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李勤提起手裡的塑料袋示意自己是來送外賣的。但是開門的女人並沒有等他把話說完。
女人面容扭曲,像是經歷了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聲音低啞,像是將滿腔怒火都壓在了嗓子眼上,又像是不想讓屋裡的人聽到一般低聲喝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不要,不要...你出去,滾!滾!滾出去!慕白然,這裡不歡迎你!永不!”
慕白然?李勤心裡一驚,他又聽到了這個名字。慕白然,慕白然,自從那趟長途車之後,他總是平凡地聽到這個名字。這不是巧合,李勤決定要問清楚這是什麼意思,“那個,我是來...”
“嘭”沒等李勤說完,女人重重地將門關上。只留下李勤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李勤剛想要走,卻聽到了屋裡的對話。
“怎麼了?誰在外面?”
“送外賣的,送錯了。”
“這樣啊,他要送到哪裡去?我們小區太繞了,他找得到嗎?他應該還沒走吧?我去看看,給他指下路。”
“不,不用!不用!他走了,走了!”
“嗯?你怎麼了?只是個送外賣的,你怎麼這麼着急?”
“我...別去!別開門!”
“吱呀”
門又開了,李勤立馬朝後退了一步。這次開門的是男人,李勤心想應該是這家的男主人。於是揮了揮手裡的袋子說道:“劉三姑炒菜館外賣,呃,請問是您家點的嗎?”
“都是些什麼菜?”
“幹鍋菜花,炸湯圓還有醬蹄花。”
“哎呀,我怎麼忘了!前兩天說了一嘴,沒想到真送來了。你是店裡的夥計?”
“嗯”
“哎呀,不好意思。我妻子她有些怕生,請進請進。”男人笑着將門讓開。
“啊,不了,不了,我回店裡了。”
“沒事,吃了再回去吧。現在回去也到了上午班的時間了。”男人溫和地說道。
推辭不掉,李勤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進了屋裡。進屋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紅羽,他還是很在意紅羽剛剛對自己的態度。
男人將李勤帶到餐桌前坐下。紅羽也跟着坐下。李勤發現紅羽身邊的空位也擺着一副碗筷。男人也意識到了那副碗筷笑道:“我家孩子,早上出去玩了,本來中午要回來吃結果同學家已經把飯做好了。”
“哦哦”李勤點了點頭。
男人主動給李勤盛上米飯接着說道:“你應該不認識我吧?我姐應該沒和你提起過我。我叫張默,她是我的妻子紅羽,張華雪是我姐姐。廚藝上我沒我姐那樣有天賦。家裡的店也就她一直在照顧了。我家孩子最近不喜歡在家吃飯。前兩天我和我姐聊到這個事。她說改天店裡做些找人送過來。哎呀,真是麻煩你了。”
紅羽?紅羽...hy?!不知道爲什麼,李勤本能的將這兩個名字聯繫在了一起。紅羽,hy。李勤心裡一遍遍地告訴着自己,自己的想法是對的。那個字母表上缺失的hy,就是紅羽!再回想一下她剛剛見到自己時說的話,她也提到了慕白然,孫蓮芳也提到過。自己和那個叫慕白然的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個...”
“嘭!”門又被撞開。
一個滿頭是血的男孩闖了進來,滿臉惶恐地說道:“媽!爸...這裡...不,不對!我又回來了?!不,我錯了,不不不!”
十分鐘前
而張離待在酒吧裡和自己所謂的“朋友”們一起喝着酒。張離摟着一個女人,左手端着酒杯,右手肆意地在女人身上亂碰。女人還很配和他的笑着。
“真是倒了八倍輩子黴了!真是煩人,老子怎麼沒想到今天是週六,那女人在家!”張離大聲罵道。
“你小子怎麼了?這麼大火氣。”周黑子問道。
這周黑子是這一帶出了名的道上的人,因爲和張離家裡人有些交集,所以對張離很好。
“這小子應該是又和他媽鬧矛盾了。”張奎嘴裡叼着煙笑了笑說道。
“嗯?小離,你又和你媽鬧矛盾了?”
“我就是不喜歡那女人在家的感覺。”張離說道
周黑子嘆了口氣說道:“小離,我雖然都是道上混的。但是,我也知道不能對家裡人這樣。你別看你黑哥我這樣。我每個月都會給我母親打上兩萬塊錢過去。你要知道母親把我們拉扯這麼大不容易啊。”
張離聽周黑子這麼一說,有些着急地說道:“不是,黑哥,那女人可沒生我。憑什麼當我母親呢?”
“哈哈哈,就是,那種女人就應該...。”張奎一臉淫笑的說道。
哪知張奎這麼一說,周黑子起身直接給張奎甩了一嘴巴子。那張奎也是沒想到自己會捱打,突然的一個巴掌直接被扇暈了過去。
周黑子看着暈過去的張奎說道:“m的,連紅姨你都敢動歪心思?那是我恩人。信不信老子我閹了你!給老子擡下去!”
“黑哥,”看着生氣的周黑子,張離還想說句對不起。只見周黑子擺了擺手說道:“小離,紅姐是個好人。黑子我這條命都是紅姐救的。我雖然是道上混的。但是老子我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你小子每次不開心了過來找黑哥,黑哥都歡迎你。但是,和你母親鬧矛盾了,就早點回去。你母親現在一定很擔心了”
“我不想回去”
“你小子聽話。黑哥沒啥文化,但是黑哥知道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都不太懂。早點回去吧,以後學校有人欺負你了,你找黑哥,黑哥幫你錘死那欺負你的孫子。”周黑子說道。
張離見周黑子這麼說了,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好 ,黑哥,我回去就是了。”
“行,我找人送你回去吧?我一會兒再給紅姐和你打個電話。”周黑子說道。
“不了,黑哥,我自己就回去了。”說完張離起身準備離開。
張離走出酒吧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張離一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的朝着家的方向慢慢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