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的時候,小姐在吐血,看樣子怕是要不行了……”奴婢聽到夫人的怒斥,嚇的她全身一顫,趕緊開口回答道。
“你說什麼?”李會兒聽到奴婢這話的時候,顯然很震驚,她尖聲道:“去把白玉珠給我帶過來,帶過來!她那賤骨頭纔不會死,去!”
婢女從沒有見過李會兒驚慌失措的模樣,她被嚇得全身發抖,忙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李會兒此刻死死的抓着婢女的手,一點都不願意鬆開,好痛,好痛,腦袋從未有過的疼痛襲來,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從最初依稀能看到身邊婢女的身影,到現在逐漸的黑暗隨之而來。
從未有過的痛苦帶來的還有從未有過害怕,讓她第一次如此的畏懼白玉珠,雖然知道這是白玉珠對他們的報復,可她還是很怕,很怕死在這裡,很怕眼看着權利就要握在手心,卻被忽然奪走。
她恨白玉珠的,原因還是和從前無二,只要看到白玉珠就想起她那死去而高貴美麗的娘,只要看到白玉珠就想起自己的女兒被她給阻攔了前途,只要看到白玉珠,她就痛恨她辱罵自己的身份……
她萬分的恨白玉珠,可在此刻害怕她,害怕她下的毒會毒死他們所有人,害怕自己會比她先死,如果這就是白玉珠報復他們的方式,她認輸了,真的認輸了,因爲任何事情和人都沒有性命更重要!
“那個……夫人……”婢女敲響了白玉珠閨房的門,打開門的是紫兒,紫兒看到她的時候臉色陰沉。
當紫兒看到來人是之前的婢女時,她頓時怒道:“你還敢來!本來小姐都睡着了,都是因爲你才叫醒了小姐,小姐現在吐血昏了過去,你過來是不是想讓我打死你!”
婢女被紫兒的怒斥給嚇的臉色蒼白,她小心道:“不是……奴婢也是奉命……要是不讓小姐過去,夫人會打死我的……”
“混賬東西!”紫兒厲聲喝道,又道:“是你重要還是大小姐重要?打死你都是小事,萬不得大小姐出事,你走不走,再不走我真找東西打死你。”
“這……”奴婢被凶神惡煞的紫兒給嚇的不敢說話,然後忙道:“走,馬上走。”
紫兒已是轉身,從門口的花臺上抱起一盆花看似要砸向婢女,嚇的婢女趕緊就跑了,她看着婢女被嚇跑冷哼了一聲道:“我可不是吃素的。”
“趕走了?”白玉珠繼續和夜凌下棋,她看都沒看想紫兒好似很隨意的問道。
“呀,小姐聽到了啊。”紫兒訕笑了一下,笑道:“趕走了。”
“你的嗓門那麼大,我能聽不到麼,趕走了就好。”白玉珠將手中的黑子落定,又道:“紫兒、凝華你們兩人去守到外面去,任何人都不讓進來,誰敢硬闖直接動手。”
“是。”凝華不在屋內,但卻傳來了他的聲音。
白玉珠看着棋局,她輕笑了一聲道:“夜凌,你讓這我可就沒意思了……”
夜凌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夾在指尖的白子落在棋局內……
大將軍府裡白清、李會兒他們一個個生不如死,皇宮之中的太子風夜寒跪了三天三夜,雖然連嬤嬤悄然過來帶了護膝,但是他的雙腿依然是跪的麻木沒有絲毫感覺,特別夜裡的寒意讓他感到自己彷彿骨血都被凍結,可他只能這麼跪着,這是他答應皇祖母的。
皇帝風元下朝來到御書房,他走到太子風夜寒面前,先是怒聲道:“你逼了父皇三天三夜,就爲了白玉珠一人,值得嗎?”
太子風夜寒一聲未坑,在他的身上已是寒氣將他的衣服都給凍僵了,他跪在原地米水未盡,沒有離開過。
風元看似實在是沒法子了,他昂聲道:“好,你贏了太子,你贏了,朕準你娶白玉珠爲太子妃,朕準了,來人啊,用朕的龍輦快將太子送回東宮,快宣御醫給他看看,要是太子有個好歹,朕定讓你們陪葬。”
一旁趙公公連忙道:“皇上息怒,奴才這就送太子殿下回宮。”話罷,他趕緊遞給一旁小太監一個眼神,小太監趕緊上前就去攙扶太子風夜寒。
風元先憤怒後無力這一出也不過是跟隨而來的大臣們看的,他看着此刻趙公公將太子風夜寒扶上自己的龍輦,而後餘光瞥了一眼周圍的大臣們,看到這些大臣們眼中的震驚和複雜,他深吸一口氣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隨着這些大臣出宮,瞬間就會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但至少達到了他們所想要的效果了。
太子風夜寒身子依在溫暖的龍輦內,小太監跪在一旁輕輕地輕揉着他僵直疼痛的雙腿,他不帶絲毫情緒的狹長鳳眸在上了龍輦之後眸中帶着一絲戾氣,然而轉瞬即逝……
甄皇后自從在壽德宮與太后爭吵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月側妃小產的消息,幾乎快要將她崩潰,不過好在皇上沒有忍住將太后對他所說之言全部告訴了自己,她滿腔的怒氣才減輕了稍許,可是,就是如此,她還是病倒了,被白玉珠成爲太子妃給氣的病倒了。
這天,她知道是太子跪在御書房的最後一天,本想去親自去接太子的,不過德妃的忽然到來加上身子不適讓她躺在了軟榻上。
今個的德妃身穿淺粉金絲線繡成的芙蓉花宮錦長裙,朝天髻上佩戴金玉瑪瑙步搖、金釵,臉上略施粉黛便美的雍容華貴,她擡眸看着着鳳袍側身依在軟榻上的顯得憔悴虛弱的甄皇后,她恭敬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安康。”
“還安什麼康,本後現在這樣子像是安康嗎?”甄皇后看了一眼德妃,語氣帶着無力的言道,微頓了一下言道:“免禮,坐吧。”
德妃這才直起身,她在甄皇后對面的椅子上坐定後,嗓音溫柔帶着歉意道:“臣妾剛剛說錯了話,還請皇后娘娘見諒。”
“無礙,不過本後不是說了這幾天不用來請安了嗎?德妃這麼急着來見本後所爲何事?”甄皇后一手扶額,一手輕放在胸口處,她擡眸看向嫵媚的德妃問道。
德妃帶着擔心道:“臣妾聽說皇后娘娘病了,特意將之前皇上賞賜給臣妾的雪參拿來給皇后娘娘,雖然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宮裡什麼都有,但是這也是臣妾的一份心意。”
“德妃體貼,本後向來知道,德妃有心了。”甄皇后直視着德妃有氣無力地說着。
“臣妾是皇后娘娘的奴才,擔心皇后娘娘是分內之事。”德妃溫柔的看着甄皇后,微頓了一下,她輕聲道:“如果臣妾沒猜錯,娘娘這次又被太子給氣的病倒了吧。”
德妃一句話,讓甄皇后眼中瞬間深邃,她看着德妃氣惱道:“不要再本後面前提起太子!”
德妃看到甄皇后的反應,她微驚訝了下,然後她猶豫了下言道:“其實臣妾本來不想打攪皇后娘娘,只是……只是……”
“有什麼話直說好了,不用支支吾吾的。”甄皇后看到德妃支吾着,她面色微冷的說道。
德妃看着甄皇后道:“那臣妾就直說了,實際上前幾天臣妾收到了碩國夫人的來信……”
稍微停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皇后娘娘是知道的,之前碩國夫人的女兒雪兒一直住在臣妾的宮中,臣妾也是將雪兒當親生女兒看待的。只是,老夫人忽然離世,雪兒回了大將軍府後臣妾就一直未見到她。”
“碩國夫人給你寫信?她要進宮難道還有人攔住她不成……”甄皇后沒好氣的說了句,又道:“她信上都說了些什麼?”
德妃一看甄皇后主動問起碩國夫人李會兒,她輕聲道:“碩國夫人說白玉珠會成爲太子妃,本來是打算讓雪兒做太子妃的,可太后同意了此事,故而,寫信想讓臣妾想想法子,臣妾……臣妾想了好幾天也實在是想不出個法子,便來見皇后娘娘了。”
“呵……”甄皇后聽後看着德妃冷笑了一聲,她眼中帶着一絲嘲弄道:“德妃向來聰明會沒法子嗎?再說了,德妃都說把雪兒都當親生女兒看待了,那還是想方設法的去見皇上或者太后給雪兒找機會不就成了,來見本後,本後能有什麼辦法。”
她要是有法子,也不至於躺在這鳳藻宮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她自己都被白玉珠成爲太子妃給氣的病倒了,她有什麼能耐能阻止白玉珠成太子妃呢。
“這……這皇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道,臣妾都有好幾月都沒見到皇上了。”德妃臉色難堪的看着甄皇后,稍微停頓了一下,她帶着詢問的意思問道:“皇后娘娘,臣妾是沒法子,皇后娘娘覺得臣妾該怎麼辦?”
“你能辦到就辦,辦不到就直接說辦不到不就好了。”甄皇后看到向來大膽的德妃這麼溫順,她心裡防備更強了一些,又言道:“太后准許的事情,沒人能更改,往後白玉珠就是東宮的太子妃了。”
“這樣……”德妃聽後看似贊同的點了點頭,一會,她開口說道:“那晚些臣妾就去告訴碩國夫人,臣妾實在是幫不了。”
甄皇后沒有說些什麼,殿內陷入了寂靜之中……
“對了,皇后娘娘,臣妾還有一事想問問皇后娘娘。”德妃率先開口問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