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嬙的目光飄向了大殿正上方的皇甫千絕:“皇上您信嗎?”
皇甫千絕始終不發一言,只是臉色陰黑的厲害。
蘇嬙又看了看陳德乙:“皇后你相信嗎?”
“丞相大人呢?”
“柳王爺,你是最恨三皇子的人了吧?你相信他會弒父奪權嗎?”
“大學士呢?”
……
蘇嬙目光銳利,言辭冷冽的一個一個質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迴應她的話。
最後,她的目光落回了華貴妃的身上:“貴妃娘娘,您看到了吧?這滿朝文武包括皇上在內,沒有一個人認爲三皇子是一個會弒父奪權的人,您知道爲什麼嗎?很簡單,因爲他要這麼做的話,皇上當初下旨廢太子的時候,他就這麼做了,根本不用等到今天。既然三皇子這個正主都不會兵變造反,我這個同謀又怎麼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她的話,聰明而極富技巧性!
簡直將全場的每一個人都說的啞口無言。
憑良心說,就連皇甫裂和韓雲璧都認爲她的行爲已經算是兵變造反了,至少已經有兵變造反的嫌疑……連他們倆都這樣認爲,其他人自然也會這麼想。
可是,蘇嬙的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有一半的官員認爲她說的話是狡辯,但卻必須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華貴妃自己也是啞口無言,被蘇嬙犀利的言辭擠兌的一句佔理的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她的兄長,兵部尚書華國雲很不屑的道:“你這個妖女,既然你不是要兵變造反,爲什麼要煽動禁軍包圍大殿?縱然你沒有兵變造反之心,但你的行爲已經越過了底線!”
“說的對!不管你如何切詞狡辯,你的行爲已經出賣了你!”華貴妃很是贊同的點頭。
蘇嬙聳聳肩,微微一笑道:“我都說了,禁軍只不過是負責維持秩序而已。選太子嘛,這是一件大事,牽涉到很多人的利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爲了確保最後的結果是皇上本人的意願,且能夠得到順利公平的執行,我纔不得已說服葉統領率兵維持秩序。”
“哼!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妖女!這麼說,朕豈不是要感激你?”
一直沉默的皇甫千絕終於出聲了,只不過他一開口便是冷嘲熱諷!
華貴妃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着蘇嬙,陰鷙的笑道:“皇上英明,自然不會被你的這些狡辯之詞給騙了,你今天休想矇混過關!”
蘇嬙一臉委屈的道:“皇上,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您啊,您怎麼也不相信我了?”
皇甫千絕冷冷的呵斥道:“住口!朕看錯了你這妖女!或許是朕太縱容你了,才讓你這樣無法無天。今天任憑你巧舌如簧,朕也決計不會相信你,更不會姑息你!”
龍顏一怒,氣勢驚人。
皇甫千絕冷厥霸氣的怒火,幾乎將這大殿都震懾的顫抖起來。
他這個皇帝,極少有如此發怒的時候。
一句絕不姑息,已經是動了殺機。
他若是不殺了蘇嬙,身爲皇帝的尊嚴該往哪裡放呢?
他這一怒,殿下的一衆武將們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皇甫裂和蘇重樓兩人同時的往蘇嬙身邊靠了靠,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蘇嬙卻完全無視這些殿下的緊張局勢,看着大殿上方的皇甫千絕說道:“皇上,我有幾句話想私下裡告訴您。”
華貴妃冷笑道:“你又想玩這一招嗎?難道你還想用三個皇子的性命來威脅皇上?還是說,你知道自己的處境很不利,想要挾持皇上脫身?”
蘇嬙鎮定萬分的道:“皇上,您認爲我會對您動手嗎?”
皇甫千絕猶豫了下,道:“你上來吧!”
“皇上,萬萬不可!”
一衆羣臣紛紛下跪反對和抗議!
蘇嬙擺明了有謀逆的嫌疑,至少她的行爲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底線,可以視作一個極度危險的人。讓她接近皇帝,豈不是要將皇帝的性命交到她的手裡?
皇甫千絕冷怒道:“你們全部閉嘴!朕諒這妖女沒這麼大膽!”
“多謝皇上信任!”
蘇嬙頗爲感激的道謝,然後這才緩緩的走上了大殿,一直走到了龍椅旁。
她每邁出一步,衆人的呼吸都爲之一緊,生怕她陡然出手,傷害皇帝。
可是,衆人的擔心最終沒有出現。
蘇嬙沒有動手,爲了放鬆衆人的警備,她甚至故意放低了自己的動作,已消除衆人的敵意。
皇甫千絕冷冷的說道:“丫頭,你可以說了。”
她走到了皇甫千絕的身邊,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皇上。我希望您能夠作爲表率,支持三皇子當選太子!”
“朕爲什麼要這麼做?”
“皇上,您已經沒有選擇了。”
“是嗎?難道你真的打算用武力挾持朕?還是你想要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殺了朕?”
皇甫千絕面色冷峻,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的懼意。身爲一個帝王,他有着最深不可測的心思和氣度!
……
殿下的衆人,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只是看到兩個人的面色都很嚴峻,便知道他們談論的並不愉快,每一個人都心裡都懸着一塊大石,生怕蘇嬙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蘇嬙嘆了口氣,道:“皇上,爲什麼您一定逼我呢?”
皇甫千絕冷道:“朕逼你?明明是你在逼朕,朕已經告訴過你,不要插手皇族的權力鬥爭,爲什麼你偏偏不聽?”
蘇嬙道:“對不起,皇上。皇甫裂手裡有一件東西我非常的需要,所以我非做不可。其實我可以將事情做的更過分一些,可是我不想讓皇上爲難,也不想讓皇甫裂最終失去了羣臣的擁護,所以才用了最最穩妥柔和的辦法。”
“柔和?”
皇甫千絕橫眉一瞪:“丫頭,你竟然說你用的辦法是最柔和的方法?你可知道你今天鬧出來的動靜有多大?朕就是想包庇你也包庇不了你!”
蘇嬙淡淡一笑,頗有自信的道:“皇上的好意我心領了,既然我能這麼做,自然是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皇上不用可以包庇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就行了。”
皇甫千絕冷笑道:“朕的心意?朕的心意便是恨不得立刻殺了你!”
蘇嬙笑道:“皇上若是殺了我,絕對會後悔萬分!因爲,只要我一死,皇上的秘密馬上就會被公諸於衆!”
“秘密?”
皇甫千絕臉色一沉,頗爲好奇的看着蘇嬙。
蘇嬙絕美的臉龐,閃過一絲妖精般的魅惑微笑:“皇上,難道您就沒有什麼秘密怕被人知道的嗎?”
皇甫千絕一臉正氣的道:“朕身爲天子,雖力有不逮,不能令天下歸心,但也總算是勤勉執政,讓百姓安居樂業。朕自問是一個對得起百姓的好皇帝,有何秘密是怕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