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約莫是半個時辰上下,總管太監臉上掛着喜意而來,朝着大殿中最爲位高權重的男子單膝跪地,諂媚笑道:“回稟萬歲爺,公主殿下正沐浴更衣,約莫準備一番過後便朝乾清宮而來。”
皇帝見連城此次如此乖巧,不僅不鬧脾氣,還乖巧十足自覺沐浴更衣,不由得欣慰一笑,對着太傅以及李軒道:“還請太傅與李愛卿稍等片刻,愛女待會便會前來拜見二位。”
李太傅恭謹一笑,李軒也是面帶嚮往,腦海中浮現出連城公主那婀娜窈窕的身段,以及閉月羞花的嬌顏,事已至此,他只得祈禱着那傳說中的公主殿下是何等姿容,若是真美得堪比洛神,也算是他的福分。
“陛下,小犬的婚事就多謝皇上了。聽聞公主殿下美若天仙,又機智過人,能迎娶公主殿下乃是我府上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李太傅瞧着自家兒子一副嚮往憧憬的模樣,心下暗自竊喜,忙諂媚着對皇上道。
“太傅言重了,連城任性嬌蠻,還望太傅日後多擔待這。”皇帝擺了擺手,敷衍着道。
“老臣定將公主當着菩薩般貢着,斷然不會叫她受半點委屈。”太傅一臉惶恐,他可是深知這位皇上寵愛連城公主的程度。
恰巧此時,一弓着腰身而入的太監走至大殿,對着皇帝單膝跪下,請安道:“奴才叩見皇上,叩見太傅大人,李公子。”
皇帝示意他免禮起身,隨後又道:“何事?”
太監忙道:“稟報皇上,連城公主殿下……”
皇帝面上一喜,許是以爲太監即將稟報之事乃是連城公主已到門外,他迫不及待道:“趕緊傳連城進來。”
李軒一副垂涎已久的模樣,朝着殿外伸長了脖子,似是很期待那傳聞中連城公主究竟是何模樣。
前來稟報的太監略微爲難,遲疑着道:“皇上,是連城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青黛。”言下之意便是,連城公主還未前來。
皇上面帶不滿,低聲呵道:“也不事先交代清楚,既是如此,便傳召那丫頭進來吧。”
太監自是不敢出聲反駁,暗自撫慰着自己受傷的小心靈,心下卻大叫冤枉,可並非是他不願交代清楚,而是皇上實在太急,這才讓自己來不及將自己所要表達之事表達清楚。
太監退下後,隨後便是青黛恭敬低頭,快步而來,她來至殿中央跪下,雙膝着地朝着皇上叩頭道:“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歲。”
皇帝拂袖道:“你家主子如今身在何處?”事到如今,皇上那裡還顧得上這些個虛禮,趕緊詢問着青黛連城身在何處。
青黛依舊保持着額頭觸地的謙卑模樣,回話道:“公主殿下已梳洗完畢,如今於御花園等候李公子。”
皇帝聞言,不由衝着李軒曖昧一笑,意味深長道:“既是公主有請,李愛卿趕緊去吧,切莫讓連城久等了。”
李軒也是一心期待着那傳聞中貌美如花的公主殿下
,忙起身來至殿中央對着皇帝叩頭道:“微臣這就前去與公主殿下會面。”
見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微微頷首,他這才與青黛一同離去。
御花園,現下已是入秋,滿園菊香四溢,眼色、品種各異的菊花映入眼簾,叫人眼花繚亂。
李軒一副神清氣爽,邁着大步,端着貴公子的架子,手握一柄摺扇,時不時裝模作樣扇着。
李軒早就在京中有所耳聞,聽聞連城公主美貌無雙,身段婀娜。更是傾國傾城,聰慧過人,這才讓皇帝對她寵愛有加。
李軒早就對其心生嚮往,不過忌憚其身份地位,所以一直都是素未謀面,只是在傳說中聽聞,可如今,皇上卻將那傳聞中高高在上,傾城絕豔的公主許配自己,實在是令李軒受寵若驚,雖說皇上所提條件未免過分,可日後待自己俘獲了那公主的心,私下裡,還不是任由着自己胡來?
李軒可從未想過一輩子便守着一個女子過一輩子。
邁步走至一處涼亭,許是覺得此處風光甚好,更適合談情說愛,暢談些男女之事。
一陣獨屬於女子邁步的輕微步伐聲傳入耳畔,單單是聽聞這步伐聲,已是叫李軒浮想聯翩,不由得理了理衣襟,嘴角擒着自以爲魅惑衆生的笑。
李軒猛地一收手中摺扇,轉身看向那踱步而來的嬌滴美人兒。
此人身着淡紫的青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十分誘人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鳳鸞釵彰顯着自己的身份地位。
李軒見到此人之後畢恭畢敬的站了起來,起身挺直了身板,拱手鞠了個躬,開口道,“請問,乃是公主殿下?”
“倘若不是本宮,還能有誰敢踏進現在的御花園半步?”此話一出,將李軒半晌憋的沒有出聲。
在李軒的心裡,面前的這個連城公主聲音婉轉動聽,猶如天籟之音一般。連城的一縷青絲垂在胸前。
不過讓他心生疑惑的是爲何這位美若天仙的公主,此時面帶薄紗,這讓其甚是不解。
“早有耳聞公主殿下,秀外慧中,聰慧過人,美貌更是凌駕於兩者之上。今日一見鄙人覺得傳聞中都把公主描繪的醜陋了。”李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連城,甚至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連城見此景象心中厭惡之情益增。“那請問李公子,倘若你覺得傳聞中把我醜化了,那在你印象中我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連城一邊斟茶一邊說。李軒有些啼笑皆非,不知如何是好。連城看出了他的不知所措,畢竟此人不學無術,只會拈花惹草,憑他才智的描繪能形容出比傳聞中還好的形象纔會讓人覺得奇怪。
還未等李軒開口說話,連城便又開口詢問到,“李公子可是真心娶我?想如我白頭偕老,共享天年?”
李軒點頭如搗蒜一般,說到,“定是真
心,此情天地可明,日月可鑑。”
聽李軒說完,連城的心宛如有一塊石頭扔進了湖裡,泛起的波瀾。欣喜萬分,
“那就好,那我現在就通知讓父皇賜婚。”說罷,連城的手緩緩的揭下了面紗。李軒滿是期待的等着面紗揭下來的哪一剎那。可當面紗揭下來的時候,李軒瞬間驚愕失色。
連城的臉上不知從何處添了一道疤痕。原本白皙如玉的小臉赫然展露着猙獰如蜈蚣般的傷疤,看起來甚是嚇人。
李軒嚇得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來,起身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連城公主,說了半晌的話,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語句。
“我我我...公主,我..我府中還有事,先行告退了。”隨後,李軒拱手告辭。轉身疾步走出了御花園。
李軒身後的連城見此情形忍俊不禁,就連旁邊的青黛都不禁笑逐顏開。連城得意洋洋的笑出了聲,很是豪爽的說着。“走!擺駕回宮!”
回宮後,連城把除了青黛以外的宮女太監都趕出了宮內,環顧四周後見四下無人,喜笑顏開的拉過青黛,青黛有些受寵若驚,“青黛,這件事情不許往外說,等不能提出和世子妃有關係,懂嗎?”
青黛遲疑着,低垂螓首,任誰也瞧不清她眸中神色,許是生怕惹惱了連城,她最終道:“奴婢遵命,定不負公主殿下期望。”
連城甚爲滿意點頭。
青黛辦事效率倒是極高,不過一炷香時間,便準備轎輦,連城乘坐着轎輦來至琉璃宮,一下轎輦便吩咐着不許任何人踏入主殿,就連寧森月也是在偏殿休息着。
隨後,得到連城應允後,青黛叫人打了一盆水來,爲連城洗漱,等洗漱之後,頭髮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斜插一隻淡紫色簪花,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脣不點及紅。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公主真美。”青黛看得入神,嘴上又沒有把門的,話直接從嘴邊流了出來。
而此時的李軒,一路上詢問着宮婢太監,來至李太傅所在的清苑,此乃皇上下令特意安排下人收拾後給予太傅入住之處,他徑直來到太傅的面前,猛然跪下,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哭的聲淚俱下。
“爹!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孩兒吧!”李軒痛哭流涕的說着,顯得很是悲壯。太傅不明所以,被他弄的一頭霧水,連忙攙起跪在地上的兒子,問着,“出什麼事了?”
“爹!這個連城公主....根本就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人,反而醜陋至極,臉上還有一道又深又長的疤痕,我..我..”李軒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太傅見自己的獨生子受此何等的委屈,心疼至極,安撫道,“好,一個男子漢有什麼好哭的,走吧,咱們去乾清宮面聖。”
李軒聽罷,摸了摸臉上的鼻涕和眼淚,起身跟隨在太傅的身後,重新返回乾清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