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把需要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揹着一個碩大的雙肩包,看起來就跟驢友要出去旅遊似的,哈欠連天的便趕到了店鋪裡。
沈涵,黑子,瞎老闆,已經到齊了,包括那個死活都要跟着去看看的趙青欒,全都在店裡吃着早飯。
“咋這麼慢呢。”黑子衝着我招了招手:“趕緊過來吃東西,一會兒周哥開車接咱過去。”
趙青欒跟沈涵擡起頭看了看我,算是跟我打招呼了。
“小安呢?”我把包放在邊上,走過去坐下。
“在收拾傢伙呢。”瞎老闆吃着油條,頭也不擡的喊了一聲:“小安!快點!別讓人等你!!”
“知道了老爸!!”
小安在裡屋回了一聲,很快就揹着一個大包跑了出來,他那手忙腳亂衣服都沒穿好的樣子可不是一般的好笑。
他先過來跟我們打了個招呼,隨即就抓着一根油條吃了起來,站在瞎老闆的身邊,讓瞎老闆幫他整理一下滿是褶皺的衣服。
這些場面看起來都很自然,小安沒說什麼,瞎老闆似乎什麼都知道,自顧自的就幫他整理着衣角,好像是做過了許多次這種事一樣。
在這時候,我模模糊糊的在小安後腰上看見了一個類似於紋身的東西。
“小安,你背上那個是啥玩意兒?”我咬了口油條,問道。
如果我不熟悉小安這孩子的話,那我必然會覺得他是要向銅鑼灣陳浩南學習了,毛都沒長齊就敢去搞紋身,這不是找抽麼?
但小安可不是那種喜歡瞎混的孩子,從頭到腳都是一副三好學生的樣兒,平常還特別顧家,照顧人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他怎麼會去紋身呢?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瞎老闆就幫他回答了。
“那是喜神降魔圖,是湘西五門裡最重要的傳承之一。”瞎老闆說着,笑了笑,把小安背後的衣服掀開,讓我看了看。
小安背上的紋身跟裡屋之中掛着的喜神圖不太一樣。
雖說兩個都是喜神,但小安背上的這個,看起來卻沒那麼溫和。
喜神的身子籠罩在灰色的霧氣裡,腳下死死的踩着一隻青色惡鬼,右手則抓住了另外一隻惡鬼,作勢要往嘴裡放去。
它臉上依舊掛着那副不變的笑容,可眼裡的暴戾之氣,卻顯而易見。
“這有啥用啊?”我好奇的問道。
“可以保護他不被冤孽衝身。”瞎老闆說道。
話音一落,外面傳來了一陣喇叭聲。
我回頭一看,只見街對面停了一輛sv,周哥正坐在駕駛席上衝我們招着手。
瞎老闆沒跟我們多說,直接站起身子,走出店門向周哥迎了去。
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大概兩分鐘左右的樣兒,瞎老闆才慢悠悠的走回來。
“趕緊吃吧,別讓我哥等你們。”
“我吃完了。”
我擦了擦嘴,把放在旁邊的包背起來,順手就把小安的包給提在了手裡,笑道:“我先過去把東西放着,你們快點啊。”
沒一會,沈涵也跑了出來,黑子跟趙青欒緊隨其後,小安是最後一個。
“周哥好。”黑子上車後跟周哥打了個招呼,笑容看起來很是親切。
“這次你們辦事的動靜小點啊,我跟張叔費了大功夫才把那羣孫子調開呢,動靜大了得有大麻煩。”周哥苦笑道:“媽的,還有一幫考古的要去那邊找死,我都差點沒能勸住啊…….”
“等我們把事解決了,那羣考古的愛怎麼考就怎麼考,反正死不了人了。”黑子輕鬆的說道。
周哥唉聲嘆氣的點點頭,見人齊了,便發動汽車,向着街口駛去。
上次我坐飛機來貴陽的時候,因爲是坐在走道旁邊,所以也就沒什麼機會去看下面的風景。
等周哥開車上了高速,我才知道,爲什麼貴陽會被叫做林城。
那山啊,真他娘不是一般的多。
車裡很快的就安靜了下來,黑子一閉眼就睡了過去,看樣子是要養精蓄銳了。
小安則是一臉認真的埋着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嘴裡嘀嘀咕咕個不停。
沈涵跟趙青欒的反應和我一樣,趴在窗戶邊,興致勃勃的看着高速公路兩邊的山景。
“小趙,你是趙鬥三公里面的人吧?”
忽然間,周哥問了這麼一句話。
趙青欒也沒多想,點點頭,說,是。
“以後你要是來貴州玩,我歡迎,但要是再來貴州搞事,你別怪我讓人逮你。”周哥臉上掛着笑容,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但他的語氣,卻讓人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管得着麼?”趙青欒的狗脾氣又上來了,皺緊了眉頭:“我來貴州搞啥事了?這次的事兒又不是我想鬧成這樣!”
“媽的!怎麼跟周哥說話呢!”我一瞪眼,示意趙青欒別瞎說話,不說別的,要是他把周哥惹惱了,這孫子的事可就扯淡了。
別以爲我是在偏袒他,說到底,我也是覺得這孫子挺可憐的。
趙青欒是個狗脾氣,可他的心地也不壞,昨晚上吃夜宵的時候,這丫的喝多了,一邊哭一邊嚎,說自己對不住那些夥計。
不管他爲人咋樣,起碼就這點,確實能讓我們高看他一眼。
而且這孫子的要求也不高,給了大價錢,只是爲了讓我們超度那些沒辦法投胎的魂魄。
“早就聽說你們趙家人都是狗脾氣,我今兒算是見識了。”周哥也沒生氣的意思,笑了起來,從後視鏡裡看了看趙青欒,說:“我是公安,你說我管不管得着?”
趙青欒不說話了,默不作聲的看着窗外的風景,表情很複雜。
“周哥,你別生氣,這小子不懂事。”我勸了一句,遞了支菸給周哥。
他笑了笑:“小袁,你倒是挺愛打圓場啊。”
我尷尬的笑着,沒再說什麼。
這時,周哥發現沈涵正在看我們,便說:“小涵,你哥平常忙不?”
“挺忙的......”沈涵說:“很少見他閒下來。”
“有機會你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你這輩子最好別來貴陽了,要是再來,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周哥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些兇狠。
聽見這話,我跟沈涵面面相覷了一陣。
“周哥,你跟海哥有矛盾?”我試探着問道。
“有,而且有深仇大恨。”周哥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孃的,上次他來貴陽跟我們喝酒,把我灌醉了,二話不說就拿我的錢結了賬,那一次就花了我好幾千啊!”
話音剛落,周哥像是看見了什麼,語氣霎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過了前面那個彎,後面就是出事的地方了。”周哥低聲說:“我就不送你們過去了,那裡都是山路,你們得從高速上跳下去,順着山道往上走。”
“從高速路上直接下去?”我一愣,心說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做呢。
看這車來車往的勢頭......應該不會出啥事吧?
“嗯,原本還有些公安在山上看着,但都被我們調走了,今天之內,不會有外人去山上打擾你們,但前提是動靜別太大,最好就控制在後山的範圍。”周哥一本正經的叮囑着我們。
“對了,周哥,我一直都想問你個事兒。”我低聲問:“那山上的東西可不是善茬,你們這些公安上去.......難道誰都沒中招嗎?”
周哥笑了笑,表情有些神秘。
“難道你真以爲我們混白道的都是傻逼嗎?”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雖然我是個法醫,但公安內部的事我還是知道的,很多事不方便跟你們說,但一些邊角料我還是能跟你們嘮嘮。”周哥低聲說:“就這幾年來說,只要某些案件超出了常理範圍,那麼市局裡的某些人就會下命令,先保全公安的生命安全,然後向上級報告,最後才........算了,總而言之,政府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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