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金鱗屍皇身形一晃,化爲一道金影以驚人的速度在湖內穿行。
轟!整個湖內塌方一般,一隻巨爪罩下。烏羅劍主只覺身周所在的水域都被鎖入牢籠之內。
對方攻勢之快讓人猝不及防,烏羅劍主根本來不及做出過多的防禦,只是倉促間向上斬出一劍。
轟地一聲炸響,劍影直接潰裂開來,烏羅劍主悶哼一聲,一道人影從方纔那潰裂的劍影中跌出。
金色巨爪得勢不饒人,依舊照着人影抓來,打定主意用最短的時間將烏羅劍主滅殺當場。
冰魄金鱗屍皇也是眼光極其毒辣之輩,一眼便看出烏羅劍主與蓮花分身一行人之間的間隙與相互防備。
柿子揀軟的捏,眼前如此多大羅金仙對於屍皇而言多少是個威脅。
不管怎麼說除掉一個是一個。趁着對方短時間內難以傾力合作,先剷除部分威脅再說。
只是眼見冰魄金鱗屍皇快要得手之際,陡然間兩道劍光迎擊而來,嗡,劍光黯淡,不過那道金鱗爪影也隨之被阻,給烏羅劍主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機會。
蓮花分身與沐夏兩個一臉驚色,方纔屍皇想要擊殺,重創烏羅劍主,他們兩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並聯手阻止,是因爲兩人在劍意上有一定的相通之處,正因爲如此,兩人聯手的威能也是不低。
縱然是這種情況下,聯手一擊依舊沒能討到絲毫便宜,冰魄金鱗屍皇的實力之強已經超出了他們在場所有人的預計。
“元神屍體?”沐夏眼神大變。
“還沒有到那種層次,不過應該也差不了多少了。對方的冰魄屍罡對於肉身的強化太過明顯,單獨動用起來也十分霸道,咱們後面與其鬥法切記小心一些。”蓮花分身面色凝重。
“好一個的劍仙,竟然能擋住本皇的手段,肉身未失,卻能煉化兩塊聖魂劍碑殘片,見所未見啊。”
之前還察覺出來,方纔交對手之下屍皇自然能看出些名堂,屍皇陸續得到四塊劍碑殘片多年,一直嘗試着將其化而不可得。
甚至不惜消耗大量冰屍,以及自身本源冰魄屍罡將劍碑殘片層層包裹起來,想要將其徹底融入自身。
只是事與願爲,花費了大量時間,甚至本身的修爲都受到了一定影響,現在也依舊未能如願,只能暫時將這幾塊劍碑殘片鎮壓在湖底。
至於失敗的原因便是以他的肉身無法融入兩塊以上的劍碑殘片,否則必被劍意反噬。
屍皇沒能做到的事,卻是在蓮花人身這裡看到了,對方不僅完美地融合了劍意,其原來的修爲更是比他差了一截。
若是能從蓮花分身這裡瞭解到其中玄妙,也許這不僅能成爲他突破到元神屍體的關鍵,甚至還能走得更遠,成爲屍道之君都完全有可能。
一時間屍皇看蓮花分身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熾烈。
“你們幾個無關人等可以走了,本皇今日心情不錯,只要留下此人便可。”屍皇緊盯着蓮花分身,其他人他眼裡已經毫無興趣。
“做你的春秋大夢,區區一個妖屍,想留下無名城主,先過我們這一關。”一陽仙尊冷聲斥道。
“無名城主兩人方纔也算是救了我一次,若是現在退走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烏羅劍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們這是在找死。”冰魄金鱗屍皇面色一沉。
“咱們這麼多人在此,別說你現在還沒有成就元神屍體,哪怕已經晉階,我們也得鬥上一鬥。”
連烏羅劍主都如此說,鹿元子,冰鳶宮主自然更沒有任何退讓的可能。
“既然你們求死,本皇便成全你們。”屍皇方纔也是想以分化人心之法肢解掉這支小隊,雖然單個的實力都不被他放在眼裡,聯手之下確實是不小的威脅。
不過這些人的反應倒是着實出乎意料,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起收拾了。
話音未落,四周冰湖中一片金光閃爍,這些金光刺目之極,甚至於在瞬間讓人神識都不免一陣晃忽。
蓮花分身眼皮子一跳,之前被困在屍影大陣內時,他們便碰到過相似的情形,此時直面屍皇,對方一經動手,衆人便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稍有處置不甚,在極短的時間內怕便會出現傷亡。
蓮花分身伸掌往蕭玉肩頭處一拍,一股劍意渡入其體內。
“我留在你體內的這道劍意足可支撐你在冰屍湖內行動自如,藉着這股劍意的感應,你去幫我找到另外幾塊劍碑殘片的位置所在。關鍵時刻有大用。”
“是,城主!”蕭玉眼神堅定,被困在屍影大陣內千年,在外在條件的壓迫下,蕭玉的修爲突飛猛進,法則之體已經有了一定進展,後面不出意外修成大羅金仙也是遲早的事。
眼前的大戰她還沒有實力插手進來,不過這不代表她一點用處都沒有,此前破解蓬林殿主設下的局,她便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現在自然不能成爲蓮花分身的累贅,蕭玉飄身而退,轉眼間便被蓮花分身推送出了鬥法的範圍。
其在冰屍湖內迂迴了一段路程,隨後往湖底四塊被鎮壓的劍碑殘片趕去。
早在屍皇此前無法壓制住體內衝突的劍意將其吐出時,蓮花分身便感應到了劍意的存在。
而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對方趕來與他們動手廝殺,身上並無一點劍意波動,其所在的位置稍加推敲便能鎖定大致區域。
至於蕭玉能否發揮出多少作用蓮花分身倒是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姑且一試,並且讓蕭玉脫離這個風暴漩渦。
蕭玉離開時,衆強者與屍皇交手的區域如同天塌地崩一般,蕭玉回頭看去時,裡面金光,劍影,火芒交錯。
那一方冰屍湖的湖水都被推移數千裡。雙方鬥法區域似她這等修爲連生存都困難。
嗡!三道巨大劍影齊齊壓下,蓮花分身,烏羅劍主,沐夏三個的劍意在一定程度上相通,此時聯手起來的威能遠大於他們各自爲戰。
在這凌厲磅礴的劍意之下,強如屍皇一時間準備不足,幻化出的無數冰魄屍影也紛紛被斬得粉碎。
此時三殿冰妖珠與烈焰金烏,一隻巨形仙鹿亦是越過蓮花分身等人的頭頂趁機向屍皇殺奔過去。冰魄金鱗屍皇低喝一聲,雙掌相對,一顆金色小球隨之出現。
金色小球陡然間放大,形成一隻巨大金球將屍皇護在中間。隨後劍影,一陽仙尊等人的攻擊相繼落在上面,轟隆的炸響聲中,劍影皆碎,三殿冰妖珠,烈焰金烏也相繼被震回。
“冰魄金罡屍體,好強大的防禦!”六個大羅金仙級強者的聯手攻擊竟然被屍皇直接擋住,在場衆人不免面色一變。屍皇的強大委實超出預計。
屍皇坐鎮冰屍湖無數載,無論是海魂宮內的衆多妖魔,還是四方天庭進入海魂宮的衆多強者,只要觸及冰屍湖的無不死傷慘重。
不過只有親自與其交手之後,才能體會到對方的強大。
“既然識得本皇的厲害,還不快些退去,本皇只要這冷麪劍修一人而已,真廝殺到後面你們想退都沒機會了。”
屍皇嘿聲一笑,他並不懼怕眼前的六人,不過不能否認的是這六人聯手的實力也是極其強大。
即便是他對付起來也是頗費手腳。離間之語也許沒有多大用處,不過真要用言語能使得眼前六人中出現哪怕一絲間隙,冰魄金鱗屍皇也是賺大了。
他只要能留下蓮花分身足以,至於其他人哪怕是沐夏和烏羅劍主兩個暫時對他也可有可無。
只是眼前的情形來看,冰魄金鱗屍皇的如意算盤註定是要落空了。
縱然屍皇露出這個意圖,烏羅劍主還是擔心屍皇想要各個擊破。
眼下他們六個聯手也才能與對方勉強持平,真要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尤其是烏羅劍主想法稍有鬆動,便極可能會被屍皇順勢破局。
一場廝殺攪動了整個冰屍湖,刀光劍影不時破開湖面,原本相對平靜的冰屍湖一時間如同怒海狂瀾。
隨着時間的推移,湖中的鬥法也到了極爲關鍵的時候,修爲相對弱一些鹿元子,冰鳶宮主已經面色脹紅。
嗖嗖嗖,數道劍影再次揮斬至屍皇頭頂,冰魄金鱗屍皇霸道無比地一爪伸出,直接托住了劍影。
不過看樣子屍皇一力獨斗六大強者也並不輕鬆,這會身上閃爍的金光黯淡了不少。
轟!烈焰金烏吐出的火球趁勢砸在屍皇背部,打得屍皇向前躥出兩步。
“找死!”冰魄金鱗屍皇眼中兇光爆閃,隨即左手一招,頓時整個湖底一陣劇烈地顫動。
十道金光大起,金光之中蘊含的屍氣驚人至極,隨即這些金光中各自升起一根金色柱子。將冰屍湖底都圍成一個金色牢籠一般。
“我感應到自己肉身了,就在湖底。”沐夏頓時驚聲道。
“這湖底可不僅僅只有你的肉身,還有不少此前跟咱們大戰過的冰屍。”一陽仙尊面色一沉。
其他幾人臉上也各自露出晃然之色,他們此前被困在屍影大陣內千年,擊殺的冰屍不計其數,不過也有一些冰屍從他們手下退走。
雖不是所有都能記住,畢竟冰屍大軍數量太多,不過其中少部分頗有些特殊的倒也能記住。
而這些氣息一部分隨着方纔十根金柱的出現後便從湖底泄露出來,一部分則是乾脆被融入到了金柱之內。
“怪不得咱們被困大陣之內面對的冰屍數量越來越少,一些是被咱們滅殺,還有一些竟然是屍皇自己爲了修煉神通將其煉化到金柱之內。”鹿元子道。
“除了屍皇之外,咱們一路上也沒有碰到其他大羅金仙級冰屍,搞不好也是出自這方面的原因。好生心狠手辣,這,這是要煉製萬屍滅仙籠!”冰鳶宮主忽然間想到一物失聲驚叫起來。
“能識出本皇此神通的來歷,倒是有幾分眼力,只要能成就此物,別說是區區一些部下,便是整個冰屍湖的屍怪都融入屍籠之內又算得了什麼。”
屍皇嘿冷聲一笑,眼神出奇的兇戾,“迫得本皇提前動用此神通,你們全部都該死。”
冰魄金鱗屍皇伸手一招。一道道金色柱影化作飛針一般撲殺而至。直接將六人盡數覆蓋於攻擊之內。
一時間這些柱影劈頭蓋臉打來,壓制得衆人只有招架之力。磅礴厚重的屍煞氣息亦是無處不在,壓制得衆人一口鬱氣凝結,極爲難受。
嗖嗖,大量被擊滅的柱影中,一道洞穿了鹿元子的左肩,一道貼着冰鳶宮主左臉擦過,留下一道血痕。
這無窮無盡的攻擊下很快便有人受傷。
“不成,這樣下去咱們遲早都支撐不住。”沐夏悶哼一聲,方纔避之不及,也被一道柱影抽中背部,眼下口中鮮血溢出。
“隨後我將這塊劍碑殘片中的劍意全部都暗中渡給你,你助我脫離此地,去尋回肉身。”
受傷之後的沐夏對蓮花分身傳音道。
“這太危險了。”蓮花分身眉頭一皺。
一旦失去了劍碑殘片爲依託,哪怕是他勉強將對方送出萬屍滅仙籠的圍攻也是極爲兇險的,稍有不慎元神便會被滅。
“除此外別無他法。”冰魄金鱗屍皇實力太強,沐夏不給蓮花分身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強大的劍意往蓮花分身這邊輸送過來。
除了蓮花分身外,其他人都不具備短時間內爆發的可能。
即便是蓮花分身,此時吸收了她的劍意實力能否更上一層也不好說,可除了勉強一試外,她們確實被逼到了絕境。
此前一起在屍影大陣內大戰千年,期間也有在劍道上的大量交流,原本又根出同源,蓮花分身對沐夏身上的劍意早就熟悉無比。
“臨陣磨槍也想破了本皇的滅仙籠,癡人說夢!”冰魄金鱗屍皇獰笑一聲,隨後怒聲咆哮起來,隨之而起的是無盡屍嘯聲從金柱中震盪而起。
屍嘯聲震得滅仙籠區域的空間都如同水液般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