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拼命地掙扎:“秋明繼你鬆手!我討厭你!”
秋明繼緊緊地將丫丫摟在懷裡,彷彿只要他將丫丫緊緊抱住,她的心就會與他在一起一樣,丫丫在他有力的雙臂中,終於放棄了掙扎,繼而嗚嗚嗚地哭泣起來。
她實在是太疲憊了,還沒等到秋明繼開口,就軟軟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去醫院!”秋明繼打橫抱起丫丫,冷喝一聲。
丫丫從醫院裡醒來時,秋明繼急忙衝到牀前,“怎麼樣?有沒有覺得舒服一點?”
她雙眼無神地盯了秋明繼一眼,隨即就要翻身下牀,秋明繼怒氣沖天地將她攔腰抱了回來,“你給我好好躺在牀上!現在你這副樣子,別說是去找古奕恆了,就連自己照顧自己都難!今天要不是我出現,你早就被那幾個黑人帶走了!”
丫丫呆了一呆,隨即捂着臉哭泣起來,明知道希望渺茫,卻還是想要努力地去尋找古奕恆,她每天都在思念自己的丈夫,幾乎快要發瘋了。
秋明繼陰沉着臉走出去,將囑咐下屬買的飯菜放在她面前,“吃不吃隨你,如果你願意餓死,我也沒有辦法。”
眼見秋明繼走出去,丫丫呆了許久之後,終於緩緩地舉起筷子,默默吃飯。
隔着門,秋明繼瞥見她安靜地進餐,儘管蒼白的臉上仍舊帶着淡淡的悲傷,但至少,她肯聽進去別人的勸說了,他脣角微微帶上淡淡微笑,轉身走了出去。
醫院通道里,揹着雙肩包的小東忽然出現,朝秋明繼走了過來,秋明繼彎下腰撫摸着他的腦袋,“好好學習,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小東猶豫了片刻,沒有作聲,只是擡起手緊緊攥住了他的手心,自從秋明繼將小東接回美國開始,這個孩子就對秋明繼一直沉默以對,秋明繼知道,小東是恨他當年拋棄了這個孩子。
他從沒有想要祈求小東的原諒,只是想着,總有一天,或許小東會體諒他,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比想象中的快,他欣慰地摟住小東單薄的身子,輕聲道:“小東,爸爸很高興你願意親近我,你放心,我會好好珍惜我們父子間在一起的時光。”
有了小東,有了……那個在病房裡的女人,他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丫丫在醫院住了三天之後,終於出院了,秋明繼開車來接她時,她並沒有拒絕,臉色比起之前住院時紅潤了許多,他想,或許丫丫想通了許多事情,或許她不再開始盲目地去尋找古奕恆了。
果然,丫丫眼中雖然仍舊帶着淡淡的悲傷,但臉上卻帶着清淺的微笑,在車裡抱着小東玩着手機遊戲,兩個人頭靠着頭輕聲細語,秋明繼從後視鏡裡掃了他們兩人一眼,忍不住欣然一笑。
這樣的他們,好像去出遊的一家三口一樣。
將丫丫送回家後,秋明繼掃了一眼身後的黑衣人,“記得保護四周安全,一旦她要出門,立刻通知我。”
“是!”兩個黑衣人低頭領命,迅速消失在丫丫別墅的四周。
秋明繼默默擡頭看了一眼斜倚在走廊上的女人,看她失落的模樣,他忽然覺得心疼,收回目光,秋明繼鑽進車裡離開。
這段時間因爲丫丫的原因,西餐廳的生意荒廢了不少,秋明繼重新回去不久,一羣金髮碧眼的男人就走了進去,爲首一個將一把手槍拍在秋明繼面前,咧嘴笑道:“秋老闆,這段日子我看你生意不錯,該上供的日子到了,你可別忘記。”
冷冷掃了對方一眼,秋明繼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支票遞給對方,那些幫派的馬仔瞅了一眼支票上連續幾個零,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秋老闆你放心,既然你交了錢,這塊地盤我們老大會幫你罩着。”
“那就麻煩你們了。”他微微一笑,溫和地說。
目送男人們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他伸手一揮,隱藏在餐廳裡的下屬們迅速出動,鑽進麪包車裡,秋明繼隨後也上了車,吩咐道:“跟緊前面那輛車。”
車子迅速啓動,緊緊跟着前面那輛黑色的敞篷車,只依稀看到車裡似乎還坐了幾個洋妞兒,正在跟幾個男人打情罵俏,眼看車子駛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段,秋明繼淡淡吩咐,“超車,擋住他們。”
車子立刻如離線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幾分鐘之後,秋明繼的車子甩尾擋在了黑色敞篷車前面,正在車內狂歡的男人們驀然發現了橫檔在面前的車,頓時驚慌地踩下剎車。
巨大的慣力將車旋轉了一番,最後差點翻車。
男人們一身冷汗地將車停住,爲首的一個體毛茂盛,留着絡腮鬍的男人怒氣衝衝下車,拍了拍秋明繼的車頂,“你他媽的想死是不是?下車!”
秋明繼淡淡一笑,正和他意!
於是嘩啦啦一羣手下跳下車,將絡腮鬍和同夥攔在了中間。
絡腮鬍瞥見秋明繼,頓時惱怒道:“秋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造反?”
秋明繼露齒一笑,“不是造反,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絡腮鬍原本想要趾高氣揚地搬出自家老大,只是在秋明繼衆多下屬的包圍中不敢逾越,畢竟對方人數衆多,手中還有槍,萬一對方開槍,自己即便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活着回去。
一旦分清利弊之後,絡腮鬍子立馬軟化下來,笑眯眯從懷裡掏出支票還給對方,“嘿嘿,秋老闆,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傷了和氣。”
秋明繼伸出兩指,將支票夾走,隨即淡淡道:“收拾乾淨,做的利索一點。”
他轉身鑽進車內,隨即身後傳來絡腮鬍的慘叫聲,他淡淡一笑,連看也沒有往後看一眼。
這羣馬仔實在是太不瞭解他了,他秋明繼在紐約混了這麼多年,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車子很快駛離了這裡,黃沙過後,幾具屍體被沙塵掩埋。
丫丫在家裡用嶄新的顏料塗刷着牆壁,尋找古奕恆的事,她知道單憑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她已經將古奕恆這件消失的案子報給了紐約警局的人,相信他們會盡全力追查。
這段時間閒來無事,她反倒想將家裡重新裝修一遍,這樣等古奕恆回家的時候,說不定會有新鮮感。
她心情極好地哼着歌,爬上梯子開始塗刷屋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頓時奔了過去,“來啦,稍等一下!”
用力拉開門,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嗆得她忍不住捂着嘴咳嗽,就是在這一瞬間,一個麻布袋從頭套了下來,她在袋子裡驚慌地掙扎,“你們想幹什麼?放開我!”
“快把她敲暈!”一個男人粗聲道。
腦袋上遭到重擊,丫丫兩眼一翻,頓時暈了過去。
丫丫是被一陣顛簸給驚醒的,她好奇地探出頭去,卻見自己正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一個麻布袋裡,這裡是一個巨大的車廂,除了丫丫被綁着,還有同樣昏迷在一旁的小東,剩下的是幾個手持武器,荷槍實彈地在一旁監視他們的男人,個個都是金髮碧眼,看起來臉上帶着邪氣。
她有些訝異的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景之後,咬牙道:“你們和秋明繼是仇家?”
她想不通爲什麼要綁架她和小東,除非是秋明繼行事得罪了他們。
開車的男人戴着黑色的面罩,聽到丫丫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算你有覺悟,的確,我們跟秋明繼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天他要是不來救你們,你們就等着死路一條吧。”
丫丫冷笑,“那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了,秋明繼和我沒什麼關係,他不會來救我的。”
黑麪罩的男人嘿嘿笑了,“你說的話我可不信,救海蔘不救,就要看你跟這個小鬼頭在對方心裡有多重要了。”
丫丫掃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小東,知道憑藉自己和一個孩子,根本無法逃出去,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動動腦筋想想要怎麼樣才能安全地出去。
想到這裡,她選擇閉嘴,不再大吼大叫浪費體力。
車子似乎走了許久的距離,最後總算到了,丫丫被人粗魯地拖下車給拽進密林裡,雙腳踩在荊棘叢生的林子裡,很快就流出了血,然而她緊咬着脣,不讓痛苦呻吟出來。
又走了一段路,密林裡又出現了一羣持着槍的蒙面歹徒,其中一個走近,衝拽着丫丫的男人一笑,“辛苦了,我來換班,你先去跟老大報告吧。”
丫丫心裡暗暗想,原來這羣亡命之徒還有老大在管着,只是不知道那神秘的老大是誰了,她被推進了一個空房間內,裡面漆黑一片,當鐵門被關上之後,更加什麼也沒看見,鬱悶地掃了四周一眼,丫丫轉身開始慢吞吞移向靠近窗臺的位置。
只聽到有幾個人在用英語交流,其中一個低聲道道:“待會兒秋老闆來了……殺了……不放過一個活口……”
丫丫心中一寒,他們打算殺人滅口?
希望秋明繼不要來得這麼快,萬一他真的單槍匹馬地出現,只怕一切都將變得糟糕起來。
丫丫用力想要掙脫手中的繩索,無奈綁得太緊,實在無法甩脫,只能咬牙一步步向有桌角的地方挪去,想要用桌角鋸斷手腕處的繩索。
她生怕被外面的人聽見,小心翼翼地行動着,額上汗意涔涔,幾乎快咬碎銀牙。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丫丫心急如焚時,外面忽然傳來沉重的皮靴的腳步聲。
她慌忙收手停住,佯裝昏迷地倒在地上。
似乎有一束強光朝自己照射而來,有人走到自己身邊,似乎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對一旁的人笑着說:“這女人長得挺漂亮的,沒想到秋明繼身邊還藏了個這麼美貌的女人。”
“石老大,你可不能動這女人的主意,我們是要拿她要挾秋明繼的。”小嘍囉悄聲提醒道。
被叫做石老大的男人低聲笑了,“行了行了,我有分寸,你先出去,讓我給這女人搜一下身,萬一她身上攜帶了武器怎麼辦。”
那小嘍囉知道這石老大一定是想佔佔手頭上的便宜,頓時笑嘻嘻地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屋子裡只剩下了石老大和丫丫兩個人,丫丫有些緊張,她生怕石老大會行不軌之事,忍不住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睫毛微微顫抖。
男人冰冷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丫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正要尖叫出聲,嘴巴忽然被捂住了,她嚯地睜開眼睛,頓時瞥見了石老大眼中的笑意。
“噓,別怕,我是秋老闆的心腹,趕來救你的。”石老大悄聲說道。
丫丫愣了一下,繼而疑惑地打量他,有些似信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