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個聯手尚且被對方所破,現在只剩下她一個如何能是蓮花分身對手,其收拾了三足赤目怪與儒陽書生之後,精力集中到她身上,絕非她一己之力所能抵擋。
喪月鬼主手中骨簫聲音陡然間變得高亢起來,身後彎月裡面一陣鬼氣涌動,隨後出現一隻骷髏虛影,這隻骷髏虛影所化鬼氣將喪月鬼主纏繞起來。轉眼間喪月鬼主身體開始變得虛淡。
嗖,劍如飛虹,貫穿了方纔喪月鬼主所在位置。
下一瞬喪月鬼主出現在一片連綿的白骨鬼山之中,心有餘悸地向後看了一眼。
要不是她曾經作爲戰屠鬼君侍妾,此時又在千殺戰鼓之內,換個地方她的下場絕不會比冥陽書生,或是三足赤目怪好到哪裡去。
方纔哪怕慢上一絲,後果都難以預料。
傳聞太霄劍主坐鎮劍門關以來,隕落在其劍下的鬼族強者已然不下數十,對方繼承了聖魂劍碑之後,已然成了仙君層次以下的頂尖強者。劍道境界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盛名之下果無虛實。
喪月鬼主剛鬆了口氣,忽然間只覺一股寒意莫名涌上心頭,整個人似乎被一股莫大的恐怖籠罩着,以往這種情況她也碰到過兩次,都是生死一瞬。
來不及思索其他,喪月鬼主嘴中咒語念動,一層帶着骷髏圖案,妖異月光流轉的月壺鬼衣出現在體表。
這鬼衣亦是戰屠鬼君親手幫她煉製,裡面還有戰屠鬼君的一絲力量,是她關鍵時候用來護身的保命手段,已經救了她數次。
噗!一道劍芒自遠處的白骨山石中破石而出,徑直斬在月壺鬼衣之上。
月壺鬼衣上一陣鬼氣涌動,將這道劍芒團團包裹住,隨後喪月鬼主身形接連閃動,體內分離出數道一模一樣的虛影分別逃往不同的方向。
雖是僥倖躲過一劫,喪月鬼主對蓮花分身的懼意達到了頂點。
對方不僅劍術神通驚人,對於法則之力的運用亦是出神入化,所動用的一道劍芒以神通變化,竟然能尾隨她一路抵達此處。
還不聲不響地便潛入到了附近的白骨山石裡面,驟然間再發起致命一擊。
要不是在千殺戰鼓的空間內,便是有月壺鬼衣能避開對方一兩擊,怕也難以擋住對方的後續手段。
便在喪月鬼主離開後不久,虛空中劍光閃過,如同劈開了這處空間的外殼,蓮花分身從那裂縫中緩步走出。
眼神掃過高低起伏的白骨鬼山,入眼處一片荒涼,除了一些鬼植,藤蔓,張牙舞爪的鬼桫樹木之外,便是一些光禿禿的骨石,不見半點生機。
呱!一隻骨鴉從鬼桫樹上振翼而起,發出沙啞的叫聲,那叫聲如同渾濁的陰影蒙在人心頭。
蓮花分身皺眉看着那隻骨鴉,看來這次想要伏擊他的鬼物還真不少。
不過這裡也是在千殺戰鼓之內,受這玄天鬼鼓的限制,一次最多也只容許三個鬼物對他出手。他倒是不懼對方耍什麼花樣。
喪月鬼主一時間是追不上了,既然有其他鬼物暗中算計他,那便跟對方鬥一鬥。想要達到最後的目的,必然要將這些瑣碎清理一番。
蓮花分身在鬼山中穿梭了一陣,一時間竟沒有發現其他鬼物的存在。
“你們這些鬼物興師動衆邀我來千殺戰擂,纔打了一場就龜縮不出,既然如此,我也沒有興趣陪你們玩下去了。”
蓮花分身淡聲道。“在千殺戰擂不出手,下次想跟我過招就去闖我的劍門大陣吧。”
“桀桀,太霄劍主也不過如此,你自以爲修爲高絕,才勝了冥陽書生,喪月鬼主那一場,便以爲自己所向無敵了,真是癡人說夢。
殊不知你在追擊喪月鬼主的同時,本座便對你出手了。”一陣怪笑聲響起。
對方話尚未落音,遠處一道劍光沖天,數道與蓮花分身一般的人影撕破黑漆漆的夜空往來交錯,劍光割裂虛空,大量骨鴉呱呱地驚惶四散而走,似乎晚逃片刻都會有性命之憂。
隨後殘缺了下半身,一尊鴉首人身的白骨鬼鴉披風抖動地飛至虛空中。
另外一隻白骨鴉首級逃往遠處,蓮花分身揮手間斬出一劍,劍光後發先至,淒厲的慘叫聲中,白骨鴉首級在劍氣下被一分爲二,裡面的神識亦被劍芒徹底攪碎。
“該死,你是何時發現我們的?”白骨鴉皇氣極敗壞地看蓮花分身嘶叫道。
“從那隻低階骨鴉出現的那一瞬我就察覺到不正常了。你們隱匿身形的本事也是一般,只是在這千殺戰鼓之內,確實佔據了一些地利之便。
剛纔你們若是不出聲,我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你們。明知我得到了聖魂劍碑,還敢用這種附神鬼音的法門,真不知道該說你們膽大還是無知。”
蓮花分身淡然一笑,說話的同時,揮劍再斬。
白骨鴉皇眼神驚懼地連忙向遠處飛遁而走,披風揮動下,無數低階骨鴉呱呱叫着四處亂飛,到處都是撲騰翅膀的聲音。
只是方纔斬出的那道劍光並未因爲這些障眼法有絲毫停滯,徑直穿過紛亂的低階鬼邪羣,落在一片虛空處。
哧地一聲,一件鬼紗帳被劍光劃開,劍芒閃爍而入,裡面一道慘叫聲響起,隨後虛空中的低階骨鴉盡數炸開化爲粉塵。
蓮花分身稍鬆了口氣,再次斬殺兩個鬼族強者眼中並無絲毫喜色,反而帶着些許慶幸。
事實上這兩個元神鬼體境的白骨鬼鴉應付起來並不像他口中說的那麼輕巧。
對方神魂附音的法門對他還真就有些影響。而且通過那低階骨鴉釋放,正是由於攻擊力極弱,甚至在剛開始毫無攻擊力可言,這才更顯得神秘,讓人難以第一時間警惕起來。
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等到發現出問題時,附着進體內的那道陰影已經極深。
只要靜下心下將其驅除倒也不難,可這些鬼物卻未必會給他這個機會。此時但凡露出一線端睨,對方的攻擊很可能便會接踵而至。
說到底還是聖魂劍碑殘破,他將其拼湊起來終究還是有些許破綻的。
以前修爲不夠的時候尚未察覺,現在隨着對劍道,聖魂劍碑的理解不斷加深,倒是覺得這方面的問題越來越明顯。
要是由本尊來親自煉化聖魂劍碑,憑藉本尊的實力,以及青果結界內收羅的無數寶物,玄天清氣等,將劍碑逐漸修復問題不大。
蓮花分身在這些方面自然是比不得本尊,甚至爲了避免被天庭懷疑,他從本尊那裡得到了龍魂飛劍這種劍道神通也不敢直接修煉,只能適當汲取一些融入自身劍道之內,以免流於痕跡。
徹底修復聖魂劍碑曾經碎裂帶來的損傷,衝擊仙君層次境界都得靠他自己。
若非如此,蓮花分身也不必親自進入千殺戰擂,他的劍道神通厲害不錯,面對這些同階鬼物的車輪戰也是有着極大風險的。
此時解決對方第二波阻擊,蓮花分身體內便被附着了一道附神鬼音。還沒辦法靜坐下來休整,一旦露出絲毫異常,那些隱匿在暗中的鬼道強者便會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分批撲上來。
蓮花分身也是身經百戰之輩,中招畢竟還不深,不動聲色地斬殺了兩隻白骨鬼鴉,漫步虛空,看似尋找下一批強敵的同時,也在悄然消除體內的附神鬼音。
這些玄機發生在蓮花分身體內,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反倒是接連乾淨利落地擊破了敵人兩輪阻擊,更是斬殺了五個強者中的四個,除了喪月鬼主保命手段了得之外,其他四個僅剩下些許殘餘神識潰散開來,蓮花分身劍鋒之利着實震懾了不少鬼物。
以至於這些鬼物心裡大爲畏懼,短時間內竟是不敢再輕易向蓮花分身出手。
“不好,上當了!”直到蓮花分頭頂一絲灰氣冒出,那灰氣隱隱呈骨鴉狀,發出低沉沙啞的呱呱聲。其他隱匿在暗處的鬼物頓時後悔莫及,反應過來上當也爲時已晚,蓮花分身已經恢復如初。
“你們這些鬼物興師動衆,煞費苦心地將我請入千殺戰擂,纔打了兩場膽氣就沒了,既然你們不出手,只能我來了。”
蓮花分身解決了後顧之憂不打算再拖沓下去。
身形一閃,穿過重重灰色霧氣,來到一片雷雨區域。
灰色的牛毛細雨十分輕柔地飄灑着。不時一道悶雷聲滾動。那雷聲帶着焦灼,沉悶,猩紅色的閃電在灰色雨幕中顯得尤其醒目。
這片區域本來是沒有雨的,因爲蓮花分身來了便有了雨。
蓮花分身自然不擅長使用這般鬼道法門,而是此地的鬼族強者隱匿多時,距離蓮花分身不遠不近,不好輕動。
這鬼物也是爲了避戰才竭力隱蔽。只是隨着蓮花分身突入此地。陰陽濁蜥明白自己已經暴露。
原本實力就不如這眼前的太霄劍主,若是不搶先下手,後面怕是連逃走的能力都欠缺。估計會淪落到與冥陽書生,白骨鬼鴉等一般的下場。
“濁陰雷雨?一千年前聽說你憑藉此雨屠了北冥天庭數十萬仙軍,原本以爲傳言多有不實,不過現在看來,也許藉助了些許外力,裡面蘊含的驚人血殺之氣卻是作不得假。”蓮花分身眼中多了幾分凝重。
“沒想到本座夫婦與北冥仙軍的一戰竟然也被太霄劍主得知,不甚榮幸。”
陰陽濁蜥嘿然一聲,“猿罡,太霄劍主劍術神通驚人,以我們夫婦之力也無法力敵,你若是不現身,我們夫婦可要認輸撤離了。”
“貴夫婦兩者一體,陰陽結合,陣法造詣驚人。想來約束太霄劍主不在話下。
老夫原本打算旁觀一二,既然貴夫婦有請,說不得只有聯手一戰了。
此番我等集結如此多好手,還煞費苦心請來了千殺戰鼓,被太霄劍主陸續斬殺了這麼多強者,若是還讓其全身而退,我等顏面何存。”
鬚髮皆白的猿罡拄着一根紫晶白骨杖緩步自雨幕中走來。身後的骨猿大軍呈泰山壓頂之勢撲天蓋地向蓮花分身圍殺而來。
陰陽濁蜥暗罵一聲老狐狸,這老匹夫說得硬氣無比,動起手來卻是讓這些鬼傀鋪路。形勢稍有不對怕是比誰都逃得快。
不過鬼傀密密麻麻,使得這片雷雨中的形勢更加複雜混亂,對於擅長隱匿之道的陰陽濁蜥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陰陽濁蜥神識微動,一陣陣裹脅着猩紅閃電的雨幕向蓮花分身覆蓋過來。大量鬼傀亦是圍殺而至。
幾個鬼物見識到蓮花分身劍鋒犀利之後,知曉想要短時間內拿下對手可能性不大,而且還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用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方式更爲保險一些。
不得不說陰陽濁蜥與猿罡幾個老成持重,正常情況下蓮花分身還真是極其被動。畢竟這千殺戰鼓空間終究是鬼物的主場,對他調集法則之力影響不小。
只是蓮花分身這些年走南闖北,經歷的戰陣數不勝數,敢於隻身闖入千殺戰鼓內又如何會沒有依仗。
蓮花分身雙手一招,三尺飛劍懸浮於身前,身後一片黑淵出現,水清則淺,水綠則深,水黑則淵。
海魂宮建宮於深海之下,此時一股浩蕩汪洋的氣息向四周傾瀉開去。一道劍碑重重落下,盪漾起的滔天巨浪向四周傾瀉。
無論是猿罡的鬼傀還是那陰陽濁蜥催動的雷雨都被這浩大的聲勢驟然壓制得黯然失色。
白骨森森的無數鬼傀被巨浪拍打得支離破碎,成片成片地被捲走,方纔看似撲天蓋地的情形轉眼間便被清理出一大片。
“這便是傳聞中的聖魂劍碑?”猿罡駭然失色,同時身體向後激退。
對方的手段委實匪夷所思,不過劍碑形成的巨浪也只是打了他的鬼傀一個措手不及,憑此寶想要完全清理掉鬼傀大軍也不現實。
倒是他自身原本在鬼傀大軍的庇護下安全上不會有問題,現在前面的鬼傀大軍瞬間被清理得一乾二淨,他孤身立於陣前便顯得十分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