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
皇甫絕抿了抿脣瓣,冷峻無雙的臉孔一沉,眼裡滾動着薄怒,彷彿責怪她的不信任,又氣自己這般多事!
歐陽清狂緩緩垂下頭,烏黑長髮順着她肩膀垂下,擋住了她大半張小臉,皇甫絕看着少女如鍛青絲,下意識便伸手幫她撩起,觸手而及的是柔軟涼滑青絲,細膩的讓他有種緊緊抓住不放的衝動。
清狂擡眸看向他,他也看着她,對上少女琉璃般眸子,他怔住了——
皇甫絕也不明白爲何總想來看她,自從上次分別之後,他總是覺得好了點什麼,今夜茫茫夜色中,他下意識想到了她,不知不覺中,他隨順着心想的去做,來到了歐陽府。
遠遠他便瞧見少女孤單落寞的身影捲縮在軟榻上,一雙眸子迷茫的望着窗外,那一瞬間,皇甫絕忽然間很心疼,這般動人溫軟的少女爲何回露出這種情緒?
她應該是快樂的,歡笑的,應該是沒有任何煩惱和憂愁,開開心心的一輩子,就像小時候那樣,歡聲笑語一直不斷。
這麼想着,他輕啓薄脣,再次說了一遍,“我可以幫你,任何事。”
歐陽清狂看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也不想去研究他眼裡複雜難辨的情緒,她只知道,自己的事情誰也幫不了,只有靠自己才能解決,她垂眸輕笑了下,再擡頭時,又成了以往那個乾淨溫暖的少女,“不管如何,謝謝你寒王,我生活的這麼好,能夠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只不過做了個噩夢被嚇醒而已,現在我不是好多了麼。”
知道她不願說,皇甫絕絕對不會勉強,他看着這個恢復生機的少女,心下微微放鬆了,臉上表情卻絲毫沒變,沉聲道,“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歐陽清狂眨眨眼,歪着頭,十分疑惑問道:“我答應過你什麼?”
下一刻,男人臉黑了,強忍怒氣,他身子向前傾,男性特有的氣息壓迫而來,清狂不由自主往後仰去,避開了男人噴灑在自己臉上的滾燙熱氣,“寒王殿下,我真的不……”
“你竟敢忘記?”
忽然,皇甫絕一雙寬厚大掌握住少女單薄肩膀,他並未用力,而是輕輕的控制住她,不讓她再繼續躲避他的氣息。
歐陽清狂皺着眉頭苦苦冥想,始終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他什麼,於是嘆氣,柔聲安撫他,“寒王殿下,您會不會是記錯了呢?”
“你說我記錯了?!”
皇甫絕捏着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用力,看到她小臉皺起後又立刻放鬆力道不讓自己傷害她,他深吸了闊氣,一向冷靜沉寂的黑眸此刻竟有些駭人,“歐陽清狂,你答應給本王做的竹蜻蜓呢?可否兌現!”
額。。。。
清狂一愣,這纔想起,然後她囧了……
自己早把這事兒拋在腦後,沒想到這男人還真的要讓她做竹蜻蜓?她簡直無語了,他心裡在想什麼啊,莫名其妙闖入少女閨房就是爲了一個竹蜻蜓?
可是……可是……
她不會做啊……
看着男人吃人眼神,她最終把不會這兩個字嚥下去,臉上揚起溫柔笑容,“不就是個竹蜻蜓麼?根本難不倒我,明日清狂定當做好派人送去寒王府,可好?”
“不好!”
他果斷拒絕了,並且不給她絲毫機會,“現在就做。”
“現在?”
她尷尬的輕咳一聲,環顧四周看了下,“可這裡什麼工具都沒有呀,我要怎麼做?最起碼要明天……”
後面的話她默默的吞了回去,只因,男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削好的細竹子遞過來,明擺着就是讓她現在就做。
好吧,她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
只是,這男人要不要這麼奇葩啊?
竹蜻蜓?
一個朗朗大男人居然逼迫小姑娘做竹蜻蜓?
真是太詭異了。
嚥了口吐沫,清狂小心翼翼接過細竹子,看了看手上被削好的竹子,每一根都相同,不差分毫,可見這竹子被削的有多用心。
當然了,她絕對不會懷疑是他的傑作,除了他,有誰會對小孩子玩的竹蜻蜓這般執着的?
“開始吧。”
皇甫絕放開她肩膀,雙臂環胸,慵懶靠在牀邊,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閃爍着她看不懂光芒,她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捉弄自己了。
“真的現在就做?可我很困了,腦袋迷迷糊的就怕做不好怎麼辦?”
算了,能拖一時算一時吧。
誰料,男人毫不猶豫道,“現在,馬上,必須做。”說到最後的那個眼神,明顯帶着威脅和警告。
“……”
歐陽清狂無語,真後悔當初答應他做什麼竹蜻蜓,要知道他這般奇葩,她早就讓下人去弄一個竹蜻蜓來應付他了啊。
唉。。。
內心嘆了口氣,做吧,不管做的好與壞,先給他糊弄上再說,他總不至於一夜都待在她房裡不走吧?
這麼想着,清狂回憶着竹蜻蜓什麼樣子,一點點編制了起來,話說她雖然不曉得怎麼做,但記憶深處卻好像見過竹蜻蜓似得,所以胡亂編個形狀應該不是難事。
少女低頭專心弄着手上細竹子,卻不知男人目光一直注視着她側臉,目光彷彿看癡了一般,竟是捨不得眨眼,見她坐在那兒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這一刻皇甫絕的心跳的有些快,莫名其妙的感覺十分陌生,鼻尖滿是少女身上好聞體香,他深吸了下,只覺一股子熱燥的氣息從他身體傳出,這間房間裡面的溫度忽然升高,曖昧不清的氣息蔓延開來。
終於,這種持續的曖昧被少女一聲輕笑打破。
“終於弄好啦!”
歐陽清狂舉着做好的竹蜻蜓,笑的十分開心,她把竹蜻蜓遞給他,眉梢微揚,“怎麼樣?還行麼?”
皇甫絕整理了下內心撥動,這才低頭打量她手中的竹蜻蜓,忽然嘴角一抽,臉部肌肉動了一下,“你確定這是蜻蜓?”
“是呀,難道不像嗎?”
面前少女揚起青春美麗的笑容,那笑豔光四射顧盼生輝,看的男子有些怦然心動,喉頭不自覺滾動幾下,嗓音暗啞死沉,“像。”
隨後,皇甫絕伸手把那個四不像的東西接過來,像個寶貝似得小心翼翼放在懷中,清狂訝然,居然真的有男子對竹蜻蜓情有獨鍾?
她看了眼窗外,然後笑眯眯對着他說道:“寒王殿下,時候不早了,您是不是該……”
“你要趕我走?”
男人原本柔和下來的臉龐頓時冷凝了,一雙寒目閃動着危險光芒,他逼近她,雙臂撐在牆上,將少女圍困在懷中,然後低頭,俊美無雙的冷峻臉龐近距離靠近她,熱氣噴在她臉上,癢癢的,清狂想要躲開,卻被男人靠的更近,嗓音帶着魅惑的邪佞,“本王若是不走呢?”
歐陽清狂一愣,這男人變臉變得好快啊,難道他有兩種性格?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寒王,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吧?雖然你我是朋友,但最近謠言滿天飛,你也不想被外面傳的很不好聽不是麼?”
他嗤笑一聲,“你認爲本王會怕謠言?”
“不不不,清狂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寒王不怕,但清狂還是未出閣小女子,您這大晚上的在女子閨房賴着不走,這讓清狂以後如何嫁人?”
好吧,動真情曉之以理,她就不信自己還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然而,她還是高估了男人的賴皮程度,他說,“與本王何干。”
皇甫絕臉色冷下來,他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他不喜歡聽到少女要嫁人的話語,一個字也不想聽到!
於是,在她還未開口之前,猛地低頭吻住了她欲張開的小嘴兒,大手同時固定住她的後腦勺,不由自主的加深了這個吻,皇甫絕從未親吻過任何女子,動作看起來相當笨拙,但有些事是男人天性,尤其是在品嚐到少女甜美滋味後,他彷彿吃上癮般,更加深入的伸出舌頭鑽進她口中,強迫她的小舍與之共舞。
歐陽清狂推不動他,小手又被男人大手死死固定住,氣得她恨不得殺人,無奈女子力氣本來就小,就算她會些功夫也不足以是戰神的對手!
幾個呼吸之間,她嘴裡的空間就被男人佔滿,全是男人濃烈的氣息。
皇甫絕沒有嫺熟的吻技,很快便把少女吻得空氣缺少,臉色通紅,眼看着懷中少女受不了,他這才放開了她的小嘴兒,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快速一閃,消失在了房間內。
歐陽清狂狠狠抹了把被吻的紅腫小嘴兒,心裡暗罵,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表面看起來像是禁慾派,沒想到是一頭披着人皮的惡狼!
下一次落到她手上,看她如何整治他!
清狂被佔了大便宜,心下十分氣憤,躺在牀榻上輾轉反側好多次,才拉起被子蓋住了腦袋。
窗外的大樹上,皇甫絕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他緩緩撫上自己脣瓣,上面甚至還殘留着少女溫熱氣息和甜美味道。
他是怎麼了?
爲何突然間去吻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
甚至還吻得動了*!
難道是他從未有過女人的原因?
不對……
他對其他女子並無任何感覺,彷彿看一眼都覺得髒,但是對她……
察覺到此,皇甫絕臉色突然變得很複雜,深深看了眼窗戶內吹滅的蠟燭,身子一動,騰空而起消失原地,黑夜淹沒了他身影猶如不曾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