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升帝國一直注重孝廉禮節,老皇帝更是如此,若是此事傳入皇帝口中,作爲未來儲君的太子定是會遭到皇帝責罰,即便是不會威脅儲君之位,難免也會遭到皇帝質疑。
雲逸風登時便是臉色一變,凝着寧森月的雙眸迸射出道道寒光,隨後,才嘴角輕輕蕩起一道弧度,反而笑道:“世子妃以爲,父皇是相信本太子這一向令她引以爲傲的太子殿下,還是相信你一個異性王世子妃?”
顯然,二人身份很是明顯是擺在皇帝跟前,顯然,任誰也會選擇相信自己多年來引以爲傲的親兒子。
寧森月先是一怔,隨後便巧舌如簧道:“即便如此,難道我將此事上報聖上,難道太子殿下就半點顧忌也不曾有?自古身居高位者,疑心皆重,難道太子殿下便半點擔心也不曾有?”
嘴角揚起嫣然一笑,耀得雲逸風又是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子奸了再殺。
“本太子相信世子妃是聰明之人。”他驀地來了這樣一句。
寧森月笑顏以對,不落下風,“只要太子殿下不多加爲難,臣妾絕不會爲難太子殿下。”她並非瑕疵必報之人,若是今後雲逸風能夠見着她便自動退避三尺,不再找茬,她發誓也絕不會與他爲敵,斤斤計較。
雲逸風眸帶冷笑,凝視着她許久不曾言語,隨後面色才恢復如常,輕輕揮開手中摺扇,嘴角擒着一抹風流紈絝的笑意,“世子妃巧舌如簧,大智大勇,真乃母儀天下不二人選。”
此言一出,寧森月當即被嗆得說不出話來,隨後,便滿是不敢置信的瞧着雲逸風,似是眼前的男人剛剛說了一句驚人之語一般。
母儀天下?
他如今是向自己間接求婚?可,自己一無家世,無法爲他帶來他所想要的勢力,二來,她自認爲自己無法擔任如此重大的職責。
再者,瞧着雲逸風剛剛瞧着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怎會真心想着娶自己爲妻?
而寧森月也自是不可能相信此人的嘴上之辭,再者她也無意涉入後宮權謀鬥爭之中。
思及此,寧森月便粲然一笑,瀲灩清眸滿是盈盈笑意,她低垂螓首,故作一副自謙的姿態,“實在是太子殿下過於擡舉,臣妾既無家世,又無容人之量,只怕當不起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何談母儀天下。”
不想雲逸風卻很是驚訝得瞧了她一眼道:“本太子何時說過讓你做太子妃?本太子與蓉兒相處甚好,暫時還並無貶妻爲妾的想法?”
寧森月頓時面色沉如鍋底,不是太子妃?那所謂的母儀天下便是成爲當朝皇帝的皇后?他名義上的母后?
寧森月憤懣不已,咬牙切齒道:“太子殿下說出此番大逆不道之話,難道就不怕您的母后不滿?”
雲逸風似笑非笑的倪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道譏諷笑意,他輕嘲道:“世子妃莫不是以爲本太子會舉薦你成爲皇后?世子妃未免太高看得起你自己了,本太子不過是玩
笑一番罷了,還是世子妃本身便有着大逆不道的想法?”
言罷,一雙鷹眸微眯,眼底迸射出道道狠戾寒光。
寧森月這下才知,自己已是悄悄着了他的道。
得知這一真相,她先是冷靜思忖一陣,隨後又仰起頭,無所畏懼與那人直視着,嘴角輕輕蕩着一抹不屑的笑,“太子殿下覺得您這般,有意思嗎?還是太子殿下覺得,憑藉您片面之詞,皇上與皇后娘娘便會相信臣妾有着大逆不道的心思?”
一時間,寧森月真心覺着這眼前的太子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如此幼稚。
雲逸風一收手中摺扇,粲然一笑,眉宇間隱隱透着一股傲氣,他道:“如今世子妃有着本太子的把柄,本太子自是得手握着世子妃的把柄纔是。”如此禮尚往來,纔算得上公平。
雲逸風自小便是如此,坐擁東宮之位,與生俱來高人一等的驕傲幾乎將他淹沒,以至於,養成了如今吃不得半點虧的性子。
寧森月先是一陣失笑,可也能夠理解,在現代的時候,她曾涉及心理學方面的知識,自小生存的環境將會對人的身心造成極大的影響,而云逸風正是如此。
“既是太子殿下無事,不如就由臣妾送您出去吧,只怕待會,世子爺來此,見着太子殿下與臣妾單獨相處,只怕心生不滿。”爲了儘快將雲逸風趕走,不得已只得搬出景雲晟來作爲擋箭牌。
雲逸風先是一怔,隨後調侃着道:“喲,世子妃可真是與景雲晟那小子情深似海啊。”眼底無半分惋惜,正如寧森月所猜測,雲逸風待她,不過是一時興起的念頭罷了。
還未等寧森月駁斥,一道清冷而透着獨屬於男性磁性的聲音透過門扉傳進廂房內。
“怎麼?太子殿下莫不是羨慕嫉妒?”
此言一出,雲逸風當即神色一變,垂下眼瞼,掩飾着眸底一閃而過的暗芒,而寧森月倒是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瀲灩雙眸盡是笑意。
她粲然一笑,紅脣輕啓,喚道:“世子爺來了?”說着,便輕邁着步伐朝着景雲晟而去。
景雲晟似是被她渲染一般,嘴角不由得蕩起一道狹小的弧度,原本輕蹙着的劍眉也是忍不住有所舒緩。
雲逸風見此,一收摺扇,擊掌道:“好啊好啊,真是一對伉儷情深的夫妻,真真是讓本太子羨慕至極。”雖是如此道來,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景雲晟反脣相譏,絲毫不甘居於下風,他道:“若是太子殿下願意,相信太子妃娘娘也非常樂意。”
雲逸風先是嘴角一抽,緊接着才道:“景世子所言極是。”隨後,他又是淡淡瞥了寧森月一眼,用着極爲曖昧的口吻道:“本太子下次前來拜訪,世子妃可別避而不見哦。”
寧森月面色一沉,咬着牙道:“不敢,只要太子妃娘娘不介意就成。”言下之意便是試圖以太子妃秦玉蓉相要挾。
雲逸風不以爲意,刷的一聲,輕
搖着摺扇大搖大擺的走出廂房。
景雲晟見不速之客離去之後,將門扉緊閉,這才慢條斯理的性行至大理石桌前,坐下。
寧森月也是緊隨着景雲晟的步伐坐在他身側,見他垂着眼,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笑問道:“何事竟是惹得我們的世子爺也如此苦惱?”
景雲晟眼簾輕擡,凝着她道:“本世子想着,何時,我的世子妃竟是與太子殿下如此相熟?”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寧森月先是一怔,隨後便是臉頰一陣微燙,他的世子妃?
寧森月清了清嗓子,乾笑道:“太子殿下恨我入骨,如此說來不過是想增加你我之間的矛盾罷了。”也不知爲何,她並未得罪那高傲如孔雀般的太子殿下,可對方便是如此對她一見似仇敵一般。
景雲晟亦是尤爲好奇,問道:“你怎的將太子得罪到如此境地?”說着,眸中也是溢出不滿,見罪當朝太子殿下,未來儲君,可是百害而無一利之事。
寧森月有些尷尬,眸底劃過一道愧色,她道:“也許是一見如仇吧,我這般得罪她,是否會對你日後造成不良的影響。”
她最擔憂的不過是自己日後離開王府,雲逸風將這筆賬加在景雲晟頭上……
他日後好歹是雲升帝國的儲君,若真是如此,怕日後景雲晟在朝中也會受到雲逸風的爲難。
景雲晟一怔,半晌後才凝着寧森月粲然一笑,“難道世子妃是擔心本世子日後的前程?”不知他是否可以這般認爲。
寧森月原本剛剛恢復如常的臉色瞬間又有些微微發燙,她故意撇過頭,故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看着窗外,說道:“若是真的因爲我的關係,而讓整座王府都陷入險境之中,我也會因此而感到不安。”
景雲晟似是瞧出了她的尷尬,也不再逼迫她,而是勾脣淺笑。
旭光緩緩射入廂房內,耀得景雲晟手中的銀製酒杯一陣銀光閃耀,景雲晟餘光一瞥,透着那銀製酒杯瞧見自己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
嘴角笑意不禁一凝,略微恍惚,似乎他今日莫名其妙的笑加起來幾乎超過他半載來的笑意。
不由得,景雲晟輕擡眼簾,撇向身側的寧森月,映入眼簾是她沐浴在金光之中的姣好側顏,一雙眸子宛若聚集了天地間一切光輝,挺翹的鼻樑形成一道極爲優美的線條,紅脣染着口脂,散發着無限誘惑。
一時間,景雲晟甚至是生出將眼前人兒藏在府中的心思,否則,以她閉月羞花的容貌,定是走到哪兒都得令人垂涎。
寧森月似是感到一道灼熱的目光流連在自己身上,心下生出幾許疑惑,驀地回頭,與那深邃的黑瞳直直對視。
紅脣微微張着,彰顯着主人此刻內心的驚訝。
‘叩叩叩’正當這極爲尷尬之際,一道極其破壞此刻曖昧氣氛的叩門聲登時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