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東方榮澤面色一變,一個轉身兩步到了欄杆邊,修長的身影利落而敏捷地從白玉欄杆翻過,也跳了下去——
“阿瑾,他們都跳下去了!”瑾玉身旁的阿瀾見此,有些緊張地扒住她的袖子,“他們摔死了怎麼辦?”
“摔得死就出鬼了。”瑾玉還沒接話,不知何時走到欄杆邊的凰音幽幽開口,“此番跳下去,定是二人都安然無恙,那就沒意思了。”
言罷,輕笑一聲,鳳眼輕斜,蠶絲出袖——
“住手!”瑾玉低喝一聲。
然卻是阻止不及。
細細的蠶絲劃破了空氣,將那吊在欄杆之上最中間那名侍衛的白布割斷,讓那人一起墜了下去——
“好像偏了一點。”望着侍衛墜落,輕語了一句,擡起的手右移了一些,內力通過蠶絲,將那侍衛的身體推到方纔東方念珊墜落的位置。
“啊——”此番動作引來了另外被吊着的那兩名宮婢的尖叫。
“你還真是能給我惹麻煩!”瑾玉見此,終是無法淡定,提起腳踹向那絳色的身影!
“混賬!”
她自然是知道那兩人下去不會出事,若是他們完好無損,她自然有辦法不讓自己牽扯進來,但要是二人都受了傷,傳到皇帝的耳朵裡,難保不會對她問罪,凰音這時候將那侍衛放下去,不正是爲了壓那二人!
凰音並沒有回頭,好似背後長了眼睛,在瑾玉踹來之時便是側身一躲,讓那一腳落了空,而後轉過身淡淡道:“阿瑾,又偷襲我,明知不是我的對手,你卻總是要……”
話未說完迎面又是一拳打了過來,耳邊似是響起從樓下傳來的“撲通”聲,想來那兩人應當是被砸中了,不過此時他無暇看好戲,只因身前的人不給他機會頻頻來襲,像是知道自己惹了事虧了理,他只是躲閃着,並不回擊。
而瑾玉這回也似是鐵了心要給凰音一些教訓,哪怕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也是擰着臉出了拳頭又去踹,前世所保留下的身手並沒有因爲幾日的養尊處優而生疏多少,雖是挨不着凰音的身子,卻也極有耐心地攻擊。
“哥哥阿瑾,你們又打架!”望着二人一個打一個避,阿瀾急得跺腳,“不要打了,阿瑾你打不過哥哥的,你們快停下……”
“阿瑾,休息會吧。”穩住身形擡起手輕易地接住襲來的一拳,凰音嘆息道,“哪有女孩子跟你似的成天動手打人。”
“老子現在是皇子,我請你別把我當女人!”一聲暴喝,聽得阿瀾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阿瑾,你對我那麼溫柔,怎麼總是兇哥哥呢。”阿瀾有些不解地道了一句,頓了頓,又接着道,“而且哥哥說得好像也沒錯……”
“因爲他卑鄙無恥又愛惹事!”瑾玉低喝一聲,望着對面那人依舊淡笑的從容樣子,忽的想起了什麼,桃花眉目輕挑,冷哼道,“心黑手毒不積德,活該給人做男寵。怕是從小就沒人教你該怎麼做人。”
話音一落,便見對面的人當即笑容一斂,瀲灩魅惑的鳳眸在一剎那迅速地涌上一層冰寒,他輕輕擡眸,隨即淺淡一笑,眉梢斜勾,分外妖嬈。
瑾玉對上他的眸子,卻只覺得他的淺笑不再是平日那般隨意,竟是如同死亡的寒冷,他再次開口,帶着前所未有的輕柔——
“我有點生氣了,怎麼辦?”
這聲音溫柔地太不正常,圈圈漣漪卻好似帶着致命的誘惑。
瑾玉怔住。
從未見過這樣的凰音。淺笑柔語,卻攜着殺機。
她忽的發現,他的美不僅張揚,還能這般——毒到極致。
腰間忽的一緊,在她怔然之時,凰音已然鬆開了她的拳頭,將她纖瘦的腰攬住,一個旋身,反壓在了雪白的柱子邊,瑾玉在這一瞬幾乎動彈不得,她不禁眉頭擰起,卻忽聽他幽幽地道,“以前有人說了我不喜歡聽的話,我一定會……”
“哥哥!”話未說完忽的有人從身後抓住了他的衣裳,“不要欺負阿瑾了,她是好人。”
凰音動作一頓,瑾玉卻見他原本寒涼的眸中,忽的掠過一抹痛色,快的她幾乎以爲那是錯覺,然下一刻,那眸便又褪去了所有的情緒,再次望向她,他平靜開口,“你說的對,從小沒人教我該怎麼做人,所以我便事事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不如,你教教我?”
教他做人?
與教母豬爬樹一般的難度係數,她可是一點也不想嘗試。
她被他制着動彈不得,武功不敵,身旁也沒個幫手,她只得冷哼一聲,將頭別到一邊,“我怕是也教不會你,你們家樑王殿下若是吃醋可怎麼是好。”
“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凰音聞言眉頭一挑,“真以爲我住在樑王府,就是樑王的男寵了?我說不怕他,你信不信?”
“你的事情本宮沒有興趣。”瑾玉冷淡道,“本宮還有一大堆破事沒處理,沒心思陪你玩,教你做人?你這不是混的挺好,連十六公主都揪着你當親哥哥,如你這般卑鄙狡猾之人,也當是世間少有,恐無人能教化。”
“出門在外,爲了個人安全着想,不卑鄙點怎麼成,不過在這宮裡,你有能力護我。”凰音語調散漫,也不否認瑾玉說的事實,見對面的人別開頭不願看他,便湊近了一分,在她耳邊低喃,“不如,以後阿瑾你做我的靠山,不慎惹了麻煩,你幫着,可好?”
他的呼吸淺淺地噴灑在她耳畔。
當他靠山?他惹了麻煩她幫着?心底冷笑一聲,她忽的便是使了渾身的勁兒將他推開,後又飛起一腳——
“滾!要老子給你免費當靠山,你怎麼不給老子免費當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