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棋局。
退一步,海闊天空。
沐君寒心中複雜極了。
原來,並非是他勝不了,而是他一直以來都不願意退,他自己早已深陷相思局無法自拔了。
“不過,我想你也一樣,身在局中卻不自知。”寧歡看沐君寒半晌都沒回答,繼續說道。
沐君寒擡頭看着寧歡,動了動脣,不知道說什麼好。
寧歡微微笑着,看着沐君寒道:“大哥,我們在這裡已經小住了一段時間了,你不可能未來都呆在這裡。你除了是他的知己摯友,你更是沐家的大公子……”
沐君寒看着寧歡,終是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沐君寒點了點頭。
寧歡抿了抿脣道:“我知道你心中很悲傷,可悲傷……總會過去。縱然有遺憾,有愧疚,可都已經過去了,你的那個他不會怪你的。”
沐君寒收回目光,低着頭看着棋盤。
他幽幽嘆道:“我近日時常在想,若是我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如今我們是否還能夠一起執棋賞花,對飲千杯……”
“可惜沒有如果。”寧歡淡漠的說了一句。
並非是她薄情寡義,而是她真不希望沐君寒再繼續這麼沉寂下去了。
人死如燈滅。
逝者已矣。
他有再多的情感,也付諸東流。
“是啊,沒有如果。”沐君寒整個人顯得有些頹然,他低着頭,沉沉的說道,“如你所言,我是愧疚,是遺憾,卻也因此明白了自己對他究竟是怎樣的心思。原來,身陷局中的並非只他一人,還有我。”
“……”
寧歡自然能明白到沐君寒的心情。
他喜歡那個書生,從前,因着他們都是男子,他總是會壓抑會忽視,總說着是知己是摯友,從來也不敢往那上面去想。
可如今……
書生沒了,留下隻字片語卻是喜歡他的意思。
所有的一切衝擊到一起,壓得他根本無法呼吸。
自然而然的,他所有的情緒也是一瞬間爆發了,包括那被壓抑忽視的情感。
“我知道已經是遲了。正因爲遲,才覺得難過。”沐君寒闔上眼眸,藏起了眼中的悲痛。
這種悲傷,根本無法自拔。
寧歡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勸不了。
寧歡無奈的起身,朝着窗邊走去。
沐君寒緩緩睜開眼睛,他回頭看向寧歡的方向。
寧歡站在窗前,夕陽正透過窗戶斜照進來,有一抹正照在她的身上。
那一瞬間,美如畫卷。
沐君寒輕聲說道:“歡歡,你不用擔心我,放心,我會收起這些情緒的,回了沐家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
寧歡回頭,看向沐君寒,頗有些無奈道:“那之後呢?有什麼打算?家裡一定會催促你成家立室,你怎麼想的?”
沐君寒蹙眉。
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想過。
寧歡隨意的走到書桌前,書桌上有些凌亂,摺扇下面還壓着一幅畫像。
“成家立室是免不了的,你若放不下,又如何……”她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摺扇,目光落在那幅畫像上,噤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