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正準備上前收拾蘇卿燕,沒想到蘇卿燕的一句話卻讓大夫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你胡說什麼?我身後什麼都沒有!”大夫人說完,還心虛的朝身後看了一眼。
大夫人的這個舉動頓時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議論紛紛。
“怎麼,大姐是不是心虛了?俗話說得好,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三夫人譏笑了一聲,開始了對大夫人的攻勢。
大夫人怎麼能容忍這樣的羞辱?白了三夫人一眼,冷笑了一聲。
“哼,不知妹妹聽沒聽過另外一句俗話,叫做頭髮長見識短,妹妹每天都想着如何爭寵卻對相府的事情不聞不問,難道這就是你作爲三夫人該做的榜樣麼?”大夫人在相府的女人中地位最高,所以即便是當面斥責,三夫人卻也只能隱忍。
此時此刻,蘇卿燕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大夫人走到蘇卿燕的跟前,俯視着蘇卿燕,一臉的得意。
“來啊,給這個傻子嚐嚐做錯事的後果。”大夫人一臉的陰狠,伸手在蘇卿燕的小臉上摸了摸。
“這麼粉嫩的小臉要是一會兒花了的話,那豈不是可惜了?”大夫人說着,手指的力道忽然加重了,捏的蘇卿燕的臉生疼。
秦氏似乎早知道大夫人要做什麼,衝上來跪在大夫人的腳下,扯住大夫人的裙襬。
“求求你了姐姐,你好歹也是卿燕的大娘,剛纔她多有冒犯還請姐姐原諒,千萬不要傷害卿燕啊。”秦氏傷心的幾乎快要暈厥過去了,除了哀求秦氏真的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拯救自己唯一的女兒,在場的人卻也只是冷眼看着。
蘇卿燕很想告訴孃親不用擔心她,不要給這羣惡人下跪,但是卻又擔心自己裝傻的事情被看破,只能把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裡。
“我求求大家了,不要傷害卿燕……”秦氏抽泣着,眼淚順着蒼白的面頰流下來,無助,悲痛。
大夫人甚至不看秦氏一眼,冷聲道:“來人,家法伺候。”
蘇卿燕渾身被五花大綁,但是卻依舊不忘記裝瘋賣傻,哪怕是被打死她也要忍住,爲了孃親,她必須活下去。
正當蘇卿燕想到這裡的時候,剛纔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明。慧手裡拎着鞭子走了過來。
大夫人接過明。慧手中的鞭子,冷眼望着蘇卿燕。蘇卿燕也頭一次感受到我爲魚肉人爲刀俎的感覺,即便心裡恨透了大夫人她們,但是卻毫無還手之力。
“姐姐,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千萬不要傷害卿燕。”秦氏哭倒在大夫人的腳下,卑微的不如一個奴婢。
秦氏的話剛說完,就連連給大夫人磕頭,本來裝瘋賣傻的蘇卿燕見到這般場景還是有些繃不住了。
眼淚淹沒了整個視線,蘇卿燕多想現在就掙脫繩子,拉起跪在地上的孃親,告訴她不要求大夫人,不要求!她寧願自己被打死,也不願孃親活的這般卑賤和喪失尊嚴,好歹孃親也是相府的二夫人。
可是不管蘇卿燕怎麼扭動身體,那纏繞在身上的繩子就是那麼不動聲色的捆着她。
“哎呦,孃親你看到沒,傻子也會心疼啊。”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蘇清靈譏笑了一聲,看到蘇卿燕流淚的一幕她們好像是在看戲一樣,而且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喜劇。
四夫人眼底閃過一道譏諷。
“姐姐,還不趕緊動手?不是說要家法伺候麼?”四夫人已經等不及要看到蘇卿燕捱打的樣子了。
大夫人握緊了鞭子,一雙陰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蘇卿燕。鞭子在她手中被捏的不斷的發出一聲聲摩擦聲,蘇卿燕甚至可以想象那鞭子抽在身上的時候她皮開肉綻的慘狀。
“是啊,到底打不打啊?要是不打,我們可就走了。”三夫人有些不耐煩,雖然三夫人一直不喜歡大夫人,想要跟大夫人作對,但是卻又沒這個膽量跟實力,礙於大夫人的地位,三夫人也只能靠發牢騷來宣泄心裡的不滿。
大夫人揮動着鞭子,正準備朝着蘇卿燕的身上抽下去,秦氏見狀卻一下子撲到在了蘇卿燕的身上。
“要打打我好了,不要打我的女兒。”秦氏死死的抱住蘇卿燕,瘦弱的身體竟然讓蘇卿燕感受不到什麼重量,可是秦氏的眼淚卻不斷的滴落在蘇卿燕的肩膀上。
原來這就是被保護的感覺,從小沒感受到母愛的蘇卿燕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真是天生的賤命,見過討飯的,還沒見過誰討打的。”蘇傾宜站出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俯視着秦氏,趾高氣昂。
蘇卿燕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忍住,如果她現在露餡了,只會讓她們母女兩個的狀況變得更慘。
“傾宜,你看在二孃從小疼愛你的份上,就饒了卿燕吧,她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妹妹啊……”秦氏已經放下了一切的尊嚴,只求蘇卿燕不捱打。可是從那羣人冰冷的面龐上看得出來,她們對她們母女並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情。
相府裡誰不知道蘇傾宜最恨的就是蘇卿燕,上次害死她的貓,還被爹爹罵了一通,這口惡氣蘇傾宜怎麼會不找個機會吐出來?
“妹妹?我堂堂相府大小姐,哪裡有這樣的癡傻妹妹?二姨娘,我勸你還是不要搬出你這個女兒了,不夠給相府丟臉的。”蘇傾宜雖然一副端莊賢淑的樣子跟秦氏講話,但是話語中卻帶着抹不去的恨意,還有那雙秀氣中透着陰毒的雙眼更是讓秦氏不寒而慄。
大夫人也不想廢話了,掄起鞭子就狠狠的抽過去,鞭子打在秦氏的身上,疼在蘇卿燕的心裡。
“啊!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蘇卿燕忽然大叫,好像被打的是她而不是秦氏。她就是要裝出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告訴相府所有的人,大夫人她們就是蛇蠍心腸,同樣也是宣泄蘇卿燕心裡的難過。
大夫人揮動着鞭子,鞭子狠狠的抽在秦氏的身上,蘇卿燕扭動着身體想要將秦氏保護在身下,但是沒想到的是秦氏卻死都不肯翻身,豆大的汗珠順着秦氏的額頭滾落下來,她的嘴脣開始泛白,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卿燕,你放心,孃親是不會讓你受傷的。”秦氏咬着牙,蘇卿燕從未見過秦氏如此堅決和勇敢,可是爲了女兒,她卻什麼都做的出來,可以放下相府二夫人的尊嚴給人磕頭,可以被鞭子抽打,甚至可以放棄一切只爲了保護女兒。
綺羅見到秦氏跟蘇卿燕都在捱打,奮不顧身的衝上來。
“大夫人,我們夫人真的沒有偷你的東西,求你不要打了,要打就打綺羅吧。”綺羅抱住秦氏,哀求着大夫人。
大夫人越是見到這樣患難見真情的場景就越是生氣。
“好,你護主心切是吧?我連你一起打!”大夫人掄起鞭子,朝着綺羅的後背抽過去,綺羅的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蘇卿燕攥緊了拳頭,現在她只是沒有一把刀,如果有,她一定會殺了這羣賤女人!
正當蘇卿燕想到這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掌心一片潮溼,有些粘稠,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心上全都是鮮紅的血跡。
是孃親的血,蘇卿燕驚恐的看着孃親秦氏的臉,她卻在笑着,微微上揚的嘴角顯得有些無力。
“卿燕,沒事,孃親在。”秦氏小聲的說着,頭一沉就暈了過去。
蘇卿燕頓時覺得心臟一陣劇痛,好像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心臟上,她多想這所有的苦難都由她自己來抗,多想那些鞭子都是抽在自己的身上。
她忘記了哭,而是心裡充滿恨,這一次除非她們打死自己,不然的話只要蘇卿燕可以活着從這裡走出去,她蘇卿燕跟她們勢不兩立。
就在大夫人正打的起勁的時候,忽然,一個小丫鬟一臉驚恐的衝了過來。
“大夫人,老爺回來了。”這是給大夫人放風的小丫鬟,蘇卿燕聽到這話也鬆了一口氣。
大夫人放下鞭子,意猶未盡的將鞭子交給了明。慧,又瞬間恢復了平日裡那端莊賢淑識大體的樣子。
“今天的家法就執行到這裡,算你們便宜,下次可就沒這麼舒服了。”大夫人說完,轉身離去,衆人也都在一片譏笑聲中遠離事發現場。
待衆人都走光了,明。慧才從地上將綺羅拎起來,此時的綺羅已經是遍體鱗傷了。
“告訴你們,這件事情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沒你們好果子吃。”此話便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真的是秦氏偷了大夫人的簪子的話,大夫人肯定更希望丞相知道這件事,這樣或許就可以趁機除掉秦氏,可是明。慧的話這麼一說蘇卿燕就明白了,秦氏根本就是受到大夫人的誣陷,他們做賊心虛自然是不敢告訴蘇毅然的。
很快,大夫人的下人就來清理現場了,將綺羅和蘇卿燕還有秦氏她們全都擡起來扔進了柴房,在蘇毅然的面前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陰暗潮溼的柴房中,秦氏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面色慘白的樣子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