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很快便從殿後的側門走來,坐到寶座上,目光極淡地掃了下面一眼。 所有人都低頭垂眸,一片鴉雀無聲之後,便是齊齊的拜見之禮。 行禮過後,女帝萬年不變的清冷音色在空氣中徐徐漾開,她道:“朕知道,從最一開始,便有人對昆珝之行心有不滿。對此,朕只能勸那些人回去,仔細問問年紀大的長輩們,弄清楚朕的身份。” 隨即,她毫不拖泥帶水,又道:“朕此舉目的在於,盡力拉平各國國力,以免哪裡拖了後腿。而這次朕發覺,處境不同的人,才華確有不同。” 說得再直白些,便是這些人才能確實是有區別的,可能是因爲國家不同或者身份不同的緣故。 一時間有些人臉上神情微微一變,或隱有自得,或暗自不服。然而這麼多人在一起比較,總會分出個高下來。 卻是不知,女帝到底照什麼標準來比較的。 她話鋒到了這裡,卻是忽的一轉,語氣竟有幾分輕快:“你們既來了這鴻門宴,是否做好各種準備?朕要擇最爲卓越的人,如果,每國只留一人活着的話,你們如何選擇?” “給諸位一炷香的時間商議。” 一石激起千層浪,震驚中沉寂片刻之後,底下傳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簡直越來越兇殘了,每國只留一人活着?確定不是開玩笑嗎? 一時間,有些兄弟相互之間的目光便複雜了起來,既在震驚女帝是否開玩笑,又在想萬一是真,要如何抉擇? 雖然這樣做很不好,極易引起各國不滿,但如果能有蓋過仇恨的巨大利益呢?或者,直接以無敵的強權壓迫呢? 現在,到底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所有人聽得心裡一緊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殿中漸漸響起討論聲,由小到大,最終一片嘈雜。 軒轅夜同身邊幾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同樣不知如何決斷,爲何總覺得如此兒戲? 他回頭,看見一丈多遠的對面,軒轅陵正目光陰狠地望着他。
他心裡暗哼一聲,我的命運該自己掌控,現在都不過只是假象,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但剛一回神,便聽得段氏兄弟的對話。 “兄長……” “別說了,我去吧。” “你身爲太子……” “我是你哥,你得聽我的。” 軒轅夜心裡略微有幾分驚訝,未曾想段蒼涯居然能如此雲淡風輕地做出決定。二人爭的是誰去死,而不是誰活着。 到底是一母同胞,血濃於水。 段清朗已同他爭辯許久,段蒼涯只輕笑問道:“你不是帶弟妹回宮了嗎?忍心辜負人家?” 段清黎再也聽不下去了,蹙眉插話道:“二位兄長別爭了,陛下只是問一下,她都說了‘如果’……” 然則話未說完,她眼角餘光憤恨地瞄了女帝一眼,爲何非要如此?想看兄弟相殘? 女帝只漫不經心坐在高處看着他們,大殿兩側的帷幔之後,站着些人,眸子不時轉動,同樣緊緊盯着這些人,將他們的言行反應牢牢記下。 這些人一直都有,有時在明處,有時在暗處。但這次涉及到身家性命,就算看見這些人,難道要爲了面子違心一番嗎?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便到了,清越的一聲鳴鼓,儘管不情願,殿中還是漸漸鴉雀無聲。 都在眉目凝重地等待宣判。 女帝輕笑一聲,悠悠開口:“朕方纔說的,只是如果。你們的表現,差強人意。不過,殘害兄弟這種事,是說不準的。” 除了十二位事不關己的重臣之外,所有人聞言都鬆了一口氣,卻依然不明白女帝爲何提及這事。 女帝鳳眸半斂,緩緩解釋:“朕對你們的底細,都清楚得很,亦有人記着你們的一舉一動。所以,對你們的性格能耐,朕算是瞭解大半。卻是不知,諸位短處何在,自己清楚嗎?” “爲君與做人的差別,又在哪裡?朕一直試圖教你們爲君之道,現在放棄了。有些念頭不改,什麼樣的人會走什麼樣的路,是註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