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若非冷沐真行動不便,她一定追上老婆子問個清楚,什麼叫遲早的事?
哪有這麼變態的祖母?居然主動把孫女獻上去,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想着前天晚上,她差點沒了初吻的一幕,冷沐真便是面紅。
再瞧瞧四周圍着的隱衛,冷沐真又是面僵,只能朝着不遠處的莫殤喊道,“抱我回湘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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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殤應聲之際,已經飛快跑來,利索地抱起小姐,便往湘竹苑而去。
一路,隱衛都尾隨着。
直到冷沐真進入湘竹苑,才依着老太君的吩咐,守在了湘竹苑的周圍。
一時間,湘竹苑四周圍滿了隱衛,東西南北四個大門被他們死死守住,連一隻蒼蠅都難飛出去。
原想出門辦事的侍婢,見這陣仗,都不由頓足。
芷蕾亦是一驚,忙追上抱着莫殤的小姐,“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又得罪老太君了?”
“沒......”冷沐真無奈一答,指了指自己的右腳,“說是關心我的腳傷,讓我好好養着,這幾日都不要出門、也不必請安了。”
既是休養,用得着動用隱衛?
只是這麼一想,芷蕾很快便想通了。以小姐活潑的性子,休養幾日還不瘋了?
不過她的腳傷嚴重,還是需要休養。因此老太君迫不得已動用隱衛,全是爲了小姐的腳傷。
想罷,芷蕾便是一笑,“既是這樣,我去通知苑裡的下人,叫他們不要驚慌。”
“去吧......”冷沐真一臉倦色地擺擺手,走了幾步又睨了芷蕾一眼,“牀鋪了沒有?我估計這幾天都要待在牀上......”
也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芷蕾並沒有回答,繞過一棵小樹,便向人多的地方而去。
像是瞧出了芷蕾的懶惰,莫殤尷尬一笑,“牀若沒有鋪好,屬下會替小姐鋪的,她今日犯懶,便不難爲她了。”
冷沐真一聽挑眉,“你這是關心她、還是照顧我?”
“自然是照顧小姐。”莫殤想也都想,便回答得肯定,像是家常便飯般的回答,並沒有經過腦子。
冷沐真明白地一笑,故意拖長的尾音,“我怎麼覺得......你在關心芷蕾呢?怕她累着、病着,所以替她幹這些雜務?”
說着,已經到了臥房。
果然沒有鋪牀.......
冷沐真與莫殤早已經習慣,遂沒有驚訝,只是理所當然地一笑。
先將冷沐真放在軟榻上,莫殤才向牀走去,動作利索地整理好了牀鋪、將被子掀開。
“小姐,可以休息了。”莫殤柔聲而恭敬地一句,幾步走到軟榻,將冷沐真抱坐在牀上,“一會兒就到午膳時辰了,小姐不忙睡覺,先坐一會兒吧?”
一邊說着,一邊脫了冷沐真的鞋子,拉過被子,輕輕蓋住冷沐真的下身。
瞧着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冷沐真又是挑眉一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莫殤故作糊塗,沒等冷沐真重複問話,便直起身子,“小姐的午膳要緊,屬下先去廚房看看,免得下人們出了紕漏,影響了小姐的食慾。”
說罷,如老太君般,很快遁走了......
冷沐真無奈,她有這麼惹人嫌麼?奶奶走了、護衛也走了?
“芷蕾!”冷沐真立馬吼了一句,吼聲震耳欲聾,幾乎傳遍了整個湘竹苑。
聽到小姐的傳喚,芷蕾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原以爲是整理牀鋪,芷蕾便是一臉沉悶,見小姐已經坐進去了,隨即開朗一笑,“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陪我下棋。”冷沐真淡淡一句,不帶任何語氣。
一聽下棋二字,芷蕾的臉色一瞬垮了下來,“小姐,我都陪你下了三年了,你還不厭啊?”
冷沐真也倦了神色,“無聊嘛,不然還有什麼可以供我消遣的?”
“嗯......”芷蕾拿過一張凳子,坐了上去,托腮想了一會兒,“快到夏日了,消遣嘛,自然是游泳當先咯!”
游泳......冷沐真扯了扯嘴角,看看芷蕾、又看看自己的腳,“你覺得我能游泳麼?再者,這還沒真正入夏呢,就去游泳,你想凍死我啊?”
芷蕾這才一笑,“剛剛慌了一陣,差點忘了小姐的腳傷。既然不能動彈,小姐就做做女紅、補補衣裳吧!”
“做做女紅、補補衣裳.......這似乎都是你的職務吧?”冷沐真嘴角一抽,臉色也跟着垮了下來。
差點忘了小姐不懂女紅.......芷蕾又是一笑,“這麼想來,小姐唯一能消遣的,便只有下棋了。”
冷沐真無奈一點頭,“對呀,所以才叫你來,陪我下棋嘛!”說着,四下一看,伸手摸了摸懷,“對了,我的棋譜和棋子呢?前幾天是不是叫你收起來了?”
“嗯。”芷蕾點了點頭,打開一旁的小櫃,取出裡頭的棋盒子,“都在這裡頭了,小姐真要下棋?”
冷沐真應了一聲,無趣地笑笑,“玩了一早上,我實在累了。下飛行棋吧,不用動腦子,又能打發時間。”
又是飛行棋......芷蕾無趣地一嘆,拿出飛行棋時,突然靈光一現,“對了,之前的宗正丞祁大人,是不是被封爲鑫侯了?”
“嗯,怎麼了?”冷沐真點點頭。
芷蕾放下飛行棋,便是一個拍掌,“他不是會下小姐的棋麼?恰逢他封侯無事,不如請他到府上,陪小姐下飛行棋?”
祁梟旭.......
提起這個名字,冷沐真便想起剛回府時,他爲了討好南宮墨,合夥陷害她的場景。
還有之後被她耍弄,當街狼狽的樣子。
如今想來,彷彿已經過去許久。
記得他的封侯,還是她與莫彥一手促成的。對於他來說,不知上了一層是福是禍......
冷沐真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算算許久不見他了,他若有空,你便請他到府上吧!”
“好咧!”芷蕾頓時喜笑顏開,不用陪小姐下棋,便是走路也是蹦躂。
沒過多久,便請來了祁梟旭。
比起初見時,一身官員的常服,如今的祁梟旭已經脫胎換骨。
只見他一身寶藍色的錦緞華袍,腰間以一根黑色的細帶纏住,微微裝飾一塊翠綠色的玉佩。
頭髮一如官員時,被梳得一絲不苟。
從上到下,無一不是華麗奢侈。
微微擡起傲然的下顎,再沒了之前低首哈腰的諂媚,有的只是王侯該有的威儀和貴氣!
“大小姐,別來無恙啊!”祁梟旭健步進門,臉上盡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認出他的衣裳,乃是今年夏季的新款,一匹布料的價值,便不下百兩。冷沐真亦是一笑,“鑫侯闊綽了?”
祁梟旭嫌棄笑笑,亦是之前的官腔,“本侯有什麼闊綽,只是承蒙皇上隆恩、又得百姓愛戴,勉強過得起日子罷了!”
也不過百兩的衣裳,在冷族面前,還是一隻螻蟻。
冷沐真一笑而過,便指了指桌上的飛行棋,“許久未見,鑫侯還記得飛行棋吧?”
“飛行棋?”祁梟旭故作貴人多忘事的樣子,細細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一笑,“記起來了,便是遇棋一跳,最先跳到對方家中的人,便是勝者吧?”
瞧着他裝蒜的樣子,冷沐真嘴角一扯,配合着一笑,“鑫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得到這麼一句“誇讚”,祁梟旭別提有多滿足,不過並沒有喜形於色,只是心底狂笑了幾聲。
打從做了鑫侯,他可算是癮上了這種“貴人”情懷,動不動便擺起架子、忘這忘那、無視一切。
雖說封侯沒多久,可他輕狂得,已經快趕得上寧蠑了......
自然了,寧蠑敢在皇帝面前無禮,祁梟旭卻不敢。
他清楚地知曉,皇帝能掌控一切生死、地位。他再輕狂,也不能對皇帝無禮,不然一夜之間,便可傾家蕩產、淪爲人下人!
祁梟旭的貴人癮一過,自然正常了幾分,“本侯想起來了,飛行棋是四人一局、先睡四棋的人,爲最終勝者吧?本侯方纔描述的,乃是跳棋......駭,這哪裡是貴人多忘事?只是混淆了而已。”
說着,故作悲哀地一嘆,“唉,自從封了侯,便懶散了許久,腦子也不如以前好使了!”
冷沐真不屑一笑,以前的腦子,也沒有好使過!
“小姐請本侯到府上,就是爲了下飛行棋?”祁梟旭炫耀了富有之後,便主動進入了正題。
聽他轉了話題,冷沐真便是點頭一笑,“我如今傷了腳,實在行動不便,祖母讓我休養幾日。我尋思實在無聊,想着鑫侯會下我的棋,便讓芷蕾去請你了!鑫侯不願陪我下棋?”
“哪有的事?”她先發制人,祁梟旭自然應承一笑,“大小姐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又是老太君最寵愛的孫女,以大小姐的身份,足以與本侯下棋了!”
他的口氣倒大!
冷沐真哂笑,伸手一指軟榻,軟榻上正好放着一張小桌,“既然如此,咱們就在那張小桌上,對上幾局吧!”
祁梟旭一笑點頭,轉眸正色看向兩名隨從,“大小姐的飛行棋,你們都記得吧?”
記得還是不記得呢?
兩名隨從探着主子的心思,一時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