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景象,凌瑾瞬間如同一隻被人鉗住脖子的鴨子,再也笑不出來了。
“再有下次,下場就不會是這麼簡單了!”
衆侍衛倒地,濺起一片塵土,待塵土漸漸消散,鳳輕和莜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偌大的院子裡只留下了滿地呻吟的侍衛和鳳輕的聲音在風中漸漸的消散。
“啊!!”凌瑾看着這滿眼的慘狀,憤怒的衝着鳳輕離開的方向大聲的喊到:“鳳輕!我不會放過你的!”
早已離開景王府的鳳輕和莜珺兩人可不管已經快要氣炸的凌瑾,剛剛修理了一通王府的敗類,此時的兩人心情很是愉悅。
身心輕鬆,又趕上陽光正好,兩人便不急着趕回客棧,而是在街上四處的閒逛。
去集市上搜刮些稀罕玩意,去茶樓裡聽聽戲班子唱戲,去酒樓內點上一頓好的飯菜大吃一頓。
在酒足飯飽之後,主僕二人才悠閒的返回了客棧之中。
剛剛走進房間,連凳子還沒有坐熱,房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這陣敲門聲讓屋內的兩人頓時警覺起來。
“宗主,該不會是凌瑾派人前來尋仇吧?”莜珺略顯擔心的問到。
鳳輕的雙眸微微的轉了轉,最後肯定的開口道:“不會,且不說她是否有那個力度調動王府的兵力,就算她拿身份強壓出兵,可這裡是客棧,龍蛇混雜,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鳳輕一邊說,一邊示意莜珺前去前去開門。
莜珺走上前去,一隻手去開門,但另一隻手卻早已握住了腰間的軟劍,準備情況一不對就立刻出手。
門被打開,正當莜珺要有所動作之際,鳳輕卻搶在她之前喊出了來人的名字。
“沈大哥!”鳳輕開口喊到,聲音中略帶驚喜。
“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看到你,你去忙什麼了?”
來人正是沈瀟然。
擡步走進屋內,目光掃視了一圈四下的環境,見莜珺正將軟劍重新收回到腰際,不由輕聲笑道:“看你倆這一臉戒備的樣子,該不會是闖了什麼禍,惹到什麼麻煩的人物了吧?”
聽着沈瀟然的話,鳳輕嘿嘿的笑了兩聲,一邊擡手給沈瀟然倒茶,一邊滿不在乎的開口道:“沈大哥,你這出去了一趟怎麼還變得愛說笑了?我可是堂堂的五毒宗宗主,如果誰碰到了我,纔是惹到了麻煩人物吧!”
鳳輕的話惹得沈瀟然哈哈大笑,擡手摸了摸她腦後的秀髮,眼中滿是溫情。
兩人隨意的閒聊了幾句後,才徹底的進入了正題。
沈瀟然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隨後一臉正色的看向鳳輕,漸漸的引出了他今日來的真正目的。
“鳳輕,我雖然近幾日不在京城,可是對於朝中發生的大事還是有所瞭解的。”
說到這裡,沈瀟然略微的停頓了一下,見鳳輕沒有什麼表情,便繼續開口說道:“據我所知,景雲晟因爲之前的戰事失利,被皇帝藉機收回了兵權,這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鳳輕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那場戰事之所以會輸掉,不還是你我二人從中插了一腳,將水攪混的嗎?”
鳳輕一邊用手指捲動着耳邊的一縷碎髮,一邊看
向身旁的沈瀟然,臉上的笑容微微的帶有一絲深意。
聽鳳輕這麼說,沈瀟然的面部表情微微一僵,臉頰不自覺的輕輕的抽動了一下,雖然動作幅度不大,可是卻依舊被一直盯着他的鳳輕收入眼中。
嘴角微勾,卻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擡手拿起茶壺替沈瀟然將茶杯蓄滿。
“鳳輕,我在和你談論正經事!”沈瀟然看着面前一臉玩味的鳳輕,有些不滿的開口道。
“好好,沈大哥,你說,你說,我聽着就是了。”
見沈瀟然有些略微的怒意,鳳輕急忙收起了她那玩世不恭的表情,轉而換上了一張嚴肅臉。
看着鳳輕這般的變化,沈瀟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可還是繼續開口說道:“以前景雲晟手握兵權時,朝中大臣無一不對他進行巴結,可是先如今皇帝剝奪了他的兵權,又對他冷眼相向,那些圓滑世故又奸詐無比的人早就摸清了局勢扯出了景雲晟的陣營,現在的他在朝堂只上,真的是腹背受敵,孤立無援。”
說完這些,沈瀟然再次擡眸看向鳳輕的雙眼,希望能從中看出什麼情感的波動。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什麼沒有。
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如同一潭毫無波瀾的湖水一般,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鳳輕,你我說了真麼多,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景雲晟他現在的狀況嗎?”
沈瀟然實在是有些想不通鳳輕的腦海中究竟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他不相信兩人之間一點之前的感情都沒有。
可是,在鳳輕身上所表現出來的就是如此。
聽着沈瀟然的話,她不僅絲毫沒有反應,甚至反而還有些奇怪的看向沈瀟然,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沈大哥,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和我來說有關景雲晟的事情,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我也不想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事情又導致了什麼樣的後果。”
“可是……”見鳳輕這麼說,沈瀟然有些着急,剛想開口辯解,鳳輕便繼續開口道:“我和景雲晟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而且我今天受邀去了一趟景王府,還得知景雲晟馬上就要迎娶凌瑾公主爲世子妃了,一個在這種節骨眼上還要辦新婚喜事的人,我看要不就是他本來就沒啥問題,要不就是他腦子不太好使!”
鳳輕說的這條消息倒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景雲晟要在這種時候迎娶凌瑾公主,其目的也屬實明顯,也不知皇上究竟爲何會答應下來,大概是認爲景雲晟是真的起不到什麼威脅的作用了吧。
將心中的疑問思慮清楚後,沈瀟然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鳳輕。
本來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醋意,那怕是落寞的神態也好,可是什麼都沒有。
鳳輕臉上的唯一表情就只有疏遠和毫不相干。
看着面前一副打死不承認樣子的鳳輕,沈瀟然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不說些事實她是不會看清自己的內心的。
擡手微微的掩住嘴巴,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隨後開口道:“鳳輕,你別再說謊了!”
見沈瀟然突然這麼說,鳳輕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驚訝,不由開口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謊了?”
沈瀟然並不回答鳳輕的話,而是接着自己的話繼續說道:“你如果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景雲晟,當日你爲何會答應皇上前去西北邊境,甚至爲了支援景雲晟,還出動了自己手中的精
銳部隊——魑魅魍魎,關於這些,你要怎麼解釋?”
沈瀟然的話讓鳳輕一時啞然,手指微曲,焦急的在桌上不停的敲擊,腦袋飛速的旋轉,想要想出合適的藉口,可是嘴巴幾次張了張,最終卻又再次的閉了起來。
看着放棄掙扎,陷入沉默的鳳輕,沈瀟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疼意之意。
再次擡手,摸了摸她那柔順的秀髮,隨後接着開口道:“你也別生沈大哥的氣,我只不過的想讓你認清你自己的內心罷了。”
見沈瀟然這麼說,鳳輕擡起頭,從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慢慢的開口道:“我沒有生氣,沈大哥,我只是感覺有些迷茫罷了。”
鳳輕的話雖然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可是沈瀟然依舊從裡面聽出了動搖的意味。
擡手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沈瀟然繼續再接再厲道:“鳳輕,沒有什麼迷茫的,既然你還在乎他,那就證明你的心裡還有他的一席之地,證明你還愛着他,只不過這份愛被你藏了起來,不願展現在衆人的面前罷了。”
聽着沈瀟然的話,鳳輕並沒有反駁,而是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眼中帶有一絲詢問的目光。
見此,沈瀟然繼續開口,開始爲她分析現在朝中的各方動向,以及對於景雲晟的影響。
“現在朝中的局勢可以說起對景雲晟很不利,手中無權,背後無依靠,就連以前和和自己站在一隊的各階層官員也都紛紛脫離了他的陣營,開始尋找新的領袖,還不時的有人蔘他一本,他在朝中的地位可以說是四面楚歌,他選擇在這個時候和凌瑾完婚,想來也是想豐富自己的後盾,至少有一個可以和別人抗衡的力量……”
待到沈瀟然將所有的利害關係全都攤開,擺在了鳳輕的眼前之後。
鳳輕沉默了片刻,隨後開口道:“所以,沈大哥,你到底是想讓我幹什麼?”
費了這麼半天的口舌,沈瀟然等待的就是鳳輕的這麼一句話,此時見她終於開口,沈瀟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喜悅的光芒。
“我想讓你可以設法留在京城,現在是景雲晟最艱難的時刻,你既然依舊在意他,就應該儘自己全部的力量來支持他,不論如何也該幫襯景雲晟度過此次難關。”
鳳輕笑着搖了搖頭,語氣淡然道,“即使沒有我,景雲晟也能渡過這一關的,畢竟他手下的那些暗衛也都不是吃素的。”一邊說還給沈瀟然泡了一杯他喜歡喝的茶。
沈瀟然卻不以爲然地笑了笑,“不,這一次可能會比原來更困難。”
鳳輕似乎十分相信景雲晟,但又對沈瀟然的話產生了疑惑,道:“怎麼會?景雲晟這次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可能會敗的。”
沈瀟然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他揚了揚頭,語氣帶着些微微的感慨,說道:“皇帝可能已經發現景雲晟的身份了,所以這次,他會不顧一切地滅掉景雲晟。”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語氣明顯重了起來。
鳳輕身子明顯一顫,有一些擔憂,捲曲的睫毛在眼前上下襬動,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景雲晟的身份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皇帝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沈瀟然把鳳輕的反應都收進了眼底,他搖了搖頭,對鳳輕輕輕道:“這次可能會極其危險,皇帝已經開始對景雲晟產生忌憚了,所以說,你還是留在京城的好。”
“我說了要離開京城就不會反悔。”鳳輕壓制住心底對營景雲晟的擔憂,語氣似乎極爲淡然,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