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景王妃的目光閃爍着寒意。
景王妃心下一顫,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除去寧森月才行,她景王妃,不需要太過強勢的女人,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孝順她,恭敬她的兒媳婦。
但是很明顯的,寧森月根本就不符合她心目中的好媳婦標準。
景王妃見寧森月惡人告狀,便趕緊趁着陳嬤嬤還未開口之時,趕緊辯駁道:“陳嬤嬤,你莫要聽這毒女胡說八道,明明是她在回門之日做了惡事,倒是京城流言四起,所以本王妃這纔不得不來以此作爲教訓。”
景王妃憤憤的瞪了她一眼。她氣得捂着胸口,一副一口氣上不來的模樣。
而穆雪柔見此,這是很細心溫順的上前,扶着景王妃,便順了順她的胸口,輕聲安慰道:“母妃,還請您不要激動,嫂子也許是有苦衷的,我們倒不如聽她解釋一番。”
聞言,寧森月則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苦衷?好啊,看來這女人已經是忍不住給她定罪了是嗎?
景王妃覆上穆雪柔的柔荑,她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是舒展開來,看着穆雪柔,柔聲道:“母妃就知道你體貼,不比這個寧森月,心狠手辣,奸詐惡毒,時時刻刻想要氣死我,來頂替我的位置。”
她就是死,也不會讓寧森月在這府中一手遮天,這王府女主人的位置,只能是留給穆雪柔的。
景王妃那雙描着胭脂的細挑丹鳳眼,劃過一道狠戾和堅定。
一旁的陳嬤嬤看了看寧森月那副無所謂的模樣,緊接着,又看了看身邊那上演着‘母女情深’的二人,她說道:“景王妃,容老奴多說一句,您說世子妃在回門之日做了惡事,可是確有其事?”
景王妃笑着道:“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更何況這個消息是從寧國公府裡面透露出來的,自然是確有其事,難不成她的母家還會冤枉了她不成?”
陳嬤嬤聞言,則是有些爲難的看着她,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景王妃便斷定世子妃有罪,實在是過於莽撞,不知你可否拿出證據?”
景王妃看了一眼穆雪柔,而穆雪柔聞言,則是落落大方的上前,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只見她說道:“證據倒是算不上,只是本小姐的確有一位證人,恰好可以證明當日的那一幕。”
這下子不等陳嬤嬤開口,寧森月倒是好奇起來,只見她咦了一聲,看着穆雪柔道:“證人?什麼樣的證人?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瞎子呢,還是傻子啊?”
她那日根本就不曾毒害國公夫人,更何況到了後來,沈瀟然也爲自己解釋了一番,但是如今又冒出了一位證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笑。
景王妃有些憤怒,倒是穆雪柔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寧森月,說道:“她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而是你院子裡的紅霞,雖說她不是寧國公府的人,但是她是寧國公
府一個家丁的妻子,她可以證明那日你的確是毒害了國公夫人。”
寧森月不得不高看眼前的女子,她擅長僞裝,善於忍耐,又冰雪聰明,伶牙俐齒,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對手。
寧森月盈盈一笑,說道:“那好啊,你倒是將那紅霞叫上來,我倒是想聽一下她能說些什麼。”寧森月早知道這兩人是有備而來,因此她帶着紅霞來,自己也不覺得奇怪。
只見穆雪柔拍了拍手掌,緊接着,四五個家丁便圍着紅霞一起走了過來。
只見紅霞來到衆人面前,她先是幽怨的看了一眼寧森月,她不會忘記那一日,她被宮裡頭的嬤嬤打得有多慘。
原先她以爲是她做錯了什麼,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寧森月搞的鬼,也不知爲何,那日她的腿竟是麻木不能動彈,今日一聽見那外頭的傳言,紅霞便隱約覺得定然是寧森月給自己下了毒了。
穆雪柔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跪着的紅霞,她笑了笑,神色溫柔:“別怕,有本小姐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敢傷害你。”說着,她還故意擡頭看了一眼寧森月,顯然寧森月便是她口中的‘人’。
“你將你相公跟你說過的話,全部重複一遍即可。”一旁的景王妃似乎被晾了許久,現如今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插話。
只見紅霞點了點頭,朝着所有人都磕了一個頭,緊接着才緩緩道來:“稟報各位主子,我相公那日跟我說,寧國公夫人中毒那一日,世子妃恰好之前與她有過一次爭吵,然後寧國公府人用過午膳回去之後,便中毒昏倒了,這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事情,當時府醫診斷,便判定國公夫人是中毒了,而當時能夠用毒的,只有世子妃一人。”
此言一出,寧森月嘴角的冷嘲便愈來愈明顯,這不是明擺着說出針對自己的事實,而忽略了後來沈瀟然爲自己脫罪的事情嗎?
寧森月的目光帶着森冷,她緊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紅霞,逼着對方與自己對視。
“看着我,你敢說,你就沒有漏掉了什麼?”寧森月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言語中帶着警告。
紅霞全身都在顫抖,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隱隱作痛,似乎在提醒着她那一日的慘狀,那一日,就是看見了寧森月這樣可怖的眼神,緊接着,她便遭到一次又一次的重創。
紅霞怯怯的望了穆雪柔一眼,穆雪柔對她點了點頭,眼神中帶着警告。
紅霞沒有忘記穆雪柔之前與她說的,只要她說出穆雪柔所要求她說的話,就能夠保住她丈夫的命,她雖然貪生怕死,但是更不想當寡婦,而且對於寧森月,她的確是極其怨恨的。
如果,如果這一次王妃和穆小姐真的可以扳倒寧森月,如果寧森月不是世子妃,那自己又何須俱她?
一想到這裡,紅霞似乎是多了一些底氣,只見她看着寧森月,依然是肯定的說道:“我沒有記錯
,的的確確便是如此。”
此言一出,陳嬤嬤也是眯起了雙眼,她雖說不了解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但是以她的瞭解,寧森月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但是如今景王妃都拿出了證人,那麼即便是自己相信寧森月是無辜的,可是如果寧森月無法爲自己辯護,那麼恐怕景王妃真的是不會善罷甘休。
只見寧森月聽完這一番話,則是拿着帕子掩嘴狂笑,她捂着肚子,一副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一般,對着紅霞說道:“本妃這輩子還沒見過,這樣說瞎話不打草稿的,你說,你憑什麼證明,你說的便是實話?”緊接着,寧森月收住了笑意,對着景王妃說道:“難不成王妃憑藉一個丫鬟的片面之詞,便打算斷定本妃是有罪的不成?”
“紅霞她可是你院落裡的丫頭,難不成她還會出賣你不成,若不是她無法愧對自己的良心,也不會答應本王妃來這裡作證。”景王妃倒也是伶牙俐齒,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寧森月的質疑。
寧森月眸色一深,她說道:“那景王妃是打算如何處置兒媳?”
景王妃見寧森月終於‘屈服’,不由得滿意一笑,她蔑視的看了一眼寧森月,像是施捨一般說道:“本王妃也不爲難你,只要你願意交出正室的位置,這王府你還是可以繼續待的。”
聽着她話中的施捨,寧森月更是覺得可笑至極,聽起來似乎是自己得了天大的好處似得,只見寧森月對着陳嬤嬤,笑着問道:“陳嬤嬤,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僅憑一人之詞,是否可以處罰一位世子妃?”
“若是僅憑一人之詞,的確不足以處罰皇上親子冊封的世子妃。”陳嬤嬤倒也是有意爲寧森月說話,只是她剛一開口,便被景王妃截了下來。
只見景王妃冷哼道:“看來陳嬤嬤是在皇宮裡頭待久了,所以這才處處以皇上的規矩爲先,蘇管家,你來爲陳嬤嬤好好解釋一下我們王府裡的‘家規’!”
她說到家規的時候,還特意的加重了語氣,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如今不過是按照府中的家規,降寧森月的位分,與皇宮絕無干系。
聞言,陳嬤嬤也是之止了聲,她也能夠聽出其中的警告,對於寧森月,她這一刻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原本靜立一旁的蘇管家走了過來,他先是對着景王妃和寧森月行禮,“見過王妃,世子妃。”
“蘇管家,她很快就不是了。”景王妃諷刺一笑。
寧森月倒是不怒,她拼命忍着心下的怒火,讓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的真切。
只見蘇管家很是恭敬,莊重的站在一旁,緩緩道來:“雖說世子妃寧氏是皇上親自冊封,王府並沒有權利將其休棄,但是若是世子妃若真是大逆不道,作爲王府的當家女主人,有權利將其降位,而外人也不得干涉。”說完,他還似笑非笑的看了陳嬤嬤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