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敵軍的一場血戰中,景雲晟險些廢掉了左手,全軍也被敵軍擊得節節敗退,景雲晟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爲了大局着想,率着大軍班師回朝。
這樣意味着什麼,景雲晟心裡如明鏡一般,但是全軍將士豁出命陪着他浴血奮戰,他不能置全軍將士的性命於不顧。
御書房內。
皇帝正閉目養神,身後美豔的妃子正爲他輕輕的按糅着肩膀。
沈蕭然走進來,恭敬的鞠了一躬,說道:“臣沈蕭然叩見陛下。”
說完便想要跪下行禮,卻被皇帝制止:“沈愛卿免禮。”
“謝陛下。”
沈蕭然擡起頭,見皇帝仍舊閉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趁機擡頭示意皇帝身邊的公公把他帶進宮的補藥獻給皇上。
“陛下,臣最近遍尋靈藥,集得各地稀有藥材才熬得這一小碗補藥,可強身健體,滋陽補腎。”
沈蕭然低下頭說道。
聞言,皇帝慢慢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桌上那個青花瓷碗裡的湯藥,笑道:“沈愛卿有心了。”
沈蕭然笑道:“爲陛下的身體着想是臣的本分。”
皇帝對沈蕭然的回答很是滿意,哈哈笑着,然後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喝完湯藥後,皇帝龍心大悅,說:“給沈愛卿賜座!”
沈蕭然恭敬的說道:“叩謝陛下隆恩。”
待沈蕭然坐下後,皇帝拿起手裡的一份戰報,微微皺眉,說:“沈愛卿,想必景王戰敗,班師回朝的事情你也有所耳聞吧,你怎麼看?”
沈蕭然微微垂頭,說:“這事臣也不敢妄下定論,只是……”
看着沈蕭然欲言又止的模樣,皇帝臉瞬間便陰沉下來,說道:“有話就說,朕不會責罰於你。”
得到了免死金牌,沈蕭然便放心的說道:“景王殿下文韜武略,又手握兵權,滿軍將士誰人不服景王殿下?就算這次戰敗,不止將士,就連滿城百姓都嘆是朝廷沒有給足補給,纔會讓景王殿下打了敗仗。”
看着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差,沈蕭然非常滿意的補了一句:“百姓們中間都在歌頌景王殿下,說他是真命天龍。”
果不其然,最後一句話讓皇帝憤怒的拍案而起,嚇得在場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皇帝怒吼道:“什麼真命天龍?!朕還沒死呢!他景王不過是朕冊封的一個小小的親王!”
歷代皇上向來最忌諱的都是功高蓋主,他纔不會管你爲國家爲人民做過些什麼。只要他感覺到你威脅到了他的地位,就會想方設法的削弱你。
第二天清晨,景雲晟剛回京,還沒來得及回府上稍作歇息便被召入宮裡。
這一去意味着什麼,景雲晟很清楚。
景雲晟着着戰袍走上了朝堂,他跪倒在地朝皇帝行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良久,皇帝也沒有讓他起身,朝堂上氣氛一片冰涼。
景雲晟垂下眼簾,嘴脣動了動沒有說話。
皇帝居高臨下的望着景雲晟,說:“聽說景王在
百姓口中都是真命天龍啊,衆愛卿說說我該如何嘉獎事事爲百姓着想的景王呢?”
一席話讓以景雲晟爲首的人都後背發涼,景雲晟的手心更是冒着細汗,伴君如伴虎,上一秒你可能還是備受聖寵,下一秒你便可能屍首無存,戰功赫赫又如何?只要威脅到他的皇位,一切障礙都要清楚。
以景雲晟馬首是瞻的一羣人互相對視着,最後一波眼神交流後才安若木雞。
兵部尚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說:“陛下,景王殿下此次戰敗必須得罰,否則難以服衆,臣斗膽提議收回景王手中的兵權,其他容後再議。”
兵部尚書這席話可真謂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也只有讓景雲晟丟掉讓皇帝最介意的才能保住景王的性命。
沈蕭然不屑的勾起嘴角,景雲晟這次你棄馬保車,下次呢?現在連兵權都沒有了,還怎麼和自己鬥。
果不其然,皇帝思量片刻,立馬說道:“景王帶兵不力,導致戰敗,損失慘重,現削去其手中兵權,在京城不許出城半步。”
景雲晟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叩謝皇帝,領旨謝恩。
回到府內,景雲晟便獨自一人待在書房內生着悶氣。
凌瑾得知景雲晟回府且被削了兵權,隱隱有些興奮,如此一來,她便有了要挾景雲晟的資本。
她洗了個澡,換了一襲仙氣飄飄的白衣,才端着茶點到了景雲晟的書房外。
她敲了敲門,屋內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誰?”
她輕聲叫道:“殿下,是我,凌瑾。”
沉默幾秒,景雲晟纔開口道:“進來。”
凌瑾推門而入,看見景雲晟正坐在桌前翻看着軍書,見她進來也並沒有擡頭看她一眼。
“殿下,我親手給你坐了茶點,你嚐嚐。”
凌瑾把托盤放在了桌上,溫柔的對景雲晟說道。
“你放在這裡吧。”景雲晟有些心煩的皺了皺眉頭。
凌瑾有些吃癟的嚥了咽口水,好看的臉上有了一絲絲的不悅,但她還是繼續保持着微笑,撒嬌道:“殿下,你就陪陪我嘛!”
說罷,一雙纖細的手便繞在了景雲晟的手臂上。
景雲晟嫌惡的推開她,冷冷的說道:“凌瑾,出去。”
凌瑾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她的臉上的笑臉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她擡起眼睛恨恨的望着景雲晟,說:“殿下,寧森月都死了,爲何你還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
聽到寧森月的名字從凌瑾嘴中說出,景雲晟眼神一凜,說:“她永遠都在我心裡,天下間再完美的女子也比不上她分毫。”
凌瑾自嘲一笑,說:“殿下心懷社稷,卻被陛下收了兵權,你還要憑什麼來奪下江山?殿下,娶了我,我讓我父王助你收回兵權,我不介意你心裡有寧森月,畢竟她是一個已死之人,怎麼爭也爭不過我的。”
景雲晟聞言,微微一震,的確,凌瑾所言不虛,他想要江山,可是沒有兵權他又如何去爭,凌瑾的父親是伽納國君主,十分寵愛凌瑾,若是娶了凌瑾,那收回兵權的事情便是指日可待了。
見景雲晟稍稍有些猶豫,凌瑾繼續說道:“世子殿下,你要知道當今聖上昏庸無能,只有你才能真正的爲百姓謀取福利和安寧。”
景雲晟只是淡淡的看着手裡的軍書,說:“聖上有這麼多皇子,任何人都可以繼承大業。”
凌瑾微微勾起嘴角,說:“殿下,我可以幫你奪回江山,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景雲晟有些驚愕的擡起頭看着凌瑾,她怎麼……
凌瑾笑道:“殿下,我好歹是伽納國的三公主殿下,有些事情我怎會不知道?”
景雲晟眼底一沉,的確,一年前,他查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原來他就是先太子的遺孤,而自己的父王便是被當今皇帝所害!先太子宅心仁厚,疼愛百姓與士兵,是難得的一位明君,可是當今皇上也就是先太子的弟弟,居然心狠手辣的將疼愛自己的王兄給殘忍的謀殺。
無數次,景雲晟都想殺掉皇帝爲自己的父王報仇,又無數次的,他冷靜下來,決定步步爲營,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可是現在,皇帝削掉了自己的兵權,眼看着自己就將成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任憑皇帝宰割,他不甘心。
凌瑾拋出的條件很誘惑,可是他並不想娶她,他的心裡真的無法容忍自己娶除了寧森月以外的女人。
景雲晟神色淡淡的,繼續翻閱着軍書,冷冷的說道:“不,我不會娶你的。”
凌瑾難以置信的瞪圓了雙眼,有些哽咽的問道:“爲什麼?”
景雲晟放下兵書,拿起手邊托盤裡的茶點,咬了一口,說道:“很好吃,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吃森月做的。”
寧森月?又是寧森月?!
凌瑾帶着哭腔說道:“爲什麼?寧森月都死了這麼久了,爲什麼你還是要對她戀戀不忘,你總要娶一個女人的!”
景雲晟垂下眼簾,把手裡還剩一半的糕點放了回去,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緩緩的說道:“對,我要娶一個女人,她便是寧森月。”
凌瑾像是看一個瘋子似的望着他,說道:“殿下!寧森月已經死了!”
景雲晟擡起頭,望着凌瑾那張精緻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我找到她了。”
聽到景雲晟的話,凌瑾只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寧森月不是已經死了嗎?那景雲晟怎麼還會找到她?
“你說什麼?你找到誰了?”
凌瑾試探的問道,帶着一絲不安,帶着一絲難以置信。
景雲晟微微側頭,說:“我找到森月了。”
凌瑾的眼神微微顫抖着,望着景雲晟的眼底閃過一絲篤定,他說:“我找到寧森月了。”
——
凌瑾心神不寧的離開了書房,整個人回到房間的時候都是有些渾渾噩噩的。
她的貼身丫鬟主動湊了上來,說:“公主殿下,身體不舒服嗎?”
聞言,凌瑾才緩緩回過神來,擡手便是一巴掌。
“你叫我什麼?!”
凌瑾瞪圓了雙眼,憤怒的望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