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換個遊戲
“三、二……”阿羅那順一等段小三蒙上了雙眼,便開始自顧自數數。
段小三完全沒有準備好,不敢隨便報數字,喊道:“別急啊,就算要猜,要不換個方式猜猜,比如……””
“比如什麼?”
“比如猜猜你右手套的戒指是什麼顏色?”段小三剛纔特別注意了阿羅那順的右手。阿羅那順總是在自覺不自覺間去摸他右手上的摩天指。當然,阿羅那順身上戴着的所有裝飾都是金色的。“好不好?”段小三因爲蒙着雙眼,並沒有看到阿羅那順的表情,見阿羅那順半天沒回答,又重複問了一遍。
“你說呢?”阿羅那順的語氣充滿了戲謔。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不用想也明白,那是金甲軍開始屠殺了。
段小三大急,“要不再換個方式,比如猜猜你腿上有多少根毛?”
這下連阿羅那順的回話都沒有,立時又響起兩聲慘叫。
段小三急得連冷汗都冒出來了。他還是不敢隨亂報數字,生怕他報出的數字跟實際相差太遠。一瞬間,他甚至都後悔答應阿羅那順玩這個遊戲。
該死的遊戲。
“人頭猜不出,要不我們猜猜這禪經殿有多少大吧。”段小三更是無奈,只得退而求其次。反正禪經殿大家都不知道有多大,他隨便毛估估一下,也總比這樣猜人頭要好得多。況且,他需要的時間。時間。他們怎麼還沒到?
段小三側着耳細聽。慘叫聲便沒有響起。
“你說什麼?”段小三聽到阿羅那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緊接着他覺得雙眼上的黑布在動,耀眼的光線出現在他的眼前。
幸好蒙的時間並不長,他很快適應了光線。
“我是說我們來猜猜這禪經殿有多大。”段小三生怕阿羅那順反悔,連忙說道。
“好。”阿羅那順非常痛快地答道,“既然是你定的方式,那規則就要改一改。”
“什麼規則?”
“同樣,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猜出禪經殿的大小,如果猜不中,我不但要殺了殿裡的所有人,還要把這香提寺也一併燒了。如何?”
這不僅是殺人狂魔,還是辣手摧佛啊。段小三心裡大驚。這所有人的性命,包括這百年香提寺的命運,全掌握在他手裡了。但現在只有這最後一搏,纔能有挽回敗局的機會。
伽達大師一聲高呼“我佛慈悲”,緩緩跌坐地上,面向釋迦牟尼像,念起大悲經。他一個人武技再高,但香提寺背不走,殿裡衆多人的性命也救不走,只能唸誦佛經。
衆多佛教徒一見伽達大師如此,均默默盤坐在地上,跟着伽達大師一起低聲吟誦大悲經。
現在就連李真珍也看不下去了,大聲向段小三喊道:“段小三,你還不如跟他猜人頭呢,至少還能救幾個人。玩不過阿羅那順,那就跟他拼了。”
李真珍的長劍一拔,劍尖抖了兩朵劍花,就要朝阿羅那順攻去。只可惜的是,兩把刀立時架在拉妮和瓊的脖子上。
“好吧。”李真珍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立時蔫了下來,說道:“就當我沒說過。”他可以爲兄弟拼命,也可以爲朋友拼命,但不能搭上拉妮的性命。李真珍長劍一垂地,便被邊上的金甲軍一把奪了過去。他自己也被金甲軍綁了個結實,束手就擒。
“這不是還沒出結果嗎?你們對我這麼沒有信心?”段小三扯着嗓子喊。
衆人沒有理他,依然是誦經聲一片。
段小三望向身後的王玄策。王玄策的眼裡透着一股絕望的表神,回望着他。
段小三看到有人匆匆地跑進殿中,將手裡的一卷書經模樣的東西交給了阿羅那順。
阿羅那順接過書經。
段小三似乎看清了書經模樣。那本書遠比一般的要大得多,就像建築圖紙一般。對,就是建築圖紙。阿羅那順要建築圖紙幹嗎?
段小三立時明白過來,如果這是香提寺的建築圖紙,那不是自己敗局已定?一想到這裡,他後背的冷汗馬上流了下來。他沒想到阿羅那順工作效率這麼高,一提到建築大小,立馬找人去尋了圖紙過來。
“國王陛下,要不我們還是換個遊戲玩玩,比如數數這殿裡的柱子多少根啦,或者是數數我的手指有多少根,如何?這我保證不會再耍賴不玩了,絕對會陪着國王陛下玩到底的。”段小三的臉皮果然是厚得無可匹敵。
阿羅那順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兩聲,“要不玩下去,要不中止遊戲。”
“那好吧,中止遊戲。”段小三想也沒想,直接答道。
阿羅那順向卡塔帕大師瞄了一眼。卡塔帕大師立時會意,朝不遠處的金甲軍揮了揮手。
那兩個金甲軍又舉起了寒光閃閃的長刀。
“好吧,那我們繼續遊戲。”段小三哭喪着臉。現在,阿羅那順佔據明顯的優勢,他根本無力抵抗。
“這樣吧,爲了顯得公平公正,這次我就不蒙你眼了,限你在一炷香的時間,準確答上禪經殿大小。”
“就是給一天時間,我也做不到啊。”段小三的確有些懵。一來他對天竺國的計量方式根本不曉,二來他也沒有合適的計量工具,又怎麼可能將這麼大的禪經殿估算出來呢。不過,再怎麼運氣差,總算爭取到一炷香的時間。但願他們能在這一炷香時間趕到。
阿羅那順嘿嘿了兩聲,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喝起了天羅茶。
他身後的侍衛,早已領會他的意圖,燃起一支細細的香燭。
段小三見狀,只得撓得頭皮想辦法。他身上的武器剛纔被金甲軍搜了去,現在身上空無一物,用腳步量嗎?那誤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現在他除了手腳之外,又能用什麼呢?
段小三眼看着香燭一點點燃燒,如同自己架在火上烤一樣的焦躁不安。
他看到阿羅那順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着茶,看到卡塔帕大師輕鬆地捻着長鬚,看到塔庫裡如同溫順的小貓一般站在阿羅那順身後,心中更是着急。
不管了,先用腳步矇混再說。段小三擡起腳,剛想要邁出去,忽地被身後的王玄策一把抓住。
“別急。”王玄策說道。
“還不急?這香都快沒了。”段小三有些絕望。
“或許用這個試試。”王玄策扯了扯段小三的褲腰。
“這個時候,你還要開這種玩笑?”段小三一把扯住自己的腰帶,以爲王玄策要拉他的褲子。因爲段小三此時穿的紗麗,腰中只有一條布帶,綁着下身的裙褲。
“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腰帶而已。”王玄策訕訕笑了一聲。
“你不是也有?”段小三有些迷茫。
王玄策在段小三身邊低聲言語幾句。
段小三緊皺的眉頭忽如蓮花一樣盛開。
“好極,好極。”段小三大讚兩聲,不顧裙褲的散開,“唰”一下解開了布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