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端坐在鳳輕的對面,纖纖玉手環顧着杯子,頭也不擡的喝着茶水,一副她纔是這裡主人的模樣。
莜珺有好幾次都想挺身而出,斥責這個趾高氣昂的凌瑾,卻被鳳輕擋住了。
畢竟,在這裡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卻是不值得的。
再則,凌瑾越是如此,也越是說了她的不自信。
不過也難怪,當衆被拒絕了好意,怕是放在誰頭上,都是掛不住的。
驀地,凌瑾擡眸冷視,厲聲詢問那個跟寧森月相似的女人。
“想必鳳輕姑娘知道,你長的跟本公主的一箇舊相識神似。”凌瑾故作眼前的這個女人,不過巧合的跟着景雲晟的愛妃神似,也是話裡有話的數落着面前的女人,“只是,鳳輕姑娘該清楚,只不過是容貌相似,但也不會得了誰人的眷顧,你且要清楚的好,莫要做了他人的替代品。”
凌瑾倒是會說了,也是旁敲側擊了,看看這個女人,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只是,她卻忘記了寧森月的秉性,疏忽了一個人若然不想讓別人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怎麼着都會隱藏着自己的身份。
“是嗎?”鳳輕笑了笑,“許多人都這樣與我說過。”
鳳輕斜眼睥睨着一切,凌瑾的頤指氣使,她是領教過的,但她本就是寧森月,既然凌瑾這般的嘲弄,她也不會讓凌瑾得了便宜。
“公主說的是了,成了替代,倒不像有些人,連這替代也做不成,反倒讓人當衆退了去,要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吧。”
鳳輕說着,淡然的笑着,這模樣倒是讓凌瑾找不出反駁治罪的理由。
畢竟,有拾金的拾銀的,倒是沒有聽說過還有人拾罵的,而凌瑾若然反駁了,那也便承認了她的丟人之處。
“你……”凌瑾劍眉冷對,勃然的望着面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
如果說她不是寧森月,這般的不吃虧的性子,倒跟那寧森月太過相似;可若是說了她是寧森月,她怎麼對這個景雲晟這般的冷淡。難道只是因爲景雲晟曾經休離了她?
凌瑾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面前的鳳輕,姑且自欺欺人的認爲她不是寧森月。但那結果也顯而易見。景雲晟喜歡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處心積慮的破壞着景雲晟跟寧森月之間的感情,不料中途卻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
“對不起皇上,恕雲晟不能答應,雲晟已經心有所屬,若然娶了公主,便是對公主不公平。”
景雲晟反駁當朝的言語歷歷在目,讓凌瑾難堪不已。
她雙拳狠攥緊,指節之間咯吱作響,她敗了,先是寧森月,如今又是這個跟寧森月模樣相似的女人。
凌瑾怒目而視,那冷冽的雙眸,似乎想把人吞噬。
“怎麼,公主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鳳輕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副漠然的神態,似乎對凌瑾面容沒有絲毫的忌諱。
她既不是凌瑾手下的婢女,也不是雲升國的臣民,不過屬於兩不管的地步,她有何懼怕。
再若不然,大不了跟着當朝決裂,也好報了母親的仇恨。
“好一個
牙尖嘴利的丫頭,既然你這麼問了,本公主也就不隱瞞了,你且說爲什麼接近世子殿下,莫不是你也覬覦世子妃的位份?”
凌瑾直言問道,卻忽視了面前的這個鳳輕對這個景雲晟很是冷漠。
“笑話。”鳳輕冷哼着,江湖兒女素來的冷漠,硬骨頭,漠然的望着面前的凌瑾,“公主莫不是覺得所有的人,都跟着公主一般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凌瑾勃然的望着面前的鳳輕。
“什麼意思?”鳳輕撣了撣身上的塵埃,“公主素來都是喜歡這麼欲加之罪嗎?還是公主只要想得到的人,便是要處心積慮,不折手段嗎?”
“還是說公主怕人揭了短處,故意找麻煩來了?”
鳳輕瀲灩清眸,微笑望着面前的凌瑾,但見這凌瑾被鳳輕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寧森月?
凌瑾對面前的鳳輕很是懷疑,這話裡有話的數落,儼然是寧森月附體。
要知道,當年爲了讓寧森月離開景雲晟,她是沒少想辦法,讓這個女人知難而退。
豈料,反而弄巧成拙,成全了寧森月跟景雲晟。
“你什麼意思?”凌瑾變得不再是剛進來的模樣,被這個鳳輕擠兌的,也收了之前的戾氣,變得柔和了許多。
“以公主的聰明才智,該明白纔是。”
鳳輕漠然的說着。
她根本就不需要覬覦世子妃嗯位份,她做過,也並不像別的女人所希冀的那麼光鮮,反而充滿了荊棘。
她好不容易脫離了束縛,成爲一個自由的女人,他怎麼甘願又斷送了自己的幸福。
誠然,她對景雲晟依然有所眷戀,只是那不該屬於自己的愛戀,讓她退縮,不願再癡纏,不該屬於自己的愛戀。
“既然不是爲了世子妃之位,爲什麼接近他,莫不是說爲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凌瑾臆測着鳳輕的陰謀,在她眼裡,鳳輕這般以退爲進的做法,讓她覺得這個女人在故意的拿捏着景雲晟。
不然,這景雲晟在大殿之上,也不會公然的違逆了自己的意思,若然不是因爲這個丫頭的存在,景雲晟怎麼可能會讓她當衆出醜於人前,要知道,能夠得到她的垂青,那便是三生有幸的。
凌瑾把這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鳳輕的身上。
“笑話。”鳳輕瞥了眼面前這個妄圖讓所有的人,都圍着自己轉的女人,嘲弄着,鄙夷着她的自負。
“雖不若公主身份高貴,卻也是一門的宗主,自不用他人左右了思想,更不,用威逼利誘了誰?”
“公主,若然感情不在,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會就範,更何況只是一個虛名呢?”
鳳輕話裡有話的暗示着她不會對景雲晟有絲毫的想法,更別說那個世子妃了
“我也是聽說了,當年的那個女人,便是爭風吃醋下的犧牲品。”
若說這鳳輕並未得了什麼恩寵,卻是跟着凌瑾爭執不休。
她可不是忌憚對方身世地位的主,向來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唔……”
凌瑾遲疑了,望着面前的這個女人,納罕她究竟是誰?
如果說她是鳳輕,那麼似乎跟這個寧森月也太相似了,她是那麼的自尊自信。
如果說她不是寧森月,那麼話裡有話的嘲諷,讓她覺得眼前得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公主,說句大不敬的話,感情並不是一廂情願的事,世子爺對我好,確實不假,那並不代表自己就得委曲求全。”
“畢竟感情還是你情我願的好。”
“公主您覺得呢?”
鳳輕如是的說着,絲毫不理會凌瑾那雙幽暗迷離的眼睛。
“唔……”凌瑾被眼前這個女人的言辭激怒了,卻也沒有絲毫反抗的理由,私下只是打算,一定會阻止了眼前得這個丫頭。
而鳳輕則還是一副漠然的模樣,她對這個凌瑾沒有絲毫的好感。
凌瑾離開了,帶着慍怒離開了……
“宗主以爲這個公主會沒有顧忌?”
身旁服侍的丫鬟,也貼心的詢問着面前的女人。
她是再清楚不過,景雲晟素來不吃這一套。
鳳輕越是如此,只是會讓景雲晟更加討厭這個丫頭。
至於她,她絲毫沒有後悔的意思,她欣慰景雲晟對她的愛戀,但卻不想再踏進去,過着爾虞我詐的生活。
對於離開的那個凌瑾,過往的一切傷害,她都歷歷在目,她發誓一定會讓他好看。
此刻的凌瑾怕也吃了啞巴虧,正慍怒的發火着。
這一切跟鳳輕沒有絲毫的關係,是凌瑾咎由自取的結果。
氤氳的天空低垂,景雲晟好不容易擺脫了女人的滋擾,悄然的回到了書房。
他是懶得跟自己的母妃解釋那麼多,也清楚,自己的母妃對寧森月成見太深。
也許這也是鳳輕不願意再駐足於景王府的原因吧。
“雲晟,母妃不明白這麼大好的機會,你爲什麼不珍惜,偏偏跟了聖上說了什麼,三公主哪一點不好……”
景王妃的絮叨此刻依然還在景雲晟的耳畔縈繞。
景雲晟頹然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睏倦的頭,也難怪寧森月不願意回來,自然是沒有五毒宗舒服。
“唔……”驀地,景雲晟像是覺察到什麼一般,隨即叫來了暗衛京東,在他的耳邊耳語了一陣,旋即,京東便領命離開了景王府。
景雲晟懷疑的不是別的,自己這次戰役失敗,被當朝剝奪了兵權,他倒沒有什麼,畢竟這當朝跟自己卻不是一般的宿怨。
但是,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那麼簡單的,倒不是說景雲晟是多麼驍勇善戰,只是在他的佈防當中,他可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如今,對手似乎洞悉了他的軍事策略,這一切的一切絕非巧合,景雲晟絕對相信在這一場戰役中,有人從中作梗,使了計謀,讓他功敗垂成。
可是,這些佈防,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那麼究竟是誰泄露了秘密呢?
景雲晟慢慢的靠在了椅子上,望着遠處曾經寧森月住的別院,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