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這一番話一說出來,滿座賓客皆是一副駭然,這人莫名其妙在皇宮失蹤,若是遭人擄走或刺殺,這可不正是在挑戰當今天子的權威嗎?
皇上聞言,便是一副震怒的模樣,只見他看着國公夫人說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好好的一個賞花宴,居然出現令千金失蹤之事,還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裡!德慧不必擔憂,這件事情朕一定會徹查到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皇上並未如同外人一樣,稱呼國公夫人爲夫人,而是親暱的喊着她的封號,‘德慧’。
國公夫人在嫁進國公府之前,便是皇上的堂妹,乃是正宗的皇室血脈,當年被先帝親封爲德慧郡主,榮寵一生,而寧國公也因爲娶了郡主的緣故,在官場上平步青雲。
國公夫人很是感激的朝着皇上跪下磕頭,她眼眶微紅,萬萬想不到,皇上居然還記得她這一個堂妹,這簡直讓她驚喜萬分。
“臣婦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國公也是滿臉感激的上前,來到國公夫人的身邊跪下,說道:“微臣叩謝皇上。”
皇上擡了擡手,脣角輕揚,示意兩人不必多禮。
這場賞花宴,由於寧森嫺的意外失蹤而結束,所有人都沒有賞花和玩樂的雅興,就連皇上也是緊皺着眉頭,對着身邊的大太監說道:“你趕緊去讓一批禁|衛軍尋找寧小姐,哪怕是將皇宮上下翻過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皇上一道令下,那太監也不敢怠慢,連忙便對皇上跪下磕頭應下之後,便趕緊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快步退了下去。
寧森月眼眸微眯,看着那太監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心下有些微微發涼。
雖說她已經成功的毀屍滅跡,但是俗話說得好,做了虧心事,終究是感到心虛,更何況,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先前雖說也殺過人,但均是在自保的前提下。
而景雲晟顯然也是察覺到了,寧森月的不安,他低着頭,寧森月那略微發白的小臉映入眼簾,這讓景雲晟不由得擰着劍眉,他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寧森月那微微握着的粉拳。
寧森月猛地掀起眼簾,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雙修長白皙,卻由於常年舞劍的緣故而略帶薄脣的手,她感受着從對方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心下不由得一暖,微微心安了起來。
寧森月擡起眼眸,對着景雲晟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擔心自己。
而兩人的互動,顯然也是引起了穆雪柔的怨恨,她憤憤的看着寧森月,終於是忍不住冷嘲熱諷道:“嫂嫂,不知您是否身體不適?爲什麼雪柔見嫂嫂的臉色有些異樣?”
她似乎是故意一般,刻意將‘異樣’咬重了一些,成功的引起雲逸風以及周圍的賓客的注意。
只見先是雲逸風朝着寧森月,投來疑惑且狐疑的目光,緊接着
便是寧森月周圍的賓客,紛紛對着寧森月投去探究的目光。
寧森月經過剛剛景雲晟的無聲安慰,已是心下平靜了一下,如今被穆雪柔這樣一激,也是未曾露出絲毫的馬腳,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穆雪柔,眼底閃爍着寒意,她道:“雪柔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倒是在衆人面前說清楚纔是。”
平時無事的時候,她倒是願意與穆雪柔鬥鬥嘴,爭執一番,不爲別的,就當是活動活動思維,但現在可是在皇宮,而今又是危險時分,她又豈容得穆雪柔胡言亂語。
穆雪柔不甘示弱,反脣相譏,嘲諷道:“難不成嫂嫂真的是做了虧心事?否則嫂嫂的臉色,怎麼會如此的難看?之前雪柔也曾聽聞嫂嫂在自家府中,一向是與寧森嫺寧二小姐關係僵硬,難不成……”
她並未將話說完,反而是笑着看着寧森月,給衆人留下了適當的想象空間。
寧森月氣憤難耐,眼眸隱然竄着一縷火苗,不過還好她定力較強,很快便意識到,穆雪柔是在刻意使用激將法,爲的便是讓她亂了手腳。
寧森月又怎會如了她的意願。
只見那雙瀲灩美眸寒光乍泄,眼神似乎是夾雜着寒冰利刃,朝着穆雪柔射了過去,“雪柔妹妹說話可得小心一點,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本妃做了虧心事?難不成是故意嫁禍給本妃?”
穆雪柔掩脣輕笑,眸中閃過一絲狡詐,只見她笑着道:“嫁禍?當真是可笑,雪柔不過是說出自己的猜測罷了,何來的嫁禍之說?”
寧森月也是不甘示弱,嘲諷道:“你又不是刑部查案之人,無憑無據便胡亂猜測,當着衆人的面胡言亂語,這與誹謗有何差別?難道雪柔妹妹認爲,自己的身份足以尊貴到,誹謗一位世子妃也是無罪的嗎?”說着,寧森月爲了給予施壓,還特意將手狠狠的拍向桌面,成功的讓穆雪柔心下一震。
只見穆雪柔還真是有些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胸口,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樣看着寧森月,說道:“雪柔不過是順口一說,哪裡像嫂嫂說得如此嚴重,若嫂嫂真是清白的,那麼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如此動怒。”
寧森月見她已經落於下風,便稍稍的在心中鬆了口氣,但是表面上,她依然是擺出一副被冤枉的羞怒模樣,看着穆雪柔,罵道:“下次若是雪柔妹妹還是如此的口不擇言,那麼就休怪嫂嫂對你不客氣了!”
她冷冷的擡眸,與穆雪柔對視,兩人的眼神皆是帶着寒意,兩兩對視,視線幾乎在空中形成一道冰柱。
而坐在穆雪柔身旁的雲逸風,與坐在寧森月身旁的景雲晟,也是感到周圍空氣略微冰冷,明明還是暮春時節,即將入夏,但是周圍的溫度卻明顯的偏低。
雲逸風搖着手中的公子扇,笑得一臉別有深意,只見他看着寧森月,眸光閃過一道暗芒。
他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似乎之前,世子妃與景王世子,是
最後一個到場的賓客吧?”
面對於太子云逸風的質問,寧森月心下一怔,但是她很快便反應過來,只見她笑着說道:“難不成太子殿下是要爲舍妹主持公道?可即便是如此,太子殿下也用不着懷疑到我們頭上來吧。”
雲逸風看着她,眼神帶着一抹探究,只見他說道:“主持公道倒是說不上,只是本太子身爲儲君,有義務也有資格來好好調查這件事情,還寧小姐一個公道。”末了,他又緊接着說道:“世子妃躲避本太子的問話,難不成是心虛了?”他緊緊咬着寧森月不放。
寧森月也是絲毫不顯慌亂,她對着雲逸風微微頷首,笑道:“既然您是以太子的身份調查此事,那麼本妃定然是應當如實相告,至於之前,本妃與世子因爲在宮門口,碰見了丞相之女秦湘以及羅袖衣羅小姐,本妃與秦小姐一見如故,因此便多聊了幾句,這才耽擱不少時間,這件事情秦湘小姐與羅小姐均可以爲本妃作證,若是太子殿下不相信本妃的話,大可以前去詢問秦小姐與羅小姐,可以知道本妃這番言語的真假。”
沒想到之前她總想要甩開來的秦湘,如今倒是成了一個重要的人證。
雲逸風笑着搖頭,說道:“那倒不必了,既然世子妃都已經說了,那麼本太子自然是相信世子妃的,只是本太子有一點覺得十分奇怪,世子妃說是因爲與秦小姐多聊了幾句,導致姍姍來遲這點本太子可以理解,只是本太子不明白的是,到了後來,秦小姐卻比世子妃早了一刻鐘到達御花園,請問這段時間,世子妃究竟去了何處?”
見雲逸風如此的咄咄逼人,寧森月着實有些不耐,不由得,她心下又是對穆雪柔多了一絲仇恨,若不是那穆雪柔刻意沒事找事,將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如今自己也不會被雲逸風盤問。
雲逸風這番話一出,所有人探究並且懷疑的目光,皆是集中在寧森月的身上,似乎很是好奇,寧森月究竟會如何回答。
只見寧森月從容一笑,倒是似乎不顯的慌張,氣勢上絕對贏了一籌,她笑着道:“本妃雖說是國公府的嫡女,但這皇宮卻是第一次前來,本妃也從未見過這御花園的美景,來御花園的路上,本妃覺得這御花園的風景甚佳,花開的也是極美,一時間貪玩忘了時間,難道太子殿下覺得這也有錯嗎?”
說完,她便擡起頭,眸中帶着盈盈笑意,與雲逸風對視。
雲逸風有些尷尬,寧森月的身世衆所周知,她雖說是國公府嫡女,但是由於年幼喪母,一直被德慧郡主冷落,十幾年來不曾踏入皇宮。
今日第一次進宮,由於花開的極美,賞花耽擱了時間,這理由聽起來有些假,但是卻也是最爲符合實際情況的說法,因此他無法說出寧森月到底哪裡有漏洞。
見雲逸風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寧森月便對着他挑釁一笑,說道:“怎麼?太子殿下是否還有其他的疑問?只要太子殿下需要,本妃願意隨時爲太子殿下解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