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位,本公要了!” 一聲大咧咧的聲音響起。 旋即,一行浩蕩蕩的隊伍,進入堂皇酒樓之中。 爲首之人闊面虎目,牛背豬肚,一身華貴甲冑被鼓鼓撐起,徑直從方天畫與花春風的面前走了過去,對掌櫃說道:“掌櫃的,今日本公召開軍宴,一甲位到一癸位,本公全包了!” 咔嚓嚓! 後面的數十人緊跟上來,盡皆身着青金戰甲,每一人身上都氣息磅礴,全部是王者之境的高手。 方天畫瞄了爲首那人一眼,發現其體型臃腫肥胖,活像是一隻人形黑熊,和尋常修煉者,格外不同。 修煉者絕大多數體型健康,只會因根骨類型不同,有的高大魁梧,有的矮小敦實,有的瘦削飄逸,有的健壯結實,卻不會出現過胖或者過瘦的身材。 如果身材有異,比如格外嬌小,或者極爲瘦削,極度肥胖,基本是修煉了特異類型的煉體法門,或者擁有特殊的血脈。 這時。 掌櫃對那肥胖之人道:“喲!原來是羆昂公!貴客啊,一字位的基本都空着,只是,你看這邊……” 那肥胖之人卻是轉了下頭,看向花春風,哼了一聲,甕聲甕氣道:“哦?原來是雨萱公主的小護衛。蝶衣侯,我們城防軍的軍官要舉行軍宴,你就讓開吧!” “呵!” 花春風卻是冷冷一笑。 方天畫愣了下,傳音道:“你們認識?” “嗯,認識。”花春風迴應道,“羆昂公,劉風,承襲了帝國城防軍督衛將軍之位。” 方天畫道:“那我們換別的位置吧。” 花春風白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慫,人家說讓你就讓?” 方天畫看了她一眼,傳音迴應:“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何況,他霸道由他霸道,又不礙我們多少事情。” 這時,羆昂公眉頭一皺,臉上橫肉擠在一起:“小丫頭,你笑什麼笑,翻什麼白眼?怎麼,不服氣?還要跟我們城防軍爭位置不成?” 他把剛纔花春風白方天畫的那一眼,以爲是花春風對自己
的蔑視了。 “你……” 花春風臉色一冷,欲要說些什麼,這時,方天畫卻一下子走上前去,對羆昂公一拱手:“劉將軍,位置我們自然不在乎,各位將軍去就是了。但剛纔蝶衣侯並沒有不友善的意思,只是跟我傳音罷了,也沒有對您翻白眼,所以,那些只是誤會,劉將軍不要放在心上。” “哦?” 羆昂公聞言卻是一笑,眯成縫的眼睛裡眼珠子轉了下,旋即重重哼了一聲:“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小子,塔瑪算老幾,跟勞資逼逼個球啊?一邊滾蛋去!” “……” 方天畫一怔。 自己明明以禮相待,對方卻連珠炮一樣噴出一堆粗鄙之語,一時間,還真找不到話來相應。 花春風卻是一下子急了眼:“你罵誰?” 羆昂公呲牙一笑,道:“我罵不知好歹的小子。小丫頭片子你也滾邊去,怎麼,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逮着個小情人,就心疼了?” “你……” 這幾句話,讓花春風是又羞又惱,粉面漲得通紅,身周轟然爆起一陣法則力量。 “你還想動手?” 羆昂公厲聲一咄。 “保護將軍!” 嚓嚓嚓! 一行軍官們霎時間就圍攏過來,釋放出一股更加龐大的氣機,一瞬間就把花春風的氣勢壓制下去。 整個情勢急轉直下,酒樓大堂的人們見狀紛紛作鳥獸散,就連掌櫃見狀也是匆忙躲了出去,唯恐受到波及。 面對對方一羣人的渾然氣勢,花春風卻惱怒地不行,剛纔羆昂公的一番諷刺着實是激怒了她,一把長劍於手中凝聚,身周爆起海潮般的劍影。 正在這時。 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我們走。” 方天畫湊到她的身邊,貼近了她的身子,淡淡道。 “呃?” 花春風一下子愣住了。 方天畫貼得是如此近,以至於她都能感受到對方那均勻的呼吸聲。 “走吧。”方天畫低低傳音,“事出反常,絕不要惹事。” “好吧。” 花春風點
點頭,旋即收回長劍與劍影,又狠狠地瞪了羆昂公一眼,纔跟着方天畫一起,走出酒樓。 後面爆發出一陣鬨笑。 “小白臉慫了哦!” “老姑娘和小白臉,哈哈哈!”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羆昂公臉上,卻有一些陰晴不定。 “如此能忍,這方天畫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怪不得受到雨萱公主那等人精的賞識。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會很囂張的人,難道,我那混賬堂哥又傳給我瞎話了?這麼淡定的小子,會揚言殺人全家?” 街道上。 花春風埋怨着方天畫:“那羆昂公,是長宇皇子的支持者,幾個月來,一直與公主殿下一派作對,時常刁難,這一次我們退縮了,豈不是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方天畫搖搖頭:“他們故意找茬,言辭惡劣地激怒我們,明顯是有備而來,只要起衝突,絕對是我們理虧。” “一來,他們理由充分,軍宴是公事,比私宴有更高的優先權,這是理虧之一;二來,他們人多勢衆,還穿着城防軍的制式戰甲,真若打起來,先不說我們吃虧不吃虧,反正我們只要是先動手了,就不佔道理,這是理虧之二;三來,你的身份是明着的帝國貴族,而我的身份卻還是一介草民,草民與城防軍貴族衝突亦不佔理,這是理虧之三。 “三重理虧之下,事情的結果就不是你我的身份能控制的了。” 一番話之下,花春風也回過神來,一邊撫摸着剛纔受驚的碧月兔,一邊道:“原來如此。這些人當真可惡!” “也談不上多可惡,一種手段罷了。”方天畫淡淡道,“而且,我隱約覺得,你我二人自府內出來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他們等的就是找個時機,干擾影響我們。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你只是突發想去吃飯,卻正遇上了他們要進行一個月不見得有一次的軍宴?” “唔……” 花春風眯眼看向方天畫,愈發覺得這個男人的形象,和第一印象裡的熱血少年越來越不相符,卻更加吸引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