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既昏暗又潮溼,氣味還不好聞,宴清晨心裡是非常厭惡這種地方的,但是面上卻不顯出分毫來,依舊笑得溫和無害至極。
即便艾依依不承認,也改變不了他已經認定的事實,她是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
艾依依哪裡知道自己已經在宴清晨心裡被定位成這樣的女人,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聲線平靜,“你特地來這裡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件你妄下結論的事?”
宴清晨輕笑了兩聲。昏暗冷寂的牢房之中,這笑聲顯得格外瘮人。
“嶽玥,你這麼爲趙末值得嗎?”
艾依依嘴角一彎,也笑了起來。
她不知道宴清晨來找她是爲了什麼目的,但是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她現在正應了賈寶玉那句話,“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東西,或是……人?反而不用束手束腳。
“你笑什麼?”宴清晨問道。
艾依依脣邊的笑意更深,看着宴清晨的眼睛,說道:“宴清晨啊宴清晨,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自信,認爲我承認殺人,是爲了趙末?你哪隻眼睛看見了?或者是哪隻耳朵聽見了?任何事情都不要妄言,不然我被你害死了,做鬼都會來找你的。”
笑話,雖然宴清晨全部說中了,但是她會承認嗎?要是承認,就不是她艾依依了。她最會的便是插科打諢,裝傻賣萌。
宴清晨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移了話題,“五日後啓程回大周。
艾依依沒什麼表情,“哦”了一聲。
宴清晨倒是有點奇怪她的淡定,不由得詫異道:“你不想知道我會如何處置你嗎?”
聞言,艾依依嘴角牽起一抹諷刺的笑意,聲線冷漠,“宴清晨,等你做了皇帝之後,再來問我這句話吧。”走近,踮起腳,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不要忘了,你現在只是大周最卑微的皇子,你有處置我的權利嗎?”
這一句話,一字一句戳在宴清晨的最痛處上,艾依依果然見到宴清晨萬年不變的笑意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銳利的視線投射到艾依依的臉上。
“趙末不是一樣?憑什麼他能擁有的東西,我就不能!”
艾依依對宴清晨的這句話後半句不是很理解,什麼叫做趙末所擁有的東西,他也要擁有?怎麼聽着有一種嫉妒的意味?趙末的身份充其量就比宴清晨好那麼一點點,他能有什麼?艾依依想了半天,覺得宴清晨嫉妒趙末一定是嫉妒趙末腦子比他好使!
宴清晨提步走出牢房,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說道:“嶽玥,你爲趙末犧牲,可是你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嗎?”
艾依依哪裡會知道趙末那廝現在在做什麼?大抵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喝茶吧。難道還能在看美人不成?
然而,艾依依只不過在心裡過了過這個心思,宴清晨卻證實了她的想法。
“他正在府裡和侍妾親熱。”
艾依依聞言,只是微微的一愣,清澈的眼睛裡波瀾不驚,開口說道:“能理解,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