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聲構成一道道美妙的玄律,不僅能起到讓元神清爽舒適的作用,而且還能抵消鬼鳴蟾音的作用。項傾城頓時擺脫了鬼鳴蟾音的騷擾,開始全力破陣。
沒有了鬼鳴蟾音的干擾,項傾城這邊靈光大作,只是揮手間拍出幾張玉符,符紋閃爍,如同精靈一般四散飛出,小片刻的功夫灑得到處都是。
這些符紋在玉色光華中無孔不入,所過之處撞過來的雪峰直接被支解開來化作無數飛雪。
蓬蓬蓬,一座座雪峰接連炸開。頓時四周被清空一片。
“不好,這女人破陣好快的速度。蟾德,蟾昭趕快出手拖住她。”
蟾孟師原以爲就算是鬼鳴蟾音暫時被抵消,對方破陣也需要一個過程。
誰知道項傾城破陣如此犀利,勢如破竹一般接連破開數道阻攔。轉眼間這雪峰大陣外圍便已經是千瘡百孔。
如果不加以制止,整個大陣都會很快崩潰,他們也將直面項傾城與駱清的攻擊之下。
蟾孟師雖自認不俗,可見識到這兩個女人的手段,也不覺得自己會是敵手。
眼下倒也並非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只要有人拖住駱清,或者是項傾城中的任何一個,事情猶有挽回的餘地,否則形勢敗壞下去他們三個後面怕是誰都走不了。
現在放手一搏,或許能穩住局面,甚至有一絲機會反敗爲勝。
只是蟾德,蟾昭兩個對視一眼,一咬牙衝殺出來,此時離開陣法的掩護與如此強橫的敵人廝殺無疑是十分兇險的。至少尚且還在陣法後方的蟾孟師要比他們兩個安全得多。
蟾德取出一紫黑色琵琶,連指連撥之下,裡面的音波化爲一隻只黑色蟾影,密密麻麻向項傾城撲殺過來。
而蟾昭則是取出一隻巨大的銀色號角。
哞!如同魔牛長鳴般發出的吼聲震盪。
一時間兩個大羅金個級的鬼物全力出手,同時對着駱清而去,想着先破解掉駱清的風鈴,然後回到之前的套路繼續以鬼鳴蟾音騷擾項傾城。
“傾城姐,我能堅持得住,你抓緊時間破陣便可。”駱清一見項傾城的眼神看來,立即便傳音回覆。
剛回復過去,蟾德蟾招的聯手殺招便接連而至。悅耳的風鈴聲頃刻間便被壓制下來。不過駱清並未有絲毫驚慌,對方的音波攻擊確實厲害,單以音殺之術而論,駱清自認也不及這兩個鬼物的聯手,還有鬼鳴蟾音。
不過解決不了對方的音波攻擊,那便解決發出音波的人。之前對方藏匿在大陣深處駱清奈何不了他們,現在兩個傢伙已經從陣法裡面現身出來,情況自然便不一樣了。
駱清伸手揮動之下,一滴滴水珠串聯起來,形成十數只晶瑩的水龍遊走開去,破開音波的阻攔,轉眼間便將蟾昭,蟾德兩個四周的區域大致合圍起來。
項傾城看到這裡也徹底放心下來,她的實力現在比駱清要勝出一些,更多的因素還是一直跟陸小天在一起,接觸到的功法,資源都是最頂級的,也不缺乏合適的對手切磋,日積月累下才有了現在領先的優勢。
不過這種領先並非一成不變的,到了仙魔戰場這種地方,對方若是獲得的機緣足夠,也許用不了太長時間便會後來居上,走到她的前面去。駱潛現在實力比她稍弱,潛力卻是未必在她之下。
砰砰,兩隻風鈴接連炸裂開來,受到鬼鳴蟾音的影響項傾城破陣的速度是減慢下來。可蟾德,蟾昭也驚詫地發現自己想要脫身不是那麼容易了。
“該死,中計了。”反應過來的蟾孟師自然是全力控制數百上千計的雪峰衝擊過來,力圖在短時間內將兩個族人解救出來。
只是項傾城又豈會讓其如意。她比蟾孟師更早察覺出駱清的意圖,在大量的雪峰攻擊過來之前,項傾城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十數道紫色光柱如同雲霧一般騰起,形成一道厚重的壁障,四周衝擊過來的雪峰撞在雲霧壁障上,一時間交手雖激烈,卻難有絲毫進展。
吼吼!一道道晶瑩的水龍抓緊機會圍剿蟾德,蟾昭。
兩個鬼物施展渾身解數抵擋一陣,反應過來後全力突圍,只是每次反擊都被駱清擋了回來。
十數只尖利的蟾影鉤在音波下襲斬向駱清本體。與駱清斬出的劍光一陣激烈交鋒之後越發迫近駱清。
蟾德臉上一陣獰笑,雖然眼前的女子確實其生平僅見的絕色,可涉及到生死衝突下,他也是不敢再有絲毫留手,只能先想辦法將對方擊殺。否則後面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嗖嗖嗖,十數只蟾影鉤突破層層阻攔,相繼洞穿了駱清的身體。
蟾德,蟾昭兩個先是臉上一喜,一番廝殺總算是將對方給擊殺了,只是兩個臉上的喜色很快便凝固下來,倒不是駱清已經現身出來,而是那些水龍,劍影的攻擊力依舊。駱清若是真的被殺,這些手哪裡還能繼續維持下去。
反倒是中計後犀利無比的蟾影鉤現在縮到極小的範圍內,自身這邊相對防禦空虛了不少。
反應過來的蟾德,蟾昭兩個立即便要調回影鉤護住己身,可方纔駱清身體碎裂的地方卻是忽然涌出一汪清泉。裡面清澈的水汽粘稠無比。
十數只蟾影鉤想要將其抽回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虛空中細雨如絲,朦朧的雨霧中駱清漫步而出。
“水幻之術,又不太像。”蟾昭駭了一跳,晶瑩的水龍已經絞殺而至,駱清伸手揮劍,劍光緊跟在龍影之後。
轟,道道龍影炸裂,隱匿在後面的劍光也落在了蟾昭身上。蟾昭只覺身體一疼,反應過來時已經斷爲兩截。
蟾德目睹同伴的身死不由亡魂皆冒,此時陷在這片雨幕之內,更外圍還有項傾城擺下的防禦陣法與無數道雪峰硬撼。
此時蟾德如同處在一隻比較大一點的籠子裡面,看上去有些活動的地方卻極其有限。
兩個聯手尚且未能擋住駱清的手段,剩下一個蟾德自然更加兵敗如山倒,在駱清的攻擊下只有招架之力,無還手之功。兩個死了一個,剩下一個疲於奔命,自然沒辦法再用鬼音騷擾項傾城。
而對方的蟾雪鬼峰大陣也不復之前的完整。項傾城放棄了防守的打法,浩蕩劍河奔涌而出,如水銀瀉地從一座座雪峰的間隙處肆虐而去。
沒有了牽制的項傾城一路突殺,所過之處雪峰紛紛崩裂。幾個鬼物中實力最強的蟾孟師驚駭地發現,少了兩個幫手之後,他的陣法在項傾城面前竟然如此不堪。
蟾孟師此時已經沒了絲毫指望,竭力控制着大量雪峰作爲屏障,爭取擋住項傾城的追擊,給自己逃跑創造機會。
“現在纔想走,未免太晚了一些。”項傾城伸手一託,一張玉符化爲青鸞振翅高飛,仙靈氣息驚人的青鸞靈活在錯亂的雪峰中一陣穿行,軒眼間便來到蟾孟師頭頂,隨後重新化爲一張玉符罩下。
一道道符影看似輕靈,從蟾孟師頭頂落下來卻重逾泰山,直壓得蟾孟師身體一沉。
糟糕,現在想逃都逃不掉了。蟾孟師心裡一片驚恐,已經意識到自身處境不妙。一道重過一道的符影接踵而至,直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蟾孟師拼盡全力抵擋符影的降落,至於原來的蟾雪鬼峰陣無人控制下早就完全崩壞,自行炸燬的雪峰給這片空間增加了更多混亂。
蟾孟師勉力擋住了符影,項傾城伸手一揮之下,玉色小劍形成的劍河奔涌而至,轉瞬間蟾孟師便已經被萬劍穿胸而過。
淒厲的慘叫聲中,蟾孟師的身體直接化爲虛無。
另外一側蟾德被數顆滾動的液球包裹住,如同被鎖在一隻牢籠之內,駱清伸指一彈,一道劍氣洞穿其眉心,一場激烈的廝殺也就此告一段落。
項傾城,駱清相視一笑。
“這幾個鬼物實力不怎麼樣,不過聯手下襬出的陣法倒是棘手,對方也是佔了個好地方,竟然連玄天清氣都有。這回咱們可賺大了。”
項傾城,駱清修爲尚可,原本這個境界接觸半步玄天級仙器的機率也低得可憐。即便是到了仙魔戰場這種地方也不是隨處可見的。至於玄天清氣更是難得。
不過由於與陸小天的關係,不管是玄天清氣,還是半步玄天級兵刃,兩個都有近距離接觸過。
此時蟾孟師的陣法徹底崩潰之後,兩人同時感應到了一絲玄天清氣的氣息,跟陸小天手裡的上品玄天清氣比起來有所不如,但也不是那種半步玄天級器物能比的。而且數量似乎還有很多。
蟾孟師三個鬼物在此佈下陣法,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可能是早就發現了此地附近寶物,只是以三個的實力即便聯手還有所欠缺。否則倒也輪不到她們兩個了。
陸小天手裡的玄天清氣也是極其有限,連舍利子,鎮妖塔等暫時都無法提升品質,一定程度上拖沓了陸小天的戰力。可見此物的稀有程度。
此時感應玄天清氣的存在,項傾城和駱清兩個臉上難掩喜色。循着玄天清氣的方向一路而去。
四周飛雪連天,目之所及皆白茫茫一片,兩人前行一陣,身處環境陡然間一變,飄落的白雪消失於無,彷彿直接換了一片空間。
身周飄浮着一塊塊大小不一,奇形怪狀的冰晶。有的薄如蟬翼,有的厚逾數尺。兩人的身影倒映在這些奇形怪狀的冰晶上不免開始扭曲,變形。
“曲魄冰鏡!”駱清想到以前聽說過的某物不由面色一變。
“傳聞中能扭曲魂魄,使得生靈本性畸形的曲魄冰鏡?”項傾城面色亦是凝重無比,玄天清氣的方向就是從這片地域傳來。
怪不得沒有人將玄天清氣從中取走,有曲魄冰鏡在,想要闖過這片地域的難度遠超常人預計。
甚至一旦進入其中,想要抽身出去都難。
曲魄鏡域之內,不僅有以前魂魄被扭曲後喪失本性的妖魔鬼怪,更爲棘手的是曲魄冰鏡對於進入之人的影響是無時無刻不在,潛移默化。
能將人心裡的七情六慾無限放大,扭曲。心境稍差者在其中根本堅持不了三五日便會徹底沉淪於此。
哪怕實力強橫,心境也極爲堅固之人,在這種地方呆久了,也難以保證自身不失。曲魄冰鏡遇強則強,便是仙君層次的強者進入其中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
這樣的對手不同於尋常的廝殺,兇險程度卻是有過之而過不及。真要是有個意外,便是以陸小天的實力想要闖進來救人,關心則亂下也是千難萬難。
此時兩人想要退出這片區域,可往身後看去,整片虛空中都已經是飄浮的大小奇形冰鏡。之前所經歷的風雪之地已經不知去了何處,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看來現在想走都不成了。”項傾城苦笑一聲,身側數十塊大小冰鏡倒映着項傾城的影子。
只是冰鏡奇形怪狀,倒映出來的影子也隨之扭曲,變得身體比例失衡,表情也猙獰無比。
“傾城姐,在這些曲魄冰鏡面前最好不要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否則容易被對方所趁。”駱清面色淡然提醒了一句。
項傾城點頭,多說無益,此時再後悔闖入此地也晚了,既然碰到了,那便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一路從這裡闖過去吧。
嗖嗖嗖,十數道體形臃腫,看上去像是狼首的怪物從冰鏡內衝出,四肢在虛空中一陣疾奔,從不同方向包抄向項傾城,駱清兩人。尖利的牙齒張口就咬。
神魂與身體同時扭曲之下,這些怪物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意識,有的只剩下部分嗜殺,戰鬥的本能。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眼前兩人撕扯成碎片。有的則是帶着赤果果的欲*望等等。
駱清伸指一彈,十數滴水珠在虛空中拉伸形在劍形一閃而過,慘叫聲接連響起,轉眼間十數只怪物便被駱清一劍瞬殺。
項傾城並沒有急着動手,身陷險地,她跟駱清兩個必須有所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