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在皇宮的日子並不好過,至少她進宮之後馬上遇到前面一座大山的壓迫,那就是阿嬌皇后;在得知陛下回宮後還帶回來一個女人,正是氣得阿嬌火冒三丈,在椒房殿一哭二鬧三上吊,劉徹對阿嬌畢竟有很深的感情在裡面,他爲了穩住皇后,只能忍着痛將衛子夫安排做了宮女,並且隨便扔在皇宮某個角落。
其實也不算隨隨便便打發了衛子夫,劉徹還是不想衛子夫太辛苦,於是將他偷偷地安排在母親的長樂宮,因爲母親仁慈,對宮女如同對待親人,一定也會對衛子夫好,可時間一久,加上劉徹當時也正在爲朝廷的事情做準備,慢慢地也就將衛子夫這麼一號人物給拋諸腦後了。
夜闌人靜之際,王太后輾轉反側睡不着,她站在樓臺仰望月光,心中鬱悶難以釋懷;正當此時,突然發現院子裡的螢火蟲,看到這些螢火蟲,王姝再也無法控制對先帝的思念。月光將思念泄得滿地都是,每夜的孤寂成了她這麼多年來的習慣,思及此,王姝落寞而沉重地嘆息一聲。
衛子夫蹲在地上,很認真地接露水,花瓣上的露水最香甜,她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心神平靜地享受寂靜的時刻。
須不知有人靠近,而靠近衛子夫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太后;王姝好奇地瞅着衛子夫,這個貌美的女子怎麼會在這裡?
彷彿察覺有人靠近自己,衛子夫站起來擡頭一看,居然是太后,嚇得她連忙跪下來:“奴婢叩見太后。”
王太后深吸一氣,冷靜地問:“你這麼晚了,怎麼在這裡?”
衛子夫遲疑片刻,凝神說道:“奴婢聽說太后對煮茶特別講究,並且煮茶的水也是十分的注重,好比冬日,太后喜歡雪水煮茶,而夏日,太后喜歡用露水。”
“所以你在凌晨接露水就是爲了給哀家煮茶?”王姝驚詫地問。
衛子夫垂首說道:“奴婢能做的事情不多,只希望太后能高興。”
“你認爲哀家不高興?”
衛子夫頓了頓,咬着脣支支吾吾地說道:“奴婢不敢輕易揣測太后的心思,可是……可是奴婢斗膽覺得太后其實整日都愁眉不展,
所以奴婢只是想盡自己的努力使得太后能稍微有點高興。”
王姝吁了一口氣,心靜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衛子夫戰戰兢兢地答道:“奴婢叫衛子夫。”
“衛子夫……”王姝思慮一會兒,平靜說道:“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心思這麼細膩,只不過以前哀家也沒怎麼見過你。”
“平日奴婢都只是在後院做事。”
“聽說後院有個宮女特別會種花,不會是你吧?”王姝饒有興致地問。
衛子夫俯首說道:“正是奴婢。”
“哈哈。”王姝遇到一個與自己有點相似的宮女,不由得淡笑一聲,說道:“好了,別跪着,起來說話吧。”
“諾。”衛子夫站起來依然畢恭畢敬。
王姝走過去,看了看衛子夫手中的竹筒,繼而說道:“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日來正殿,哀家教你如何接露水。”
“多謝太后。”衛子夫嫣然一笑。
皇后阿嬌想闖入宣明殿,可是內侍擋住了她,氣得阿嬌在殿外破口大罵,雖然阿嬌儘量耐着性子與劉徹處理好關係,可是她向來嬌縱,放下身段見沒討到什麼好處,於是變本加厲,知道陛下有意避開自己,於是她乾脆找上門來,像個潑婦一樣淪爲後宮的笑柄。
話說入宮一年,衛子夫見在宮裡不過只是做個宮女,還不如在平陽侯府,至少在侯府比較自由,能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家人,經過與王太后的相處,王姝是很喜歡衛子夫這個女子,可是正好宮中打算釋放一批宮女出宮,衛子夫又向她提出了這個要求,於情於理,王姝確實不該耽誤一個女人的一生,無奈之下王太后便同意了衛子夫的請求;也就是在同意後不久,衛子夫做好了出宮的打算,爲了躲避阿嬌的胡攪蠻纏,劉徹只好躲進了長樂宮母親這裡。
衛子夫想在離開之前再爲太后煮茶,並且是自己親手採摘的花瓣,她很感謝太后的照顧,做這些也是爲了報恩。
百無聊奈的劉徹站在涼亭中透透氣,他無意中掃視花園,看到背對着的宮女有着如瀑的黑髮很是光彩奪目,立刻吸引了他
的目光。
衛子夫挽着籃子,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園子,豈料剛一轉身,撞見陛下劉徹,居然就立在自己身後。
“啊……”衛子夫撲通跪下:“奴婢叩見陛下。”
“子夫。”劉徹一看到衛子夫,驚喜若狂地攙扶着她:“子夫,你,你在這裡?不,朕是說,居然在這裡看到你。”
衛子夫的心酸早在半年前就平復了,她明白,陛下身邊的女子遠不止她一個人,能有幸得到陛下當初的恩寵也是來之不易,衛子夫如今心已淡定,別無所求。
“陛下,真是很高興在奴婢離開皇宮之前還能再看到你。”
“離開皇宮?”劉徹震驚地問:“你,你要離開?爲何?”
衛子夫平靜地說:“宮中預備遣送一些宮女出宮,奴婢向太后提出了請求,太后也答應了。”
“不……”劉徹心急之下,上前扶起衛子夫:“朕,朕不知道啊。”
“陛下國事繁重,這些事情不必記掛在心。”
“你是不是怪朕冷落了你?”劉徹焦慮地說:“一定是。”
衛子夫擡頭說道:“陛下,奴婢怎敢怪罪您?奴婢只是覺得有這個機會出宮,就不要錯過了。”
“難道你就這麼想離開?”劉徹心裡刺痛地說:“難道你不想留在朕身邊?”
衛子夫哪能不想?可是留下來又要等待,試問一個女人有多少青春能等待?見衛子夫不吭聲,劉徹趁勢將她擁入懷中,愛撫地說:“朕永遠都記得在平陽侯府的那一次……”
似乎劉徹在動之以情,害得衛子夫嬌羞地垂首:“陛下,奴婢一直都記得,只是這一年來,奴婢還以爲陛下早已經將子夫忘記了,所以子夫不敢有任何奢望。”
“朕不對,是朕不對。”劉徹緊緊地摟着她:“朕不該將你扔在長樂宮就不管你了,朕馬上帶你去跟太后說個清楚。”
“說清楚?”衛子夫眨了眨眼,不解地問。
“朕絕對不允許你離開皇宮。”劉徹霸道地說:“朕要冊封你爲朕的嬪妃,這樣你再也走不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