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然將目光放在寧森月的身上,對着她說道:“這位便是傳言中那位擅長用毒的世子妃。”
此言一出,房內衆人皆是變色,寧森嫺則是一副看戲的摸樣,眸底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而景雲晟則是警告的看了沈瀟然一眼,但是很顯然的,沈瀟然並未理會景雲晟的警告,他依然是注視着寧森月,等待着她的回答。
寧森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傳聞中的神醫‘沈瀟然’,她毫不避諱的說道:“正是本妃,怎麼,難不成沈大人也認爲是本妃所爲咯?”
沈瀟然搖了搖頭,說道:“自然不是,我只是一個大夫,破案這種事情我並不擅長。”
還不等寧森月開口,寧森嫺倒是驕橫着說道:“沈大夫,這裡除了寧森月就沒有人會用毒了,除了她還能有誰?”
“此言差矣。”沈瀟然笑了笑道。
寧國公呵斥了一句,示意寧森嫺不要多嘴,緊接着,他又對着沈瀟然道:“不知沈太醫是否有解毒之法。”
沈瀟然眉眼間流露出少許自信,只見他道:“我這便讓我的藥童開出一些藥來,夫人服用幾日,再由府中府醫調養幾日變無恙。”
此言一出,寧國公纔算是鬆了口氣,只見寧國公劍眉緊蹙,詢問道:“那不知,沈太醫是否能夠爲本國公找出這下毒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位年輕,卻如同神話一般的太醫身上,等待着他的開口答話。
寧森月也是一副略有所思的摸樣看着他,似乎正在猜測這位備受尊崇的太醫有何能耐。
“不知國公大人是否允許在下查看一下夫人之前服用的食物?”沈瀟然提出自己的要求。
寧國公點了點頭,便讓沈瀟然隨着丫鬟一塊去了膳房。
寧森月見此,連忙對着景雲晟道:“去看看好戲去?”
景雲晟皺着眉看着她,顯然是略微不滿她的戲謔,若是這件事情坐實,她的名聲也就毀了,難不成寧森月一點都不擔心?景雲晟低聲道:“你不害怕?”這件事情很顯然便是國公夫人以及寧森嫺故意爲之,只怕就是衝着寧森月來的。
寧森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不去我去了哈?”
說完,寧森月便帶着青筠青莜二人跟隨着沈瀟然離去,而景雲晟見此,也跟了上去。
寧森嫺,寧森宇以及寧國公對視一眼,也紛紛跟了上去。
於是,衆人便一同擁擠着到了膳房。
沈瀟然檢查國公夫人的午膳以及今日一日的吃食之外,別有深意的一笑,緊接着,只見他眸光犀利的望着在場衆人,他饒着所有人都走了一圈,然而就在走到寧森月身邊的時候,他突然停下別有深意的看了寧森月一眼。
寧森月被瞧得也略微發毛,但是卻靜默不語。
寧森嫺則是幸災樂禍的看着眼前這一切,想來,‘真相’很快便可以揭曉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時候,沈瀟然突然對着寧國公說道:“稟報國公大人。沒有下毒之人
,國公夫人乃是食物中毒而已,只是這種食物與食物的搭配較爲罕見,再加上夫人房中,栽有迦娜國進宮的特種虞美人,這才導致中毒,只是這種虞美人只有古典醫書上才略有提到,因此,府中府醫這才無法診治。”
寧國公聽的也是糊里糊塗的,不過他算是明白了一點,夫人房中的虞美人是不能要的。“那之前夫人所食用的食物究竟是什麼,下回我們也可注意。”
沈瀟然一頓,緊接着便笑着道:“只要將虞美人拿走,便無大礙,國公大人不必擔憂。”
聽到這裡,寧國公這才放心下來。
寧森月則是狐疑的對着那沈瀟然望了一眼,虞美人會導致中毒?真相果真如此?還有,他剛剛爲何會如此看着自己,那一刻,她真的以爲毒藥就藏在自己的身上。
景雲晟也是靜默不言,但是眸中的懷疑卻是顯而易見。
寧森嫺則是一副氣惱的摸樣,但是想着沈瀟然的身份也不敢太過於造次。
若是沈瀟然只是一般的御醫還好,問題是他身爲皇上眼前的紅人,更是皇上最信任的御醫,他的醫術更是得到天下人的認同,他是人人皆稱道的神醫。
但是寧森嫺不清楚的是,沈瀟然爲何要撒謊!
鬧劇就這樣過去,這起中毒事件原來竟是一場烏龍,寧國公略帶愧疚的看着寧森月,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是嗝咽在喉嚨裡。
寧森月冷眼旁觀,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她想,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待在這裡受這一家人的氣了。她當即看着景雲晟,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景雲晟望着她,輕輕點了點頭,這一刻,他倒是與寧森月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同樣是不被家人所接受。同樣是生母離世。
“國公大人,既然無事,我們便賢惠王府了,改日再來探望。”景雲晟對着寧國公開口道。
寧國公見此,便點了點頭,吩咐管家將兩人送到門口。二人乘坐着馬車離去。
寧森月依然是沉默着,倒也不是因爲這一家子對自己的敵意而感到悲哀,她只是覺得奇怪,剛剛沈瀟然看她那一眼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瀟然的醫術,當真無人匹敵?”寧森月問道。
景雲晟慢慢睜開眼,冷不然的說道:“不錯。”緊接着,她又沉默下來。
寧森月有些無奈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如玉般清冷的臉孔,調侃道:“唉,我說你,之前在寧國公府的時候不是話挺多的嘛,怎麼這回咱們單獨相處了跟個啞巴似得。”
景雲晟睜開眸,黑曜石的瞳孔快速閃過一道異樣,他的聲線依然是平淡無波。“寧森月,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就像之前你說的,我幫你在外面面前扮演一對恩愛的夫妻,而你幫我尋找解藥,僅此而已。”不知像是在提醒自己,還是在提醒着寧森月。
寧森月笑了笑,一副‘我明白’的摸樣,只是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卻出賣了她真正的情緒,她不知景雲晟是否真正窺探到她內心的想法,她別過頭,心下略微自嘲。也是,他們從一開始便是合作關係,而自己從一開始,直到至今,也不過是一個人在戰鬥而已
。
寧森月不再言語,知道馬車行駛到了王府,兩人紛紛下車,景雲晟忙着前去書房處理公務,而寧森月則是回到了別院。
傍晚之際,景雲晟回來與寧森月一塊用過了晚膳之後,又前往書房處理事務,而寧森月則是一個人在房中研究着那日刺客留下的毒針。
她試圖提取出其中的毒藥,只是如今這古代不如現代有着那麼高超的機器,因此行動起來稍微複雜,甚至於,寧森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是不論成功與否也總要一試。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景王府顯得格外平靜,而寧國公府則是不那麼平靜。
靜悄悄的夜色中,一處院落傳來了一陣瓷器摔在地上的破碎聲。
國公夫人一副氣惱的摸樣,她臉色略微蒼白,顯然是剛剛解過毒的緣故,因此整個人顯得格外的脆弱。
“好一個寧森月,沒想到這一次也能夠讓她逃過一劫。”國公夫人那嬌豔的臉蛋上展現的是讓人發怵的殺意。
寧森嫺也是一副氣惱的摸樣,她說道:“問題是那個沈瀟然也好像幫着她,居然說什麼,您是中了虞美人的毒,還讓父親把虞美人給搬走了。”她就不相信了,虞美人這麼好看的花朵,怎麼會有毒性呢?
國公夫人冷冷一笑,說道:“他原本便與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只是他既然可以成功解了我的毒,按道理說,是應該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纔是,可是他今日卻撒謊了。”
寧森宇沉吟一二,說道:“也許,他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國公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我也不想要寧森月的性命,她現如今好歹是皇親國戚,再加上今日世子爺對她的態度你們也是看見了,她不是那麼容易扳倒的。”
寧森嫺有些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放過她?”
國公夫人陰陰一笑,說道:“放心,自然有其他人想要她的命,只怪那賤人的孃親沈瑤以及那賤人都太擅長得罪人了,現如今找她復仇的滿大街都是,我們何必要親自收拾她。”國公夫人拿過一旁冷卻的茶水,輕抿了一口,眼瞼垂下,掩不住的是眸中的陰冷和狡詐。
遲早,寧森月會與那個賤人沈瑤一樣的下場,而她就靜等着看着便好。
寧森嫺雖說聽的模模糊糊的,但是最起碼她明白了一點,那便是想要除去寧森月的遠不止他們一人。
寧森宇也是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母親,只見他道:“難不成是景王府那一邊的人?”
國公夫人臉色一僵,看着自己這位兒子,不由得欣慰一笑,道:“宇兒聰明,不錯,的確是景王妃。”她放下手中的茶盞,對着寧森宇道:“只是宇兒不要將心思放在這後院的爭鬥中,你要上朝堂,爲你父親爭一口氣,好讓你父親好好重視你纔是。”
寧森宇冷笑道:“父親何嘗在意過兒子,這府中也早有他中意的人。”
國公夫人也是愁眉不展,她勸說道:“你何必管那賤人生的兒子,你要知道,你纔是嫡子,那野種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過是庶子,將來也只能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國公夫人的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