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人有些時候和你說話,最想表達的,往往都欲說還休,最想說清的,恰恰是一言難盡,而徘徊在心邊的言語,說出口卻是最難。”鬱景融深有體會。
她笑了笑,卻笑得有些苦澀:“不管多麼聰明的人,都不能看穿人心。因此,我想再多也沒有想,能做也就是不要多想。儘快的用事實說明,不過,厲承隕,還有你看不穿的人嗎?”
厲承隕別開臉,想到很多的往事。
他厲承隕也是人,怎麼可能有看穿所有人的本事,他輕嘆道:“從小長到大,我的家庭,我最羨慕的就是我的小叔,甚至在我年少的事情,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有一段時間還高過我的父親。”
“厲風年?”鬱景融有些驚訝。
厲承隕微微眯眸,面色清冷如冰:“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復小人心。我叔叔叔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絕對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他深藏心機,擅長琢磨人,善於忍耐,善於僞裝,陽奉陰違,以退爲進,更善於尋找時機,二十年,我用了二十年纔看清我的叔叔原來是這樣一個人。”
他回想遠久,在記事時,自己印象中的厲風中:“很小,我爺爺對我寄於厚望,在他心中厲家外戚纔是他最強大的敵人,而我爺爺此人極度自負,自認可以掌控一切,但沒有想到的,他這一生卻是什麼也沒有掌控到,他對我的父親同樣的寄於厚望,可是我的父親,卻對家族的承認權沒有一點興趣,相反我的叔叔,他希望我的叔叔成爲一名學者,可是不想我的叔叔纔是最有野心的那個,只是他欺騙了所有人,向所有人都認爲他是一隻無拘無束的大雁,只喜歡在廣闊的藍天中任意飛翔,而不願意受到任何的束縛。”
鬱景融握住他的手,擡眸看着他:“我沒有見過你叔叔,但一直覺得他是一個陰險的卑鄙小人,長相極其猥瑣,不過聽你這麼說,我感覺他應該是一個,像魏晉時期的風流才子呢?”
厲承隕似笑非笑,帶着自嘲:“他給人就是這種感覺,暢遊人間、把酒言歡、恣意率性。那時,在我沒有看清他這個人時,整個家裡我最羨慕的人便是我的叔叔,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然,一切都是假的,他想的不是什麼自由,而是家族的承繼權,直到我的父親過世,並且我父親的死是我叔叔一手助成,那時我才知道,我叔叔是一頭惡狼,隱藏的很深很深。”
頓了一下,他道:“看不清一個人,並不是因爲你蠢,而是因爲人心本來就是看不穿的,誰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好朋友,能靠的,便那是一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惟有長期的相處與觀察,才能真正看清一個人的品格與爲人。”
鬱景融點頭,鄭重地道:“所以,時間會告訴我一切,蘇洛是不是蘇馨的女兒,我們也一定會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