聲音漸漸微弱,立刻被當場捅死。
老掌櫃眼睜睜地目睹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殺,差點兒當場昏倒,突然嚎叫一聲向唐鬥撲去。
他想將女兒奪回來。
唐鬥閃開一邊,猛地將小女孩拖走,仍不放手,又在她的身體上捅了七八劍,最後一劍勒斷她的喉嚨。
人影一閃,雲天飛躍過來,一把將他的劍奪走。
小女孩小小的身子仆倒在地,鮮血直流,立刻將地板染紅了。
老掌櫃形同瘋狂,撲過來抱住小女孩的屍體嚎啕大哭。
衆人被驚起,全都圍了過來。
此時此刻,唐鬥卻陷入了某種莫名其妙的快感當中,興奮得雙臉通紅。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彷彿在這瞬間打開了,舒暢無比,開心無比,那種快感甚至比男女**之際的最處還要讓人激奮讓人難忘,他不由得仰面向天,發出長長地一聲嘯音。
老掌櫃突然放下小女孩,拚命地向他撲了過來,但是被雲是攔住了。
雲是果斷地道,“大家趕快離開這裡。”
風雪連忙去搖唐鬥,到底將他搖醒了。
快感過後,唐鬥神智恢復,立刻聽到了老掌櫃慘痛欲絕的哭叫聲。
他茫然地向那方向望去,只見老掌櫃尖哭亂叫着,不顧一切地要衝上來。
如果不是雲是攔着,他一定會將唐鬥撕成碎片爲那個小女孩報仇。
接着,他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這時已經直挺挺的擺在地上,一身上下都是血,死得慘不忍睹。
他還看到了風雪,帶着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他,好像在看一隻怪獸,又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似的。
風雪的旁邊站着風鈴,還好,他從風鈴的眼色中看到的是默默無聲的支持。
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對他這番舉動沒有產生任何意外反應。
一句話,他們都是魔,早就習慣了殺神之際帶來的快感和舒暢,而那些一般人是永遠永遠都無法體驗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