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被皇帝扣留在皇宮夜宿的緣故,一時間,滿座的大臣,才子佳人不由得相互低聲抱怨。
“這皇宮如此的不平靜,若是我們也出事了該怎麼辦?”
“那寧森嫺到現在也還沒找到,估計是被刺客給刺殺了也不一定,皇上將爾等扣留於此,難不成是懷疑兇手在我們當中?”
“那殺手下一個要對付的不會是我的?”
一時間,偌大的御花園,除去了鶯燕啼叫,以及風吹打樹枝的聲音之外,便只有滿座賓客的低聲腹誹。
皇帝略微不滿的擰着眉,怒喝道:“夠了都給朕住嘴,不過是讓爾等再次留宿一晚,佩服一下刑部的調查,爾等都如此的心懷怨恨,難道平日你們所謂的忠心報國都是冠冕堂皇不成?”
皇帝自認最受不了的便是這一幫大臣,平日裡拍馬屁比什麼都響,真到了關鍵的時刻,一個個窩囊至極。
此言一出,滿座賓客皆是雙膝跪地,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微臣(臣女)知罪,還請皇上治罪。”
皇帝又是一陣無奈,只得是揮了揮手,示意衆人起身。即便是心下在不滿又能如何,都說法不責衆,更何況這些大臣議論紛紛倒也算不上觸犯宮規。
御廚端着上好的佳餚來到皇帝皇后面前,將佳餚一一擺放在方桌上後,緊接着又各自端着菜餚來到下方衆位賓客身前的方桌上。
看着眼前的美味佳餚,寧森月卻怎麼也提不起胃口,但是爲了不讓有心人瞧出破綻,她也只能是湊合着吃上幾口,掩下心中的隱隱不安。
雖說她已經銷燬了一切證據,甚至寧森嫺的屍體也到了硃砂的腹中,但是畢竟人是他們殺的,寧森月難免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一旁的穆雪柔突然開口,她柔聲道:“嫂嫂,雲晟哥哥,雪柔有些害怕,不知雪柔能否住在你們隔壁。”她有些怯怯的低着頭,螓首低垂的可憐模樣,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心生不忍。
但前提是這人必須是在從未識破穆雪柔真面目的前提下。
因此,穆雪柔那嬌弱可憐的模樣在寧森月和景雲晟的面前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寧森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怎麼?雪柔妹妹居然也會害怕,真是讓我震驚的很吶。”
景雲晟不以爲意,也不曾站出來爲穆雪柔說上一句,就只是低着頭品嚐着盤中的美味佳餚。冷不然的,他突然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寧森月的碗中,笑着道:“這紅燒肉的味道不錯,你嚐嚐。”
穆雪柔看着這夫妻倆一副若無旁人的模樣,又是心下一陣不甘和怨恨,她還真是有些後悔前來,怎麼像是刻意跟着來看這兩人秀恩愛似得。
穆雪柔雖說恨到了極點,但還是不忘回答寧森月的問題,她的神色帶着一絲無辜,剪水雙瞳令人心生憐惜。“嫂嫂這是何意?雪柔不過是一弱小女子,今日皇宮中又出現了這檔子事,雪柔自然會感到害怕。”說完,她又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看着寧森
月,小心問道:“難道嫂嫂是不希望雪柔睡在你們隔壁嗎?”
寧森月沉吟片刻,釋然一笑道:“自然是可以。”她倒是很想看看,這穆雪柔究竟是想要耍什麼花樣。
穆雪柔倒是有些詫異,她掀起眼眸,與寧森月對視,她柔柔一笑,“那就多些嫂嫂了,雪柔就知道,嫂嫂一定不會與雪柔計較。”
寧森月笑而不語,但是垂下的眸子一閃而過的冷笑卻出賣了她此刻臉上僞裝着的表情。
午膳過後,皇帝便以疲憊爲由,遣散了衆位賓客。
賓客們被折騰了一個早上,也是疲倦不堪,紛紛由皇宮的宮女太監領路前往各自的客房休息。
而寧森月、景雲晟、穆雪柔、青筠青莜以及穆雪柔帶着的侍女隨着宮女的領路,不久便來到了休息的客房。
都說皇宮是最氣派的地方,寧森月如今一瞧倒還真是不得不佩服。
她高仰着頭,看着牌匾上那大大的鎏金字體,龍飛鳳舞的書寫着‘朝霞閣’三字,她原以爲皇宮客房定然較爲簡樸,卻怎麼也想不到這牌匾上居然還題有字。
走進朝霞閣,呈現在衆人眼中的是空蕩的前院,緊接着穿過走廊,便能夠看見整齊並列着的房間,井然有序的規格,讓人歎爲觀止。
寧森月先是與景雲晟來到其中最大的一間客房,而穆雪柔和隨身的侍女則是跟着另一個太監去了隔壁的房間。
寧森月推門走入,眼前的景象又是讓她有些訝異。
只見屋內,古玩書畫,陶罐花瓷應有盡有,這裡哪裡像是客房,分明跟電視中嬪妃們所住的宮殿相差無幾。
寧森月很是滿意的來到牀榻邊沿坐下,很是滿意的對那宮女笑了笑,道:“好了,你回去吧,本妃和世子爺很是滿意。”
說着,那宮女還是靜立於此,一副爲難的模樣看着寧森月,讓寧森月極爲不解。“還有事嗎?”她問道。
那宮女很是訝異的擡頭看了寧森月一眼,緊接着又低下頭,她躊躇了一會兒,最終咬了咬脣,便低頭退了下去。
寧森月感覺到對方的不滿,但是她也說不出來那宮女究竟因何不滿,她可沒有得罪她吧。
那宮女走後,青筠青莜便齊齊的笑出聲,就連平日裡以高冷孤傲自稱的世子爺,也是忍不住勾了勾脣角,一副饒有趣味的看着她,搞得寧森月又是一臉懵逼。
“喂,你們都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們一個個都像是吃錯了藥一樣。”寧森月顯然還未意識到其中的貓膩。
青莜差點笑岔了氣,但她也深知如今世子爺在此,不敢放肆,她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故作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看着寧森月,道:“世子妃,您剛剛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寧森月一臉茫然,反問道:“什麼事請?”
青莜託着下顎,簡直難以置信,她都說到這份上來了,
世子妃居然還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事,這簡直就是不現實啊?
但轉念一想,寧森月不曾進宮,從小在寧國公府的生活又是連下人都不如的,而且想來這樣的事情陳嬤嬤也是定然不可能跟她細說,如此想來寧森月不瞭解其中的緣由也是情有可原。
青莜回道:“一般來說,在皇宮裡,剛剛那樣的情況您是需要給她打賞了,只有打賞之後,宮女太監們纔會心滿意足的離開,剛剛那宮女已經暗示過您了,可是您還是不爲所動,想必如今那宮女定然是在心裡偷偷罵着您呢。”青莜掩脣輕笑,覺得這是非常有可能的,畢竟這皇宮可不比王府,這裡的水可比王府要深得多了。
寧森月有些語塞,臉色也是染上少許尷尬的紅雲,但是很快的,她便恢復如常,她道:“我這不是第一次不懂嘛,你們剛剛也不懂的上來提醒我。”
青筠也是在一旁附和道:“一般這樣的事情哪有丫鬟提醒主子的,更何況剛剛事發緊急,而且這種事情也並不是必要的,世子妃不打賞她還不得乖乖的離開。”
對於青筠的這一番話,顯然是說到了寧森月的心坎裡去,她很是贊成的點了點頭,瞪了青莜一眼,緊接着便疲倦的躺在榻上,閉上眼睛打算休息。
青莜青筠見此,在世子爺的示意之下,便笑得一臉曖昧退了出去。
景雲晟上前一步,來到牀沿坐下,看着寧森月那絕美的容顏,嘴角不由得擒着一抹笑意,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道:“今兒個晚上,只怕刑部的人便會來問話,到時候,你我說辭必須一致才行。”
言下之意便是希望寧森月起來與他理順一下說辭。
寧森月有些煩躁的起身,撓了撓梳理的整齊的髮髻,皺了皺眉,嘟着紅脣道:“那好吧。”畢竟今天晚上即將面臨的,是專門查案辦案的刑部,可不比今早上雲逸風的隨口詢問,她自然是不敢輕視。
時間飛逝,寧森月和景雲晟這一整理說辭,便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左右,約莫着如今已是,寧森月輕聲呼出一口氣,笑着道:“世子爺,今兒個晚上您打算吃點什麼好?”說着,她不由得摸着肚皮,還真是有些餓了。
景雲晟看着她,眼前的人兒髮髻略微散亂,髮絲緊貼着側臉,卻絲毫不顯狼狽。她螓首蛾眉,雙眸瀲灩,眼中是真誠的笑意,瑤鼻朱脣,明眸皓齒,一顰一笑都是如此的勾魂奪魄。
景雲晟不禁擡起手,撩起寧森月耳際的一律秀髮,別在那粉耳之後。他道:“隨意吧。你喜歡便好。”他倒是不怎麼挑食。
寧森月聞言,便猛地起身,蹦蹦跳跳的來道梳妝檯前,看着自己這一頭散亂的髮髻不由得困擾。
這髮髻她又不會搭理,若是現在讓青筠青莜進來顯然有些麻煩……
突然,寧森月靈光一閃,看着鏡中那凌亂的髮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便扯了扯固定髮髻的簪子,將簪子拔了出來。
瞬間,三千青絲散落在背後,烏黑亮麗的墨發異常柔順服帖,緊貼在背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