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上一次的冷漠,凌瑾似乎不甘心自己會被景雲晟拒絕。
素來自視甚高的女人,那願意景雲晟將自己跟着一個江湖兒女比較,縱然她是五毒宗的宗主,也算是一個當家人。
但此刻在他的心裡,她也是覺得不過是一個破落戶,佔山爲王的女人罷了,跟着自己相比還是差了很多的。
所以一早就派人做了家鄉的點心,給景王妃送來了。
“公主這般的客氣,倒是讓本宮有些受寵若驚了。”
景王妃素來眼高於頂,若然景雲晟得到了公主的垂青,那麼也不至於在這雲升國什麼都不是的好。
如是這般,當朝肯定也會忌憚伽納國的威名,不會對景雲晟他們一家子過多的排擠的。
“哪裡的話,不過是一些個家鄉的小吃,倒是怕王妃吃不慣纔是。”
凌瑾小心翼翼的討好着面前的景王妃,沒有往日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也不是爲了別的,不過是因爲她凌瑾有所圖謀罷了。
“公主客氣。”景王妃旋即把點心接了過去。
而後吩咐了丫鬟,去景雲晟的別院,把他叫過來。
凌瑾自然心悅誠服。
“你說什麼?”
別院裡,景雲晟正在公園裡練劍,暗衛京東帶着他調查的結果,出現在那裡,一五一十的將結果告訴了景雲晟。
景雲晟放下手裡的劍,默然的望着寧森月之前住過的地方。
果不其然,跟他臆測的結果是一般的模樣,鳳輕經常見的那個人,沈瀟然曾經出現在敵營深處。
這件事興許跟這個沈瀟然有關係。
倒不是說,景雲晟懷疑鳳輕,他倒是會相信這個沈瀟然會利用鳳輕,探查有關自己的一切。
“唔……”
景雲晟似乎想起了什麼,難怪那一日沈瀟然會那麼輕易讓自己知道鳳輕就是寧森月,卻是之前根本不讓自己近了身去。
卻是原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會出現在那裡,所以故意而爲之,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放鬆警惕,借鳳輕的眼,窺探自己的部署。
可是,單單一個沈瀟然,他絕對不會做這般大逆不道的事,畢竟是雲升國的太醫,怎麼可能通敵賣國,這中間是不是有別的什麼事。
“世子殿下……”
就在這時,景王妃的丫鬟出現在景雲晟的面前,“世子殿下,王妃有請。”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景雲晟頭也不回的斥退着身後的丫鬟,旋即在京東的耳邊耳語了一陣子。
這一刻,他篤信隔牆有耳,任何一個不起眼的人,都可能會泄露他的秘密。
“可是世子殿下,王妃請您一定要過去,不然奴婢……”
丫鬟知道景雲晟並不吃景王妃的那一套,只是眼下,若是自己沒有把景雲晟請了過去,怕是自己真的會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了,知道了,囉嗦。”
說着景雲晟便對京東使了個眼色,京東便離開了。
卻是原來,景雲晟安排了京東,去探聽有關沈瀟然的一切,瞭解他爲什麼人在曹營心在漢。
京東旋即離開了別院。
景雲晟便跟着丫鬟來到了望月樓。
“莫不是有貴客?”一般的,景王妃是絕對不會讓那些個無關的人等到了望月樓,而能夠在這裡待在的門客,多也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景雲晟腹誹着的功夫,便到了樓上。
卻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景雲晟的面前。
景雲晟蹙了蹙眉頭,跟着景王妃施了施禮,而後便坐了下來。
卻見,一張笑顏如花的女人,正凝視着自己。
景雲晟懶得理會這個女人,兀自的詢問着景王妃。
“晟兒,莫要無理,公主也是前來,探望我兒,怎可如此的無理?”
景王妃忙說着,緩解着當下的尷尬。
“母妃,這般做,也不過是省的公主誤會,讓她死了心思,豈不是更好?”
景雲晟冷言冷語的說着,卻絲毫沒有看到此刻已然變幻了顏色得女人。
“混賬東西。”景王妃勃然的斥責着景雲晟,而後說道,“莫不是又是那丫頭,陰魂不散,隨了她的母親了……”
景王妃一個口快,提到了寧森月的母親。
“唔……”
景雲晟納罕的望着面前的景王妃,“母妃說的人是誰?”
“沒什麼,你聽錯了。”景王妃急忙的顧左右而言他,討好着面前的凌瑾。
景雲晟知道自己越是追問,便越是無果,於是便也就不再追問了,只是私下裡,讓京東多調查了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寧森月的母親沈瑤。
入夜的別院裡,景雲晟凝視着夜空的圓月,這本是團圓的日子,卻落得天各一方,勞燕分飛。
“森月啊,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回來啊?”冷漠的鳳輕,讓景雲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讓她釋懷當初的傷害。
“扣扣……”
驀地一個聲響,一個人影閃過。
景雲晟知道是京東回來了。
“調查的怎麼樣了?”景雲晟依舊望着外面的圓月,那圓月裡,似乎有寧森月的影子一般。
京東果然不負所望,帶了景雲晟想要的東西。
但見景雲晟的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卻是原來,這沈瀟然不是別人,乃是五毒宗的四大護法之一的白虎,難怪他會跟着寧森月重逢。
原本景雲晟只以爲,這沈瀟然不過是看在沈瑤的情分上,才幫着寧森月的,此刻看來絕非那麼簡單。
若然不是他有別的陰謀,怎麼會利用寧森月。
“難道森月也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
景雲晟遲疑了,如果是寧森月甘願出賣自己,那麼這一切的解釋就行得通了,他們是爲了報當年的仇恨。
卻是原來,沈瑤年輕的時候,風姿綽約,豔麗非常,也可用傾國傾城的容貌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當年的皇上,還未登上皇位的時候,便和沈瑤認識,而且兩人情比金堅,相約共白頭。
後來,天下大亂,他跟着當朝太子,也就是景雲晟的父親,出了爭執,而後他在寧國公的幫扶下,登上了大寶。
盛傳寧國公乃是一個好色之徒,也是在國宴上,看到了沈瑤的模樣,竟久久不能自拔。
當朝看在眼裡,便記在心裡。
就在沈瑤滿心歡喜,準備跟着當朝雙宿雙棲的時候,卻晴天霹靂的得知了自己被賞賜給寧國公的消息。
這沈瑤本就是癡情的女子,這哪裡願意許了人家,尋死覓活的,卻換來了當朝更漠然的迴應,大抵也就是利用的言語。
除此之外,竟偷偷的在沈瑤的吃食裡下了藥,成全了寧國公。
自此,沈瑤心如死灰,整日以淚洗面,也便是這般姿態,寧國公也覺得她晦氣,便把她打入了冷苑。
原本想要自殺的沈瑤,在自殺的時候,被人救起,寧國公礙於顏面,找了郎中,這才讓沈瑤又活了下來。
也便是這一次的自殺,沈瑤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寧國公自此算是對她也算是好了些,不過依舊同意讓她住在冷苑裡,只不過比起之前自由了許多。
沈瑤因爲肚子裡的孩子,這才委曲求全,決定苟活。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她收留了沈瀟然。
沈瑤一生痛苦也便有了訴說的人,沈瀟然感激沈瑤,便把她的痛記在了心裡。
也是在一個圓月的時候,沈瑤生下了寧森月,只不過在生產的過程中,她死了。
而在他身邊的,當時除了穩婆,另一個人就是沈瀟然。
沈瑤的這一生,是痛苦的一生,愛錯了男人,終究成爲了利益的犧牲品。
“爺,若是沒有別的是,卑職先退下了。”
京東自然知道,景雲晟知道了有關寧森月的身世,又知道了當朝的秘密,心下肯定有很多的事要盤算,於是便請示着離開。
景雲晟沒有回身,只是揮了揮手。
他到今天方纔明白,當日裡,當朝見到寧森月爲什麼會是那般的顏色。
卻是原來寧森月的母親也是當朝登上寶座的犧牲品。
而自己竟然會一直對寧森月冷漠,沒想到她的身世竟然同自己一樣,命運坎坷。
原本以爲她只不過是寧國公冷待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又是個丫頭,這纔對她絲毫不重視。
世事難料啊。
景雲晟搖了搖頭,坐在了窗臺上,望着寧森月之前住過的別院。
此刻的他一點也不奇怪,爲什麼寧森月不願意跟自己再相認,傷的深了,傷的重了,便是害怕了。
也難怪沈瀟然雖然是太醫,卻每每的看到當朝的時候,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沈瑤耳濡目染了沈瀟然,讓他銘記了,她這一生的痛苦,都是源自當朝。
他此刻要做的就是讓當朝失去他所擁有的一切,讓他明白有些執着的追求,總有一天會失去,該是自己的,永遠不會消失。
景雲晟終於知道了這個從中作梗的人究竟是誰,知道了寧森月的一切。
夜更加的靜謐了,景雲晟遙望着月空,喝着酒,回憶着有關寧森月的點點滴滴。
此刻的他,已然決定,將來的某一天,如果寧森月能夠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他要好好的珍惜,讓她相信自己對他的愛,亙古不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