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黑暗的空間,這裡,只有黑暗,無邊無盡的黑暗,似乎光明永遠照不到這裡來。
本來這黑暗一直黑暗中,然而忽然有一天,這黑暗的空間之中,突然冒出一點靈光,初時那靈光在閃爍,像一顆火星。後來這靈光長大,彷彿像風中搖曳的火苗,隨時有熄滅的趨勢。雖然如此,像火苗一樣的靈光是堅強的,它在慢慢搖曳,搖曳着,搖曳着,這靈光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靈光不再閃爍,穩定下來之後,它開始加速長大,加速放光,靈光越來越亮,慢慢把這片黑暗一點一點地照亮,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靈光一直在亮,黑暗開始逝去。
某一日之後,這片黑暗消失,靈光照亮了這一片空間,這片空間一下子清明起來。清明起來之後,這才發現,這是一片識海,無數的畫面這神識之中流動。
“好痛!”一間小房間裡,傳來了陳半山的聲音。
這了少許之後,陳半山睜開眼睛,頓時頭暈目眩,腦袋十分疼痛,陳半山本能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再搖了搖幾下,整個人這才漸漸清醒過來。
陳半山趕緊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居然在一房間小木屋裡,屋裡有些雜亂,還有一比淡淡的腥味,而自己躺在牀上,身上還蓋着一牀被子。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陳半山搖了搖頭,回憶了一下,他記得自己與柳非煙在山間戲水,最後,最後他遇到了陰陽空,而後陰陽空一手抓住自己的腦袋,那一下,自己就徹底失去了意識,什麼也不記得了,彷彿死了一般。
“草!不會是重生了吧?”陳半山大驚,自己是不是重生了,當下陳半山趕緊檢查自己,修爲還在,母氣還在,境界還在。
陳半山鬆了口氣,還以爲是自己重生了,那一刻,可是把他嚇得不輕。
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在裡,疑惑着,陳半山下了牀,推開門,出了小屋。
這一出來,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釋放神識感應了一下,自己身處的位置是一片偏僻的漁村,難怪空氣之中有腥味,這是海水的味道。
這裡是海邊,在氣修大陸,只有一片海,所以,這裡應該是南海,自己怎麼就來到了南海呢?柳非煙去了哪裡?司徒雄又去了哪裡?自己失去意識多久?在失去意識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這些,陳半山不知道。但陳半山想知道,也必須要知道。要知道,就必須等這小屋的主人回來才能瞭解,所以陳半山哪裡都沒去,在小屋頂上坐了下來看海。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陳半山有些感嘆,自己是面朝大海了,然而春天什麼時候來,這花兒什麼時候開?
陳半山盤坐在屋頂上,看着這方世界的一切,海里,人少的漁民在打漁,海邊上,有小孩子在戲水,一切是那麼的寧靜,是那麼的朝氣蓬勃,陳半山在心裡暗想,生活在平凡世界裡的平凡人們,他們應該是快樂的,雖然他們可能也有他們的苦惱,但陳半山是羨慕的。
天下風雲出我輩,
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
不勝人生一場醉。
陳半山那是有無盡的感嘆,有時候他真想不做修士,做一名平凡之人,過着平凡的生活。只不過他已經踏上了這條路,不可能回頭。
慢慢地等待着,一直到了傍晚之時,漁民開始收工,紛紛返回各自的小屋,陳半山很好奇,自己這小屋的主人,會是什麼樣子呢?是一對善良的老人?還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
陳半山在心中慢慢地幻想着,不多時,一名少女揹着一個小籮筐往這個方向而來,籮筐裡全是魚,少女十分開心,那是收穫後的喜悅洋溢在臉上。陳半山一愣,這少女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而身子相對十分單薄。她一個人,沒有人陪伴她。
漸漸地,少女來到屋前,陳半山一愣,這少女就是這小屋的主人嗎?
“喂!”少女看到陳半山坐在小屋上之時,喊道:“你醒了嗎?趕緊下來,屋上危險,不小心摔下來就麻煩了,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調皮。”
陳半山有些好笑,這少女也太單純可愛了,看着少女擔心自己的摔下來的樣子,陳半山搖了搖頭,陳半山趕緊從屋頂下來,不過陳半山像普通人一像慢慢下來,沒有跳了下來,沒有飛下來,生怕嚇到這少女。
陳半山下了小屋之後,正要開口說話,然而這少女道:“這麼大個人了,見我這麼累,也不幫忙?”
陳半山只好笑了起來,把少女背上的籮筐接了下,抱在自己胸前,跟着少女。少女進入小屋之後,道:“放到米缸那裡去。”
陳半山依言照做,放下籮筐之後,陳半山發現米缸沒米,當下道:“都沒米了唉!”
少女道:“有魚吃就夠了,還要米做什麼?”
真是個有意思的少女,當下陳半山道:“既然不吃米爲何又有米缸呢?”
“米缸是我父母留下的東西,捨不得扔,所以一直留着。”少女說着,在小木椅上從了下來,閉目養神,而後道:“我累了,等休息一下再給你做晚餐。”
陳半山愣了愣,問道:“你父母呢?”
少女沒有睜眼,不過她道:“有一天,他們出海打漁。”
少女說到這裡就沒有說下去,陳半山問道:“然後呢?”
少女道:“然後就沒有了。”
這一刻,陳半山腦袋那是轉了一八十度的彎,突然明白,這少女的父母出海打漁,就一直沒有回來過,所以什麼都沒有了,自己還差點沒明白過來,當下陳半山打量着這少女,道:“你不傷心嗎?”
少女道:“小時候也傷心,後來眼淚都哭幹了,他們還沒回來,後來漸漸習慣之後,就不傷心了。”
“你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嗎?”陳半山很好奇。
少女道:“當然是一個人過啊,不然你養我啊?”
陳半山愣了愣,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這少女的思維,最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想泡我嗎?”少女突然問道。
陳半山一愣,這少女想哪去了?
少女道:“你們這些人啊,沒有一個好人,搭訕有點創意好麼,不是問人名字,就是問人父母的,你們以爲我小就好騙啊?”
陳半山也是醉了,當下道:“我不就是問個名字嗎?你想哪裡去了?”
“算了算了!我叫沙娃。”少女說着,起身開始準備做晚餐。
“你別說話。”這時沙娃道:“我知道你想問我爲什麼叫沙娃,我也順便告訴你,我小時候很調皮,經常在沙灘玩沙,一玩就停不下來,後來父母見過這麼喜歡沙,便叫我沙娃。”
陳半山暗想,這沙娃很異類,心智很成熟,有種與她年齡不符的心智,就不知這麼一個少女,居然是一個孤兒,也不知道他父母消失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此時沙娃道:“今天晚上呢,給你做一頓好吃的。”
陳半山心頭一喜,道:“沒想到你人雖小,心卻這麼好啊!居然給我做好吃的。”
沙娃道:“我別想太多,給你做好吃的,是因爲你已經醒了,醒了就不能再呆在我家,今晚吃一頓好的,明天就給我走人,明白嗎?”
陳半山一愣,自己果然想多了,原來沙娃是這個意思,道:“爲什麼要趕我走呢?”
沙娃道:“你這麼一個大男人,我這麼一個小姑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會被人說閒話的。”
“閉嘴!不要再說話。”陳半山想說話,然而又被沙娃給阻止了。
陳半山又是一愣,這沙娃還真是一個怪人,當下只好閉上嘴,不再說話。
狹小的小屋裡,陳半山在小木椅上坐了下來,閉目養神,心想在走之前有一頓美好的晚餐也不錯,只不過這沙娃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裡,又會不會給自己講。
漸漸地,香味瀰漫整個房間,陳半山雖然不吃不喝已經好多年,然而聞到這香味,懷不自禁地流口水,心想這也太香了吧,陳半山食慾大起,很是期待。
不多時,一鍋香噴噴的魚便做好,沙娃道:“趕緊擺好桌子。”
陳半山照做,把牆角的桌子擺了,然後沙娃把魚端了上來,陳半山一看,還是一鍋水煮活魚,色香味俱全,這下有口服福了。
二人坐下之後,便開始吃。
一塊魚肉入口,香氣頓時瀰漫在口中,魚肉鮮嫩,入口即化,味蕾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這感覺爽不可言,心想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陳半山正想讚美沙娃的手藝,然而此時沙娃卻是道:“這麼大個人了,一點修養都沒有,吃東西的時候,不許說話。”
陳半山一愣,這沙娃怎麼知道自己要說話,想了想,有好東西吃都來不及,誰還有時間去說話,不說就不說。
二人一起吃魚,這沙娃吃得極慢,陳半山一個大男人,也不好狼吞虎嚥,也是慢慢地吃,美食不能吃,是要用品嚐。
漸漸地,一鍋水煮活魚品嚐完之後,陳半山那是意猶未盡。
這個時候,沙娃收拾一番,道:“你可以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