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夥計要走,那正好,商行的夥計都得是精英。” 軒轅夜笑意極淡:“留下來的,也未必是真心的。” 段清黎只微微點頭,偶爾擡頭看他一眼,心裡琢磨着要不要說昨晚在顧雲崢那裡得到的消息。 軒轅夜靜默了片刻,看着她的頭髮,忽而問道:“昨天你頭上的簪子呢?” 段清黎略略皺眉,她並沒有在意他昨天隨手給她插上的簪子,只好回道:“在房裡,今天沒用上……” 軒轅夜眼底的笑意都快盛不下了,將右手伸到她面前攤平了,語氣卻是淺淡隨意得很:“我親手做的。” 段清黎眉心又蹙了蹙,這個回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怪不得他這麼在意一根木簪。他的手伸到眼前,她只好瞧着,便看見了他雪白的食指上橫着一道小傷口。 他本來想跟她說說那簪子材質何等珍貴,想想也就作罷。他親手做的,世間僅此一件,還不夠珍貴嗎? 她並不知道該有什麼表示,只好木木地點頭表示知道了。然而卻忽然想起,簪向來有定情之意,於是又惶急地微微搖頭。 軒轅夜看在眼裡,笑意不減,微揚了下巴口氣篤定:“就算我送你一根狗尾巴草,你也得戴頭上。” 段清黎白他一眼,哭笑不得,方纔些微的不知所措已經被他這句話衝散了。 她想了想,略略沉了眉,認真對他道:“你該知道,我沒有答應你,我那天說的一年之約,是一年之內我會給你一次機會……” 軒轅夜微俯着身子,光潔的下巴抵在桌上,眨眨眼回答:“我知道啊,我不是在努力嗎?你別急嘛!” 段清黎微惱地閉眼,最恨他一臉自然而然地調/戲自己,雖然他最近已經把對她的喜歡藏在了細枝末節裡。 軒轅夜輕輕一笑,脣瓣嬌如桃花:“你無需着急,反正你最後,一定會愛上我。” 段清黎半斂着眸回道:“你還是去好好練武吧,臉皮這麼厚我不想看見你。” 不要試圖和他爭論這種事情,一定會輸的,因爲你的臉皮沒有他厚!
軒轅夜慵懶地直起腰來,淡淡一笑:“遵命,慢點吃喲。” 今日心情既格外地好,他準備廢寢忘食一下,正好武功某處將有突破,也需專心纔好。 他走後段清黎纔想起,忘了說顧雲崢的事了。她當然知道他現在的勤奮刻苦,關係到將來的生死,所以並不去輕易打擾。 下次再說吧,先由她去探聽風聲就好。 然而,飯後她回房,發現桌上放了一個精緻小巧的花瓶,裡面斜插着一支含苞欲放的帶露桃花。 她淡淡一笑,將花扶正了,想了想近來沒什麼事,還是去照看一下顧雲崢,順便問問獨特標識之類的事情。 顧雲崢雖然很喜歡“小黎”,但到底男女有別,換傷藥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了陌晚。 段清黎在外滿臉無奈地等着,十分想暴露出真實身份來,又覺得那樣還需要解釋許多東西,就此作罷。 她最頭疼的是,爲了學小男孩,整天粗了嗓子說話。幾天之後的現在,她已經忘了自己的本聲是什麼樣的,而僞裝的聲音又不穩定而易忘,現在說話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 但這樣的聲音,反而讓人不容易起疑心。 爲了讓顧雲崢趕快好起來,段清黎吩咐用的藥都是極有效的珍品。再加之悉心照料,雖然仍舊臉色蒼白,顧雲崢的氣色已好了不少。 段清黎和她閒談了一會兒,話題已經順水推舟地說到了“救命之恩”上。 段清黎狀似憂煩無奈地託着下巴,眨眨黑亮的眸:“公子最近有件事頗爲煩心,他想造一批能證明身份的銘牌,卻有諸多難處。” 顧雲崢已是意會,輕聲問:“有何難處?我如果幫得上忙,一定全力以赴。” 段清黎將他們之前設想的東西說了,只等顧雲崢做出判斷。 顧雲崢凝神想了想,道:“獨一無二自然不難,每家鐵匠鋪子都有自己的標記。難的是,既用於記錄身份,便需刻錄姓名。如此,有多少人,便需多少趟工……” 她又安慰道:“我想想怎麼解決吧,別憂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