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森月迫不及待的詢問道:“他究竟長什麼模樣,身高多少?還有,你們上次聯繫究竟是什麼時候,在此之前是否還有其他的密謀?”
原本心中的迷霧,像是一瞬間找到了一絲突破口一般,之前發生的刺殺,她原本以爲只是景王妃買通殺手而已,但是如今看來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
面對着寧森月的逼問,寧森嫺有些驚恐,她有些結巴的回答:“我,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他。”
寧森月有些懷疑的看着寧森嫺,似乎在質疑她言辭中的真假,不過寧森月還是相信,寧森嫺在如今瀕臨死亡的境地下,不會有膽子選擇撒謊。
寧森月逼視着她,眸中閃爍的殺意,令寧森嫺膽寒不已,她開口道:“你今日說的若是有半句假話,我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言罷,寧森月便站起身來,給寧森嫺讓出一條道。
“你走吧,不過今天的事情,我勸你不要想着公佈於衆,因爲不會有人因你的片面之詞便給本妃定罪。”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寧森嫺,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
寧森嫺腳步一滯,眸光微閃,心臟一直都是砰砰直跳,唯恐寧森月突然改變主意,要了自己的小命,她趕緊跪在地上,一副卑微的摸樣求饒道:“我不會說的,大姐姐饒命。”
寧森月嗤笑一聲,瀲灩美眸閃過一絲厭惡,說道:“滾吧,以後別讓我看見你。”
景雲晟皺了皺眉,上前一把抽出袖中藏着的匕首,橫在寧森嫺那白皙的脖頸處。
“啊,救我,姐姐救我!”寧森嫺知道寧森月還是顧及到姐妹情誼的,她不忍心要了她的性命。
寧森嫺仇怨的看這景雲晟,看着眼前這張謫仙般的面容,此刻只覺得無比猙獰陰森。
寧森月疑惑的看着景雲晟,質問道:“你爲什麼要殺她?”
難不成景雲晟也跟自己這位恬不知恥的妹妹有仇?
景雲晟微微用力,那尖銳的刀鋒,便劃過寧森嫺那纖細的脖頸,看着那豔紅的鮮血,順着那閃閃發光的刀鋒流下,景雲晟殘厲的勾起脣角,說道:“如果今日不殺她,難道要她在國公夫人面前告狀?如果你想要知道那主使之人是誰,便不可以讓寧森嫺,將你已經得知真相的事情告訴給國公夫人,否則便前功盡棄。”
寧森月一瞬間,也有着遲疑,她並不是不清楚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她也很清楚,若是寧森嫺回去,在國公夫人的面前,將今日的事情說出來,對她也是很不利的。
但是寧森月,就是不知該如何下手,畢竟,她從未真正殺過人。
寧森月猶豫不決,景雲晟很是不解,他原以爲寧森月定然是殺人如麻,卻不想對於一個從小便欺負着她的妹妹,如此的下不了手。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幫你。”黑曜石般漆黑的瞳眸迅速閃過一絲殺意,他一向不允許給自己留下後患。
寧森嫺這下子是真的害怕了,之前她面對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姐,但是此刻,看着景雲晟眸中
的殺意,以及自己脖頸流出的鮮血,她簡直要被逼瘋。
寧森嫺的眼神流露着求生的欲|望,她看着寧森月,苦苦求饒:“大姐姐,我知道我對不起,求求你別殺我,讓世子爺繞過我一命,我保證我一定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我保證!”
景雲晟有些擔憂的看着寧森月,她還真的擔心寧森月會一時心軟,便相信寧森嫺的謊話,他手上不由得又施加力道,看着那豔紅的鮮血噴涌而出,卻依然換不回他半點心慈手軟。
“你的保證,本世子不相信,世子妃更不會信。”說着,景雲晟側過頭凝視着寧森月,他的眼神帶着一絲警示。
寧森月也是緊皺着眉,她不知道自己爲何還會猶豫,明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她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答應過寧森嫺,只要她說出實話,便會給她一條生路。
不論是前世的毒娘,還是今世的寧森月,她都一向遵守着信守承諾的底線,但是如今,也正如景雲晟所說的,她如果這一次放過了寧森嫺,保不齊這個女人下一秒,便對國公夫人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全盤告知,那樣對她的確是非常不利的。
寧森月看着景雲晟,問道:“如果殺了她,屍體你打算該如何處理?”
此言一出,寧森嫺簡直是紅了眼,她見寧森月真的打算要她的性命,心下的恐懼伴着惱怒,一瞬間一齊噴發而出。
“賤|人!你這個賤|人!!”剛剛一喊出聲,卻被景雲晟快速點住了啞穴,景雲晟冷冷的看着寧森嫺,聲音如同千年寒冰一般令人渾身一顫。
“你最好給本世子消停着些,本世子還會給你一個全屍!”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寧森嫺原本還猙獰的面容,立刻便如死灰一般,她看着眼前明明有着謫仙的面容,卻是惡魔心腸一樣的男人,不由得有些懊悔。
早知如此,她應該緊緊的跟隨在母親的身邊,早知如此,她剛剛便不應該,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坦白。
寧森嫺雙眸散發着血色紅光,她恨恨的盯着景雲晟和寧森月,感覺到脖頸的疼痛愈發強烈,她知道自己只怕今日,就得命喪於此。
寧森月看着恨不得將自己殺之後快的寧森嫺,微微嘆息,說道:“若是殺了她,是否將她的屍體處理掉?若是國公府的人追查下來怎麼辦?”
如果是簡單的處理那還好,自己倒是可以讓硃砂幫一下忙,只是她相信,這樣一個大活人在皇宮蒸發,想來寧國公和國公夫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大規模的搜查,只怕又會引發不少事端。
但如果不處理寧森嫺的屍體,只怕事情會更加複雜。
“你放心,後路本世子早已想好了,到時候如果國公府的人派人調查,那本世子大可以將罪,推到一名死囚的身上。”
景雲晟微一用力,劃破了寧森嫺脖頸的大動脈,鮮血噴涌而出,他趕緊退開一步。
今日他身着月牙白色的衣袍,若是被這鮮血濺到,只怕會浪費
了這身衣裳。
景雲晟不去看寧森嫺那帶着哀怨仇恨的目光,他淡定的看着寧森月,說道:“交給你了,到時候這地上的血跡,本世子自然會讓暗衛處理。”
寧森月點了點頭,上前一步,來到寧森嫺的面前蹲下,看着對方那充滿怨恨的眼神,脣角微微上揚,冷嘲道:“你恨我是嗎?可是你有什麼資格恨我?你在國公府折磨了我將近十幾年,可是我如今,不過是給你一個痛快,你沒有資格恨我,寧森嫺,如今你只是償還了你所虧欠我的。”
寧森嫺眸光微閃,眼神變得迷離,似乎是聽聞了寧森月的話有所觸動。
寧森月慢慢的將手覆在她的眼睛上,神色清冷,說道:“你安息吧,我很快就會讓你的母親下來陪你。”
寧森嫺不過是一個小兵小將罷了,真正的厲害的那個人是國公夫人,以及那背後主使之人。
寧森月見地上的人兒沒了氣息,一張小臉也是慘白不已,她搖晃着手腕的玉鐲,直到發出一陣陣輕盈的鈴鈴響聲。
片刻後,一條大蟒蛇便沿着城牆爬了進來。
只見那大蟒蛇彎彎曲曲的爬至寧森月的腳邊,用那顆西瓜一般大的腦袋蹭着寧森月的裙襬。
“硃砂,你飽飯的時間到了,趕緊的,將地上的人處理乾淨。”
說完,寧森月便轉過身,對着景雲晟說道:“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前去御花園吧,只怕現在人都來遲了。”她有些逃避的,不願意去看身後那血腥殘暴的一幕。
景雲晟倒是面無表情,看着蟒蛇硃砂將寧森嫺一點點的吞入腹中,他對着空氣中喚了一聲。“如風。”
瞬間,寧森月只感到眼前一陣風閃過,緊接着,一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出現,只見他單膝跪地對景雲晟說道:“世子吩咐。”
景雲晟說道:“趕緊將地上的血跡處理乾淨,小心別讓巡邏的侍衛發現,速度一定得快。”
那黑衣人應了下來,緊接着便快速消失在宮牆之內。
寧森月有些疑惑,問道:“難道你的暗衛可以在皇宮四處遊|走?”
天吶,不都說皇宮守衛森嚴,這算是哪門子的森嚴?
景雲晟解釋道:“只要避開巡邏的侍衛便可,這些暗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善於隱匿與輕功,躲避並且皇宮中行走,根本不成問題。”
言罷,他便催促道:“趕緊去赴宴吧,只怕再晚一點,我們便要成爲所有人的焦點了。”
寧森月嘴角微微抽搐,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與景雲晟並肩而行,經過這一次的變故,她似乎忘記了,之前與景雲晟的種種矛盾爭執。
寧森月仰視着他略微冷硬的輪廓線條,一時間心下竟是生出一個疑問。
她轉過身,與景雲晟那漆黑的眸子對視,笑着問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成爲阻攔你去路的絆腳石,你是否也會,像今日對待寧森嫺那樣對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