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了?!
黑衣人亦是一驚,她剛剛一直注意着馬車,並沒有人離開,怎麼可能沒了呢?!
“說!”黑衣人左右一看,最後抓住馬伕的衣領,雙眼一狠,“那個賤種到哪裡去了?!”
馬伕被一頓驚嚇,雙腿一軟,顫得連聲音都不自然,“我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沒聽到滿意的答案,黑衣人自然出掌,正要殺掉馬伕,冷沐真的聲音突然出現,“本小姐在這兒!”
黑衣人手一頓,隨手將馬伕一甩,又是左右一看,卻沒有人,“賤種,躲着算什麼本事?!”
賤種?!
這種語氣似乎在哪裡聽過......冷沐真坐在城牆上,疑惑地看了莫殤一眼。
莫殤不知地搖搖頭。
這纔看見坐在城牆上的冷沐真,黑衣人眸色一黯,不經意間射出一枚暗器。
冷沐真雖傷了腳,但還是靈巧地躲過,故作驚嚇地舒了一口氣,“這婆子會使暗手,咱們留着點心!”
莫殤恭敬地應了一聲,輕聲提醒一句,“小姐,世子還在下面,屬下要去救麼?”
他們人數佔多,又精於暗器。莫殤若主動身陷敵營,必定被他們擺了一道。
與其莫殤與冷亦寒兩人都遇險,還不如就讓冷亦寒待着,看準了時機再救不遲。
注意到黑衣人豎起的耳朵,像是聽到了莫殤的話,冷沐真便做出無謂的表情,“本小姐從不救背叛者,就讓他在下面待着吧!”
看冷沐真的神情,像是真的不在乎冷亦寒,黑衣人心下生疑,究竟要不要拿冷亦寒做人質,換冷沐真的人頭?
注意到黑衣人深思的表情,冷沐真便是嫌棄地一個白眼,“真是不明白你們這些人,青天白日的,穿什麼夜行衣?”
說話間,已經有三枚金針射出,直直向黑衣人的腰帶而去。
金針細小,行動無聲,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腰帶已經斷開。
緊接着衣裳一鬆,黑衣人一震,在露出內衣之前,及時將衣裳扯住,“怎麼回事?”
她還沒反應過來,冷沐真便拿出金針,炫耀般搖了搖,“還能怎麼回事?是本小姐金針的功勞!你剛剛暗算了本小姐一次,如今還了!”
經她一說,黑衣人才發現草地上的三枚金針,抓着衣裳不由氣惱,“欺人太甚!”
這麼看來,這位黑衣人確實是位女子,因爲只有女子,纔在乎自己的中衣和內衣暴露。
只是這位女子有些可憐,明明是女兒身,卻一點身材也無......
瞧着她胸前的平坦,冷沐真嘖嘖幾聲,“你抓着衣裳的手,能感受到你自己的身材麼?我怎麼瞧着,像這片草地一樣平呢?”
這麼嚴肅的場合,她居然議論她的身材?!
黑衣人氣得直直跺腳,“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平生最恨議論她身材的人,這些人都該死!
冷沐真卻無視她的憤怒,繼續悠悠一句,“你只會說一句‘欺人太甚’麼?這麼看來,我的對手連三歲小兒都不如,根本不值得本小姐親自動手!”
正在氣惱時,爲首的殺手上前,在黑衣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大概是勸她不要生氣的話,黑衣人才勉強消了氣,幽深的雙眸一擡,厲然睨向冷沐真,“賤種,你的嘴巴厲害,我不與你一般見識。只是今日我暴露了,便不會讓你活着回去!”
“真兒當心啊!”冷亦寒憂心忡忡地喊了一句,繼而看了黑衣人一眼,“她的迴風拂柳極其厲害,主在聲東擊西!”
原來是聲東擊西的本事,知曉了要領,對付起來便容易多了!
冷沐真一笑,黑衣人卻怒不可遏,直接給了冷亦寒一掌,“住口!”
黑衣人主修暗器,暗器可以出神入化,出掌的速度卻不快。冷亦寒明明可以躲過去,卻杵在那兒,動也不動。
生生受了她一掌,冷亦寒才退了幾步,吃痛半跪在地上,“懇請師父,留真兒一條性命!”
“不要跪外人!”冷沐真高聲一句,運起內力隔空將冷亦寒扶起,繼而深深一笑,“你要懇求,也該懇求我饒你師父一條性命......”
“口出狂言!”黑衣人一手捂着衣裳,另一手撿起地上斷裂的腰帶,重新綁好,系在了腰間。
注意到黑衣人繫腰帶的手法,莫殤微微蹙眉,“小姐,她的腕力極強,卻也是弱點.......”
出自宗正世家的他,明察秋毫一直是他的特長!
冷沐真輕輕一點頭,由莫殤抱着,跳下了城牆,與黑衣人迎面,“既然是暗器高手,不若咱們比比暗器?”
接到她的挑戰,黑衣人自然不示弱,遂上前一步,語氣慷慨,“好!我今日,便與你比比暗器,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聽罷,便是冷沐真一聲長笑,帶着幾分輕慢,“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黑衣人臉色一冷,眼眸一擡,一束寒光直逼而出,“什麼意思?”
冷沐真依舊輕慢,嘴角一挑,何其蔑然,“你們一起上吧,不過十幾人,本小姐沒什麼可怕!”
雖只有十幾人,卻可以發出數百個暗器。冷亦寒隱隱不安,她真的能對付麼?
正想着,冷沐真卻找了一塊大石,悠然坐了下來。
黑衣人與殺手正奇怪,只見冷沐真朝一旁喚道,“躲着這麼久,你不悶吶?真要我這個傷員親自動手麼?”
說罷,城牆拐角處便走出一名男子,冷亦寒立時一喜,有寧世子在,他就放心多了!
遠看時,黑衣人與殺手都是疑惑,寧蠑走近時,他們亦是沒有認出來。只覺得來者武功高深,亦是暗器高手,極不好對付。
“來者何人?”黑衣人不敢魯莽出手,退了一步問道。
她退了一步,殺手們自然跟着退一步。
連寧蠑都不認識?
冷沐真暗暗疑心,洛商、凌晟、幾個附屬國之間,誰不認識寧蠑?
這位卻唯獨不知,難道她不是洛商人,也不是附近國家的人?
冷沐真疑惑地眨眨眼,她的仇人,已經遍佈遠國了麼?
想着,冷沐真輕輕一嘆,大老遠的來尋仇,便要她落敗而歸,怪不好意思的!
“你自己都不以真面目示人,還問別人的身份?”冷沐真反問一句,繼而看向寧蠑,“她猶豫不決,你也不敢下手麼?快些解決了,快些回去敷藥吧!”
寧蠑淺淺一笑,應了一聲,便拿出了寧族毒鏢。
“寧族毒鏢?你是寧國公的後人?”黑衣人再次發問。
冷沐真暗暗一笑,她既認得寧族毒鏢,應該不是什麼偏遠國家的人。
許是隱居太久、不問世事,所以不認得寧蠑吧!
只是奇怪,連寧蠑都不認得,怎麼會與她有仇呢?還一上來,便稱她爲賤種?難道是祖父輩或者父王輩的仇人?
寧蠑不像她那麼多話,既然丫頭開口了,他自然毫不猶豫地發出毒鏢!
黑衣人與殺手具是一驚,像是嘗過寧族毒鏢的味道,齊齊後退,試圖躲過毒鏢的攻擊。
幸而只有兩支毒鏢,被寧蠑命中的兩名殺手死在毒鏢之下,其餘人便不敢發招,二話不說齊齊撤退!
“無能鼠輩!”寧蠑嗤笑一聲,運起內力,收回了那兩支毒鏢。
冷沐真卻是疑心,“這麼怕毒鏢?究竟什麼來頭啊?”
又是一陣狂風,黑衣人與殺手如風一般消逝,很快便沒了蹤影。
瞧着他們消逝,冷沐真只是幾眼,便轉向寧蠑一笑,“早知寧族毒鏢這麼有用,就早些叫你出來,省得費這麼多口舌!”
說罷,又轉向冷亦寒,“哥哥剛剛受了一掌,傷得不重吧?”
黑衣人落敗,冷亦寒心下歡喜,卻也內疚,遂難爲情地低下頭,“真兒,實在對不住。都怪我,認賊爲師......”
知曉寧蠑瞧不慣自己,他一來,莫殤便隱到一旁。
冷沐真只是沒心沒肺地一笑,“你方纔願意代替我死,還有什麼對不住我的?我知曉你守規守矩,即便認賊爲師,也不會背叛尊師。如今卻爲了我背叛,應該是我對不住你!”
冷亦寒則是搖頭,“師父與你爲仇,我背叛她,是遲早的事。沒有什麼你對不住我的,都是我自願做的。”
聽着兩人對不住來、對不住去的,寧蠑便是煩悶,微怒地轉向冷亦寒,“好歹是本世子救了你,連一句謝都沒有,真當本世子是你妹夫了?”
瞧着他吃醋的模樣,冷沐真便是一笑,“哥哥真該謝謝蠑,他不僅能救咱們,還能救司徒甯呢!你那位師父今日落敗,回去一氣之下,必定全都報復在司徒甯身上。
她能想出的唯一惡毒的法子,便是賣做軍妓了。而寧蠑,正好有軍營的關係,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幫你救出司徒甯!”
細細分析黑衣人的口音,莫殤已經得出結論:黑衣人是洛商人。並以秘密傳音,告知冷沐真,因此冷沐真說,寧蠑可以救司徒甯。
既是洛商人,自然進不了其他國家的軍營,只能賣入洛商的軍營。
聽罷她的話,冷亦寒便是一跪,稀罕地低下一直高傲的頭,“懇求寧世子,救救甯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