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森月十分訝異的擡起頭,看着皇帝的眸光帶着不解。
皇上這是給她機會爭辯?還是已經站在了她這一邊?
寧森月心下疑惑,但還是恭敬的對着皇上福了福身,道:“臣妾以爲,這謎題並非只有燈謎纔算謎題,更何況微臣的謎題雖說靈活了一些,但卻是與生活息息相關,臣妾以爲,臣妾所出的謎題,沒有任何的問題。”
安樂則是一臉憤恨,看着寧森月的眸光帶着厭惡,在她看來,寧森月這樣的小人便是投機取巧,而她安樂最討厭的便是這種人。
“你這分明便是投機取巧,本郡主不認同你的題目。”安樂緊緊的注視着她,大有一種寧森月不換謎題便不罷休的模樣。
只是寧森月又豈是會忍讓之人,她也是十分堅定的昂着頭,說道:“本妃也不認爲自己的謎題有問題,郡主不就是答不出來嗎?又何必不承認,反倒將把問題推在本妃的身上,究竟是何居心。”
安樂一時語塞,被噎的臉色微白,寧森月這話不就是嘲諷自己這京城才女的名號名不副實?“本郡主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若不是你的題目實在是太過詭異,本郡主又豈會栽在你的手上。”她爲自己的失敗尋找着藉口。
寧森月反脣相譏,道:“那正說明,郡主你這京城才女的名號有所混水咯。”她紅脣上揚,勾起一抹鄙夷的笑。
皇帝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趕緊出聲制止了爭吵的兩人,怒不可遏道:“夠了,成何體統,你們兩個可都是皇室中人,一個是郡主,一個是世子妃,能不能有點氣度。”說着,她又緊接着將矛頭對準安樂,怒罵道:“朕宣佈,這場比試,安樂負。”
安樂郡主彷彿感覺整個人被天雷擊中一般,訝異的看着皇帝,驚訝的嘴都合不攏,眸光閃爍着不甘和憤怒,但是面對着的是皇上,她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豈敢與皇上爲敵,安樂郡主只能是低着頭頷首,說道:“安樂遵命。”緊接着,她又對着連城說道:“還請連城公主讓手下人將酒水端上來吧。”她咬緊牙關,強撐着說完這句話,她萬萬沒有想到,到了之後居然是自己喝下那杯酒。
一杯烈酒入肚,安樂郡主整個人都是一陣昏眩,她踉踉蹌蹌的走到自己的坐席,在丫鬟的攙扶下席地而坐。
寧森月則是對皇上勾脣一笑,道:“皇上聖明,微臣多謝皇上。”
皇帝脣角輕揚,示意寧森月下去。
寧森月回到坐席,便對着景雲晟勾脣一笑,語氣同樣帶着一絲戲謔,道:“看起來明日我也就可以頂替這京城才女的名號了吧。”都說八卦最多的地方便是後宮,這裡有着數不清的宮女,想必只要一過今日,自己今日在皇宮賞花宴上大敗京城才女安樂郡主的聲明便會響徹整座京城。到時候取代安樂郡主還不是指日可待。
景雲晟挑了挑眉,問道:“你很在乎才女這個名號?”他認爲,寧森月並非
這種在乎表面名譽的人。
寧森月勾脣輕笑,依偎在景雲晟的懷中,她將紅脣緊貼着景雲晟的耳畔,輕聲道:“之前對於寧森嫺,你處理的怎麼樣了?”她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之前還因爲寧森月的挑逗而渾身僵硬的景雲晟,一剎那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心下的失望,他面無表情開口:“已經善後了,你不必擔心。”他不留痕跡的將寧森月從懷裡推了出去。
寧森月也是識趣的很,她自然是清楚這個傢伙的潔癖的,因此也並未爲難。
而上方,皇帝和皇后則是對着連城和沈瀟然笑着道:“你們兩個人是該上去展示展示了吧。”對於這兩人的事情,皇帝和皇后倒是意見一致的贊成。
連城蹦蹦跳跳的從貴妃榻上下來,來到皇帝的面前微微福了福身,笑着請旨意道:“兒臣參見皇上,兒臣希望皇上能夠允許,這場比試輸的人並不是罰酒,而是回答對方三個問題。”
皇后一瞬間便明白了這小妮子的心事,無奈的低頭嘆息,她勸說着身邊的皇帝,道:“皇上還是從了這孩子吧,你也知道,她一直都鍾情沈瀟然。”
皇帝笑了笑,剛想點頭答應,卻不想沈瀟然直接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來到皇帝面前單膝跪地,請旨道:“微臣拜見皇上,懇請皇上聽微臣一言。”
皇帝皺着眉看着下方單膝跪地的沈瀟然,心下隱隱約約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說。
而連城也是一臉不安的看着他,粉拳緊握,心下不安起來。
沈瀟然低着頭,回稟道:“微臣拒絕公主殿下的要求,微臣懇請皇上恕罪。”
果然這一切都在皇帝的意料之中,皇帝微微嘆息,苦笑道:“起來吧,朕知道你的意思。”對於沈瀟然,皇帝還是十分縱容的,畢竟這麼多年來若非沈瀟然對自己的照顧,自己的身體也無法這樣硬朗。
皇后和連城臉色顯然不好了起來,就連下方的雲逸風也是收回了往常紈絝子弟的郎當表情,他很是嚴肅的看着沈瀟然,心下極爲不滿。
心想着自家妹妹身份高貴,如此屈尊降貴的想要與他在一起,卻不想對方一個小小太醫居然如此的不領情。
還不等沈瀟然再開口,只見連城先是一臉不滿的吼道:“爲什麼?”
沈瀟然臉色一僵,面對連城這樣不顧面子的質問,沈瀟然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對方是公主,自己不能夠如此不給面子,但是他也很清楚,連城所要問的那三個問題,而他明顯不能夠給出她所想要的答案。
雖然說比試還未開始,但沈瀟然不願意一搏。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連城對自己的心思,只是他一直以來都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因此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躲避着連城。
“還請公主恕罪。”沈瀟然單膝跪地,卑微的跪在地上,懇求着連城的諒解。
連城憤憤的看着他,她又豈會不知道沈瀟然是對自己使用的激將法,他正是想要激怒自己,讓自己斷了對他的心思,只是連城又豈會上當,從她第一眼看見沈瀟然的那一刻起,她便愛上了這個氣質如同謫仙,吐氣如若幽蘭的男子。
連城雙手緊握成拳,她也絲毫不心疼跪在地上的沈瀟然,冷漠的看着他,許久之後才冷然道:“起來吧,這場比試,本公主不比了。”言罷,連城便對着皇帝請旨道:“還請父皇應允,讓連城先行回宮。”
皇帝有些頭疼的看着自己最寵愛的女兒,若不是今日乃是賞花宴,自己還真的是想要好好的教訓她,這雖然算不上重要的場合,但是她身爲公主,身份尊貴,更是所有官宦小姐的表率。
皇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不安的看着皇帝,生怕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會一時生氣不講父女情面。
“去吧去吧。”皇帝揮了揮手,皺着眉,顯得極其無奈而又疲倦。
連城心下劃過一道異樣,看着如此縱容自己的父皇,一時間眼眶微紅,她雙膝跪地,對着皇帝輕輕叩首,算是對剛剛自己的無禮賠罪,緊接着,她便憤憤的瞪了同樣跪在地上的沈瀟然一眼,之後,她任由着貼身侍女的攙扶起身回宮。
這樣的結果倒是令皇后也感到意外,她清楚皇上對連城的寵愛,卻不想皇上竟是縱容着她到這樣的程度。思及此,眸光不由得劃過一道笑意,對於這樣的結果,皇后自然滿意。
而賓客坐席的雲逸風也是欣慰一笑,雖說連城的性子過於任性,但是她擁有父皇對她的疼寵,這便是最爲重要的。
而這他們所有的兄弟姐妹中,父皇最寵愛的無非便是連城。
賞花宴會的比試到這裡便算結束了,如今乃是晌午,按照以往的慣例,皇宮會安排一些御廚做上好的一桌全席,讓衆位高門公子小姐好好的吃喝敘舊,之後,這賞花宴會纔算是徹底結束,衆人自然是各自回府。
只是這一次,因爲寧森嫺的意外,倒是不知皇上想要如何安排。寧森月拖着下顎,疑惑思索。
皇帝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今日因爲寧國公府發生的不幸之事,更重要的是,如今寧森嫺下落不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朕爲了查明真相,也爲了給寧國公府一個交代,希望在座各位能夠好好配合,留在宮中,接受刑部的調查以及審訊。”
此言一出,衆位賓客皆是款款起身,緊接着便在原地跪下,恭敬的附和道:“微臣(臣女)遵旨,吾皇聖明。”
皇帝滿意一笑,這才讓身邊的大太監下去吩咐御廚準備全席,並且囑咐着安排今晚夜宿皇宮一事。
雖說滿座賓客附和皇帝的旨意,但也只是不敢違背皇命,現如今即將被扣留在皇宮,不免人心惶惶,怨言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