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均不動聲色地推開寧淺,繫好了衣服釦子,一言不發,轉身走向儲物間。
偌大的客廳,頓時只剩下兩個面不合心也不和的女人了。
姜一離開始打量着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公寓,每一寸牆壁,每一個擺設都仔細看過,直到最後,目光落在了此刻悠然自得的女主人——寧淺。
其實她們兩個並非不認識,甚至很熟,熟到曾經大學的時候一起洗澡,一起上廁所,但現在,姜一離在寧淺身上看不到任何過去的影子,說是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也不爲過。
“寧淺。”對於這個曾經睡在自己下鋪兩年多的女人,姜一離始終有一些話梗在心口,“還記得你說過,什麼都不會和我搶的,如果一開始是我的,那麼以後,都會是我的,你還記得嗎?”
寧淺用近乎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嬌美的小臉上寫滿了嘲諷和譏笑,“姜一離,你今天是來找我丈夫的,而不是來找我敘舊的,我希望你搞清楚這一點。”
姜一離心裡很清楚,當寧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的,某根弦徹底的斷了。
她慢慢靠近寧淺,直到在她的瞳孔裡發現了自己,“你知道現在的你有多麼可笑嗎?把過去說的那麼不值一提的人一定也有着非常……非常……非常骯髒的過去。”
寧淺臉上的淺笑消失了,她伸出手來輕輕拍打着姜一離的臉,緩慢卻又使出了十分的力氣,“姜一離,你懂什麼?曾經屬於你的,我一一奪走,以後屬於你的,也會被我踩在腳下!你永遠和你那對骯髒的父母一樣,永無出頭之日!”
姜一離一手抓住了寧淺作亂的手,手指用力收緊,卻不說一句話,因爲她怕她一開口,手就會不受控制地將眼前這個女人扇得頭破血流,她冷了眸子,狠狠一甩手,寧淺重重的砸在了沙發上,發出一聲悶響。
一個紙箱子滑到了沙發前,緊隨其後而來的陸子均看到了受傷的妻子,不由得快步走了過去,將寧淺扶了起來,小心的檢查着她的周身,確認無誤後,轉頭怒視着“罪魁禍首”姜一離。
寧淺低低的哭泣讓姜一離莫名覺得無比心煩,她輕嗤一聲,俯身湊近陸子均的耳邊輕聲道:“看到兩個女人爲了你爭得頭破血流的,是不是有一股滿足感,陸大律師?”
最後一個字落下後,姜一離轉身將身後的紙箱子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徒留下陸子均無意識的拍打着寧淺的後背安撫她,耳邊的餘溫還沒有退散。
而姜一離在將門合上的一瞬間,也頹然的跌坐在了門邊,剛纔她所有的堅強都只不過是僞裝,這滿滿一箱子的東西帶走了她最後的殘念。
她看着身旁這個紙箱子,不禁失笑,原來她能夠留在這裡的,不過只有這麼一點點餘地,而明明一個月前還屬於她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哪一寸還留有她的印記了,四周的牆壁,所有的佈置,全部都換成了寧淺的風格,就連當初陸子均強行要釘死在牆壁上自己的照片也被殘忍地摳下來了,只剩下斑駁的牆紙提醒着她,那個地方,曾經有張照片存在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