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公主連忙笑着附和道:“不錯,本公主也是如此認爲,不過皇宮一向是太平,平日裡戒備森嚴,極少有刺客出沒,按理說,這寧二小姐不該出事纔對。”
皇后有些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此言差矣,寧二小姐小時候,便經常隨着她的母親來這皇宮轉悠,自然是可以排除迷路這一可能性,可如果不是迷了路,即便是路上有事耽擱,但這麼晚了應該也到了,可是她卻遲遲不見蹤影,想來十有八九便是皇宮出了刺客。”她的聲音壓得十分低沉,顯得十分低沉。
連城公主眼珠一轉,杏眸流露出一抹狐疑,有些恍然大悟的說道:“莫非今日開展賞花宴,那此刻是跟隨着賓客來此……”
沈瀟然聞言,沉吟一二,也似乎是覺得這個可能性較大,但是作爲一名太醫,一個外人,他顯然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皇后也是沉默不語,畢竟現如今可是大庭廣衆之下,更何況皇上也是身旁,也實在是不敢再說些什麼,免得惹上事端。
宴會還在繼續,似乎寧森嫺的失蹤僅僅只是一小段的插曲而已,這段插曲並不能夠影響宴會的進行。
接下來又到了抽取木牌的時間,只見皇后一如慣例,抽取了一對木牌,她笑得端莊賢惠,將木牌在衆人面前展示着。
衆位賓客看着那木牌上的名字,皆是發出一道訝異聲。
只見那木牌上的人名,赫然便是‘雲逸風’以及‘景雲晟’。
雲逸風搖着手中的公子扇,笑得跟狐狸似得看着景雲晟,說道:“景王世子,沒想到今日上天,居然讓你我在賞花宴上來一次文藝的對決,真是出乎本太子的意料。”
景雲晟倒是沉默不言,天生便惜字如金的他,本就懶得與人說閒話,如今面對着雲逸風的暗諷,他更是懶得理會。
雲逸風畢竟是當今太子,被這樣一冷落,那臉色自然是不大好,他眯着眼看着景雲晟,很是好奇他是否會真的如此不給自己面子。
寧森月見此,便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他就是這樣,您可千萬不要見怪,本妃覺得,此刻我們家世子爺的心裡一定是波濤洶涌,喜悅之情難以用文字來表達,因此這才選擇沉默。”
“咳咳,咳咳,”雲逸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嘴角抽搐,收攏起扇子指着景雲晟,訝異道:“就他?”
還波濤洶涌,激動之情難以表達?
我呸!太子爺難得在心中爆了粗口。
而坐在太子爺身邊,身着一襲蔚藍長袍的男子爽朗一笑,說道:“景王世子妃真是與世子恩愛有加,真是令小王羨煞不已。”
寧森月循聲望去,映入眼簾,便是一襲蔚藍色的身影,只見那人姿容甚好,面如冠玉,肌膚
帶着一點古銅色,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陽剛美。
他束着發,由紫金白玉發冠束起,五官精緻,棱角分明,鼻樑挺直,脣含朱丹,眉宇間卻透着一股與他容貌並不相稱的爽朗陽剛,爲他那陰柔的面容,多增添了幾抹陽剛之氣。
寧森月故作一副臉色羞紅的模樣,擺了擺手說道:“哪有,公子您誤會了。”
雲逸風似笑非笑的看着寧森月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對方居然不知自己這位弟弟的身份。
那雲逸瀾也是有些尷尬,自己雖說不如太子云逸風這般衆所周知,但是作爲皇親國戚的世子妃,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居然會不認得自己,一時間他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道:“世子妃,小王雲逸瀾。”
劍眉微蹙,顯然對於寧森月不認得自己有些不滿。
景雲晟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掀起眼簾,看着雲逸瀾,薄脣輕輕揚起一抹弧度,解釋道:“瀾王抱歉,月兒她從未進宮,自然是不認得瀾王殿下,還請見諒。”
此言一出,雲逸瀾便恍然大悟,聽景雲晟這一番解釋,他反倒是有些羞愧起來。
畢竟自己好歹也是王爺,竟然如此的斤斤計較,實在是愧對於瀾王這一稱號。
他的性子倒是爽朗,擺了擺手,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對着寧森月和景雲晟說道:“此次是小王的失誤,這杯酒,就當做小王向兩位賠禮了。”
寧森月也是爽朗之人,見對方如此的爽快,性格又是這樣好相處,便笑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世子妃果然是爽朗之人,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雲逸瀾很是欣賞寧森月的性子,大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
雲逸風不再理會這幾人,他很是高傲的站起身,搖着公子扇,大步一邁,幾步便上前來到中間,對着皇帝單膝跪地,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
皇帝笑了笑,連忙擡了擡手,示意雲逸風起身,他緊接着便說道:“不知逸風是否準備好了,要表演什麼節目?”
皇后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雲逸風,雲逸風乃是她的親生兒子,是她一生的驕傲,她自然是極其看重雲逸風在皇帝面前,在所有官員面前的表現。
只見雲逸風起身,低着頭,恭敬稟報:“兒臣已準備了一套舞劍,爲父皇母后,以及各位賓客助興。”
皇帝和皇后相視一笑,皆是贊成的點了點頭。
雲逸風自信的昂起頭,快速的拔出一旁侍衛的腰間佩劍,緊接着,身形輕盈的在半空舞動着,墨髮捲着隨風而起的衣袍舞動着,手中的軟劍也是被他使得像是融入了生命一般。
他一襲明黃色的衣袍,再加上如今身形輕盈舞動於半空,遠遠望去,還真像是一條龍靈活的在半空遊走。
所有人都不由得沉浸在雲逸風的表演之中,感受着這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姿態。
一舞完畢,雲逸風一個帥氣的旋轉,快速將軟劍插回那侍衛腰間的劍鞘,緊接着便單膝跪地,恭敬的
說道:“兒臣獻醜了。”
皇后直接便鼓掌起來,一副欣慰且自豪的看着自家皇兒,稱讚道:“這哪裡叫做獻醜,照母后說啊,皇兒實在是過於謙虛了。”
一旁的連城也是拍手叫好,眼神帶着激動和欣喜,說道:“皇兄實在是太棒了,下回皇兄一定要教教妹妹怎麼舞劍,妹妹也想要學。”連城雖說身爲女兒身,但是平日裡也喜歡舞蹈弄劍之類的,因爲這一點,皇后不止一次頭疼過。
皇后連忙在一旁訓斥道:“一個女兒家家,學這些做什麼,你該向母后請教該如何更好的刺繡,學習女紅纔是。”
皇帝倒是無謂的擺了擺手,看着連城的眼神帶着寵溺,“罷了,她想要學什麼,便由着她吧,反正只要不鬧出事端來,父皇都隨着你。”
連城笑了點頭,緊接着又懇求着自家皇兄。
雲逸風也是無奈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好,一切都依你,只要皇妹喜歡就好。”
他的眸光閃過一絲疼寵,也就只有連城的時候,他纔有片刻的真誠。
皇帝緊接着又將目光轉移到景雲晟的身上,對着他招了招手,說道:“不知雲晟準備了什麼節目?”
雲逸風聞言,也是好奇的看着景雲晟,他真的很是好奇,景雲晟到底會不會答應來表演節目,按照他對景雲晟的瞭解,顯然便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只見下方的坐席,寧森月也是有些焦急的看着他,催促道:“趕緊上去吧,沒看見皇上都已經催促了嗎?”沒想到自己還沒中槍,景雲晟倒是比自己還要‘幸運’,那麼快便被抽中。
只見景雲晟不慌不忙的起身,他邁步上前,來到皇帝跟前,單膝跪地,道:“微臣拜見皇上。”
皇帝擡了擡手,示意景雲晟不必多禮。
景雲晟起身,率先對着皇帝開口,“微臣見識了太子殿下精彩絕倫的劍舞,微臣自嘆不如,也沒必要自取其辱,爲此,微臣請求作畫一幅。”他的神色依然是無比冷淡。
皇帝勾脣一笑,饒有趣味的看着他,皇帝本人又豈會不知景雲晟的武功高強,只是對方故意掩飾自己的實力,他倒也不沒必要戳破。
況且,這平常的歌舞劍舞他也是見的膩了,這賞花宴上作畫倒還是新鮮,於是便允准了。
景雲晟見皇上答應,袖袍一揮,將雙手置於胸前,拱手低頭道:“既然如此,微臣懇請皇上給予微臣一些必備之物。”
皇帝聞言,自然是允准的,他連忙吩咐身邊的大太監,爲景雲晟準備宣紙、墨硯以及狼毫筆。
那大太監乃是皇帝身邊伺候的老人,辦事效率一向較高,一接到吩咐,便趕緊下去安排,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筆墨紙硯以及作畫必備的木桌,便很快被小太監送了上來。
只見景雲晟俯身來到木桌旁,修長的手指捏着狼毫筆,沾了沾墨硯中的墨水,擡起眼簾,黑曜石般的雙瞳掃視着坐下的賓客,似乎是在特意尋找一個較好的素材和角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