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更覺得那宮殿巨大的兩扇石門之後,魔力洶涌澎湃,彷彿隨時都會破門而出。
孤殺在宮殿的大門外虔誠地禱告了一番,隨後才慢慢站起身來,表情肅穆地一步步走向宮殿石門。就好象是朝聖者終於來到了他心中嚮往的聖域,屏息着,慢慢伸出手,按在宮殿厚厚的石門上。
一雙手發出眩目的寒光,孤殺口中默唸魔訣,手掌下的石門,漸漸“活”了過來。兩扇石門上,無數個人頭浮現出來,表情無一不是痛苦着張大了嘴,哀號着,恐懼着,扭曲着。那淒厲至極的慘叫,形成一陣強烈的陰風,直颳得兩人衣發皆飛,腳步浮動。
蔡晟跟在孤殺身後,只見眼前景象如此陰森恐怖,心頭越發凝重。
兩扇石門緩緩打開。一道黑氣自門裡泄出。在蔡晟眼前,卻是一條血河自門後涌出,一泄千里,帶着一種厲嘯奔騰而去。蔡晟感到一陣暈眩,體內的真元力應運而生,十鼐天菱與千烈炎梭,嗡嗡作響,簡直就要脫體飛出。
就在這時,蔡晟好似聽見一個人在嘆息着:“啊……好寂寞……”那聲音迴盪在蔡晟耳邊,彷彿來自遙遠的地底。宮殿外的天光一道直線投射進石門裡,幽深漆黑的宮殿,因這道天光的瀉進而自動燃起了大殿兩邊柱子上的火炬。兩串火炬一路向裡延伸,熊熊火光卻照不透宮殿裡的黑暗。
“來吧,你還楞着做什麼?”孤殺小聲說道,態度竟象生怕驚動了宮殿裡面的神靈。
兩個人無聲地越過石門,走進宮殿。
大殿裡空空蕩蕩,除了那兩串火炬,與遠近無數的石柱子,就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兩個人沓沓的足音。那洶涌的魔力似乎都在打開石門的瞬間,流出門外。
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何況這條路,並不是蔡晟想象中的那麼遙遠。蔡晟隨着孤殺走到了火炬的盡頭。這時,一點幽藍的火焰隨着他們的到來而生,在他們的身前空曠的空間裡蔓延,火光沿着一個人形模樣全部亮起,蔡晟赫然發現在大殿正中矗立了一尊龐大的雕像。
蔡晟仰起頭來,只見那巨大的雕像有着六隻大手,每隻手上,都拿着一件奇怪的兵刃。分別是三尖刀、傘、珠子、長斧、燈盞和一塊黑色的綾羅。
雕像的面目在陰暗幽冥的空間裡,讓人無法一眼就能看清。面目上更蒙了一層流動的光暈,越發使這個雕像神秘莫測,詭異難言。
孤殺在這個雕像面前,再一次無比崇敬地跪拜下去,口中喃喃細語,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陰暗的空間裡,嗡嗡着響動着地種奇怪的聲響,好象有一個人在與孤殺一問一答,又好象是孤殺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說着話。
蔡晟站在一旁,隱隱約約聽到孤殺似是要與那冥冥中的魔神對話。他雖然不知道孤殺究竟在說什麼,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孤殺帶他千里迢迢來這裡,絕對與他有關。莫非會和這個魔神像有什麼關連?蔡晟不敢肯定,一時又覺得只有這一種可能。
孤殺猛然跪在魔神像前,大聲說道:“孤殺參見魔主……”
“孤殺,你總算來了……”那屹立不動的魔神像這時也有了一點震顫,面目上的光芒不住迅疾流動,帶起一層更加獰厲的光芒,好象那個暴靈隨時都要從神像裡掙脫出來一樣。這時,大殿上方不住有粉塵落下,繼而是小塊小塊的石頭紛紛墜落。火光明明滅滅,大殿石柱羣也無一倖免受到震動。
蔡晟只覺得整個宮殿都在搖搖欲傾,大殿上方落下的石頭也越來越大。照此下去,不消片刻,這個大殿就會在那暴跳如雷的吼聲裡,灰飛湮滅。
“魔主,我爲你帶來了一把可以解開這個白骨伏魔殿禁制的鑰匙……”孤殺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聽神像裡傳來主人更加憤怒的聲音:“快說,那把鑰匙現在何處?………”
魔神像大聲呼喝,一邊道:“拿着我的魔兵。”那魔神像上,一隻三尖刃飛起,生生插在了孤殺與蔡晟面前。
孤殺目光一凜,盯在那把三尖刃上,呼吸都好象要停止。魔神像能把這個威力無匹的法寶給他用,就是對他最大的信任。“魔主,請您再耐心等上片刻!”孤殺轉身從袖口中甩出一口酒盅大小的小鼎。小鼎落在魔神像前,魔神像兩眼間發出一道光波,射中那鼎。那鼎瞬間憑空擴大一圈,緊接着不住瘋長,矗立魔神像下,比孤殺蔡晟還要高。
蔡晟看得詭異,不知孤殺與那魔神像究竟在搞什麼儀式。
“魔主,您就把這地下三千年當作一次閉關修煉好了。孤殺這就恭迎您的出關!”孤殺單手一指那三尖刃,三尖刃呼呼一響,竟似有生命一般,縱身一躍,躍進大鼎裡。大鼎裡剎那間躥出一股青黑色的烈炎,因三尖刃的到來而點燃了魔火。
大鼎裡魔火烈烈燃燒,火焰剎那升騰出大鼎,火光照徹大殿,一根根石柱子在大殿的昏暗四角投下斜斜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