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半山心情真的很不好,出了藏書樓,夜色中,陳半山無處可去。
自己最大的夢想就是恢復氣脈,然後修煉,什麼青天之下第一人的誓言其實都不是陳半山內心最想要的,其實陳半山心中一直有個願望,那就是修煉到至高境界,脫離氣修大陸,回到地球,這纔是陳半山最深處的想法。
如今來京都學院改變命運這一條路已經被人掐斷,陳半山真的絕望了,不能恢復氣脈,自己在留在京都學院做甚?這般想着,當即之下,陳半山翻牆出了京都學院。
由於是開學的第一天,根本沒人想到有學生會溜出去,所以比較鬆懈,以至於陳半山出了京都學院也沒有知道。
出了京都學院,陳半山也沒地方可去,當下便去了他最愛的醉夢軒。在醉夢軒裡,陳半山狠狠地發泄了一番,而後在醉夢軒睡着了。
一夜無話,等陳半山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出了醉夢軒,陳家山莊,不去也罷,京都學院,去了又能如何?世界之大,竟然沒有陳半山可以去的地方。
陣陣孤獨涌上心頭,陳半山渾渾噩噩地走在京都的大街上,如大海上迷途的一葉孤舟,起起伏伏,沒有方向。
在陳半山剛離開醉夢軒不久,醉夢軒便出現三人,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還有一對花樣少年男女。這三人花了銀子,打聽了一番,得知陳半山已經離開,便迅速追尋陳半山而去。
話說陳半山一路遊蕩,不知道到了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哪條街。這條街看上去有些年頭,是一條舊街,不怎麼繁華,在街道一角,陳半山看到一家小酒館,當下心頭一動,走了進去,準備借酒消愁。
街有些舊,所以小酒館生意不景氣,此時酒館裡並沒有客人,陳半山是今天開張第一人。
有客人到,櫃檯後方一名閉目養神的老頭打起了精神,微微一笑,問道:“喝什麼?“
“把最烈的酒拿上來!小菜隨便上兩碟。”陳半山一心買醉,酒當然是越烈越好。
幾個呼吸過後,老頭上了壺酒和一個杯子,道:“絕對是本店最烈的酒。”
陳半山沒有理會老頭,自斟一杯,一口下肚。
“咳咳!!!”
陳半山可是從來沒喝過酒,況且這又是店家最烈的酒,這一口下去,纔到喉嚨,陳半山就被辣得受不了,把喝下去的酒全部咳了出來。
陳半山十分不爽,再次斟上一杯,強行喝了起來。
見此,老頭看了陳半山一眼,只是搖頭一笑,這一笑,倒是有幾分深不可測,不過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管陳半山。
話說此時那之前追尋陳半山的三人追尋來,終於發現了陳半山。於是三人在一個角落藏了下來,青年對少年道:“像陳半山這種目標,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標,你已經殺了九個人,殺了陳半山,剛好十個,那你就不再是實習殺手,晉升爲銅級殺手。”
“可是師兄——”
這少年殺手有些猶豫,道:“連金級前輩都死在他手裡,我怕不能完成任務。”
青年分析道:“那是因爲他們從來沒有防備過陳半山,陳半山也是因爲有一種強大的暗器才能殺死金級前輩,做爲一個殺手,在知道對方有暗器的情況下,還會給他打出暗器的機會嗎?再說,現在他正在喝酒,是個最好時機。你先去和他搭上話,讓他對你沒有防備之心,等他醉了,就是你下手的時候。星魂,去吧,不要丟了我們冥王閣的臉。”
“好吧!”
這被稱爲星魂的少年殺手終於答應下來,心裡想着師父的話,一個成功的殺手,最關鍵的就是要隱藏自己,與流氓一起自己就是流氓,與達官貴人一起自己就是闊少,要搭上陳半山,此時自己就得做一個愛酒之人。
此時此刻,在另一邊,同樣出現了三人,這三人,曾經在燕京城出現過,正是那青袍中年白衫青年和紅衣少女。
“有意思!”
看着冥王閣的殺手要去殺陳半山,那白衫青年笑道。
其實冥王閣的三個殺手能被這三人發現,一是因爲對方只是兩名實習殺手和一名銅級殺手,二是因爲這三人太過強大。
青袍中年和紅衣少女沒有說話,那白衫青年道:“我看戲去。”
白衫青年說着,也是朝酒館而去。
星魂慢慢進入了狀態,要了酒,見陳半山猛然喝下一杯,笑道:“這位兄臺,喝酒當真是豪氣,真我輩中人,可否同桌一飲否?”
陳半山沒有說話,自己倒上一杯,舉杯向星魂示意了一下,而後再次一飲而盡。
陳半山的反應,那是同意了,當下星魂在陳半山同桌坐了下來,也自斟一杯,同樣一口喝下,而後嘆道:“啊!真是好酒。”
這個時候,白衫青年進入酒館,在旁邊的桌子坐了下來,道:“掌櫃的,來壺竹葉青。”
青衫青年的出現,讓星魂有些緊張,明目張膽的,有些不好下手啊。
對於酒,青衫青年那是略懂幾分,竹葉青上桌,青衫青年斟了一杯,而後嚐了一小口,回味了一下,道:“酒色如竹葉,一口入喉,一路辛辣,下肚之後,辣勁更足,卻留幾分甘甜在喉中,回味無窮,這是正宗的竹葉青,好酒!”
“哈哈!”此時掌櫃笑起來,插話道:“小友竟然如此懂酒,算得上行家了。”
青衫青年也是笑了起來,道:“不敢當,不敢當,只不過這酒不在喝,而在於品。豪飲雖說佔了一個豪字,始終不如品這般高雅,落了下乘。”
聽了青衫青年的話,星魂沒有說什麼,心想似乎來了個好事之徒,看來自己得慢慢來。
現在的陳半山那是三分醉意,他也是一個爭強好勝之人,此時聽到青衫青年的諷刺之意,一口乾掉一杯,道:“此酒吾本不知名,一口入喉,皆是愁,下肚之後盡是無限的孤獨。”
“呵呵!”
陳半山這話,白衫青年和星魂都以爲陳半山說的醉話,皆是搖頭,白衫青年道:“閣下喝酒能喝出這種味道,怕也是醉了。”
然而掌櫃看了過來,咪起了眼睛,看陳半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哈哈哈哈!!!”
陳半山一連喝了三杯,大笑道:“這位兄臺,本少爺可是沒醉,你說品酒是一種高雅,卻不知本少爺已經超出高雅,本少爺喝的是心情,喝的是境界。正所謂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對於我來說,不管是什麼酒,此時喝下去,皆不過是一口獨孤與悲涼。”
“哈哈!高!實在是高!”掌櫃笑了起來。
陳半山這麼一說,白衫青年則是皺起眉頭來,因爲陳半山說得有道理,尤其是那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心,真是太到位了。沒想到自己品了多年的酒,竟然沒有一個初次喝酒的傢伙境界高,真是可笑。
而星魂看着陳半山醉意越來越濃,心想這掌櫃還有白衫青年和陳半山並無瓜葛,沒道理會救他,現在應該是下手的時候了,當下他站起身來,道:“兄臺,你喝多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星魂說着,假裝伸手去扶陳半山,而他的右手袖口之中,一柄匕首暗中閃爍着寒光。
陳半山自然不知,然而這一切被白衫青年和掌櫃看在眼中,此時白衫青年手微微動了動,只見陳半山身子一晃,看上去像是醉軟了,一下子摔下地去,這可是驚了星魂一下。而讓星魂更驚的是,陳半山在摔下去的過程中,本能地抓東西,這一抓,直接抓在星魂的褲襠。
“啊!”
星魂慘叫一聲,命根字被陳半山抓了一把,痛得不行。
去死吧!星魂忍痛出手。然而白衫青年再次一動,星魂只覺得腳底朝前一滑,一下子摔下地去,摔了個人仰馬翻。
“哈哈!這位兄臺,喝醉了嗎?”
陳半山看着星魂摔倒,嘲笑着一歪一歪地站了起來,要去扶星魂。
“我哪裡醉了?是你醉了,還是我扶你回家吧。”星魂趕緊站了起來,反過來要做扶陳半山的樣子,準備下手。
“好!!”
陳半山大吼一聲,一把推開星魂,抓起桌子的上的兩壺酒,遞了一壺過來,道:“既然沒醉,我們幹了。”
陳半山這一下,倒是嚇了星魂一下。
“你先幹我就幹!”星魂忽悠陳半山。
“好!”
陳半山抱起酒壺就開喝,這一下,星魂一下子伸手,直襲陳半山的心窩,袖口內那匕首一反過來,便能從陳半山的心窩刺進去,然而白衫青年再動,陳半山失去重心,腳底一滑,往前一撲。
星魂那是一個悲催啊,匕首還沒有反過來,就被陳半山撲來,而且不知道爲什麼陳半山撲來的力道很大,直接頂在自己的手上,而且把自己的手臂頂彎,袖口中的匕首一下子刺進自己小腹之中。
“怎麼會這樣?”
這一刻,星魂真的想哭,爲什麼會這樣?當下他不敢動,道:“兄臺,我肚子痛,要上茅房,先走了。”
星魂說着,左手抹了一把眼淚,右手捂着肚子迅速出了酒館。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掌櫃看在眼裡,從始至終,他着一直保持着微笑。
殺手星魂離去,白衫青年微微一笑,扔下一錠銀子,也離開了酒館。
陳半山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在懷裡摸了摸,摸出一張銀票來,一掌拍在桌子上,十分豪氣地道:“掌櫃,不用找了。”
陳半山說着,離開酒館,只是剛一出門,卻是一下子摔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