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妮在笑了十幾秒後,隨即嘴角倏然的僵住了笑意,
她的笑聲截然而止,就像是一個惡魔惡笑了一番後,突然變了一個鬼臉一般,
眸底倏然的又重新換上了凌厲的怨毒,
聲音,也在此時變得更加的冰冷,特別是在說——“殺你當然有理由!”這句話的時候,
那眸底的冷意,就像是冰錐一般,
猛地刺進叢雨凡的眸底,讓她從心底不禁寒慄。
隨後,就在叢雨凡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唐妮突然將手裡的匕首給扔在了地上,
然後將原本握着匕首的手轉爲扼住叢雨凡的脖頸。
叢雨凡一時間有些呼吸不過來,唐妮一手用力的扼住叢雨凡的脖子,
一手掀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
繼而,叢雨凡在看到她的臉時,眸子驚愕得驀然的睜大了幾分。
此時,讓她驚詫的是,
她看到的是一張跟自己模樣極爲相似的臉,而更讓她吃驚的是,
她的臉頰上,都劃上了刀痕!
叢雨凡驚愕的想要開口說什麼,然而此時她的脖頸被唐妮捏得幾乎是喘不過氣來,
她試圖用力的喘氣,可是每一次呼吸,都被唐妮給死死的掐住,
在唐妮掀開自己臉上的口罩時,她便探出雙手用力的掐住叢雨凡的脖子,
眸底帶着十足的恨意,
叢雨凡的臉漸漸的由通紅變成發紫,她拼命的想要喘氣,
卻再也喘不過來,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被眼前這個可怕的女人給掐死的時候,
她的脖頸突然一鬆,一下子讓她輕鬆了起來,
她用力的喘氣,就像是跳躍到岸上的魚兒被暴曬了將近十分鐘,最後終於游回了海里一般的拼命喘氣呼吸。
此時她的臉色蒼白不已,
然而見她這般模樣,唐妮卻依舊沒讓她好受,
她那修長的手指鉗制着叢雨凡的下巴,繼而狠心回道,
“怎麼?
不是想知道理由麼?
我告訴你,這就是殺你的理由!”
當初在這所房子裡,她有着爹地的疼愛,曾經這裡是多麼的蓬壁輝煌,可是現在,
現在這破敗的房子,都是眼前這女人一手造成的!
害她家破人亡的女人,就是眼前這女人!
想到這,她鉗制着叢雨凡下巴的手不禁更加用力了幾分,
修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叢雨凡的下巴肌膚,甚至已經掐出了血來。
叢雨凡吃痛的喘着氣,
好一陣子緩過神來後,她才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聲望向眼前的女人問道,
“什麼意思?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聽到叢雨凡的話,唐妮冷聲嗤笑了一聲,
“哼?
還不明白嗎?
好!我倒是可以讓你死的明白,
你想知道我爲何有一張跟你一樣的臉嗎?
我告訴你,因爲我整容了!
不過你大概不知道,我討厭你這張臉,
我討厭極了,我恨死了這張臉,因爲這是我仇人的臉,
這個人就是你,就是你知道嗎?!
可是我知道今晚能夠殺了你,我親手將這張臉給毀了,
因爲我知道,我以後再也不用頂着這張讓我噁心的臉繼續活着!”
說這話的時候,唐妮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怒喊着,
說話時還氣憤的擡手用力的甩了叢雨凡一巴掌,
叢雨凡的嘴角被打出血,神智有些暈眩,
她努力的晃了晃腦袋,背靠在石柱上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剛剛唐妮的話,卻讓她深深的感覺到眼前女人的可怕,
她居然,可以殘忍到親手毀掉自己的臉!
“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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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爲什麼說我是你仇人?”
叢雨凡用力的喘着氣,思緒還是有些混亂,
然而話音剛落,唐妮又狠狠的朝着她的臉扇了一巴掌,
許是叢雨凡的話激怒了她,
讓她的性子一下子憤怒起來,
她極爲失控的又重新擡起雙手掐着叢雨凡的脖頸,
怒聲吼道,
“不認識我?
哈哈哈,你當然不認識我!
但是你該知道你認識我父親唐志吧?!
若不是當年你們舉報我父親,若不是當年你讓莫笙將我爸的公司搞破產,
我一個堂堂千金,會落到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這些,都是你叢雨凡和莫笙害的!!!
你說,你敢說,當年不是因爲你舉報了我父親的公司,
不是因爲你報道了這個新聞,
你會因此而升職?
我告訴你,當年的事我可是瞭解得比你還清楚!
就是你和莫笙,害到我父親終身監禁,害到我家破人亡!
就是你們!!!”
唐妮失控的朝着叢雨凡怒喝着,她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大廳裡,
就像是鬼魅索命一般的驚悚,
任誰聽了都忍不住不寒而慄,
叢雨凡被掐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唐妮的話,
卻讓她驀然的知道了怎麼回事……
唐志……
她怎麼也不會忘記這個人,當年就是被安排去暗中調查他,
若不是莫笙來救她,她差點會被那幫人給得逞了!
然而,叢雨凡至始至終都認爲,
一個犧牲別人利益的企業家,作爲記者就該被披露出來,
可是她從未想過,
自己有天會經受報復,而眼前,就是當年那個男人的女兒!
她的心微微冷顫,
她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活不過今晚,
呼吸的氧氣漸漸減少,她已經開始無法喘氣,
她甚至感到了窒息,在她以爲自己就要被唐妮給掐死的時候,
她又再次鬆開了手!
她用力的喘着氣,眸底帶着不明之色望着唐妮,
顯然是摸不透唐妮到底想要做什麼。
雖然唐妮鬆了手上的力氣,但是她的手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鬆開,
而是依舊鉗制着她的脖頸。
像是明白了叢雨凡眸底的不解之意,
唐妮望着叢雨凡猙獰的笑着,聲音突然沒有了剛剛的冷意,
而是將腦袋突然湊到叢雨凡的面前,
臉上蜿蜒的劃痕顯得格外的驚悚,她小心翼翼的在叢雨凡的耳邊像是瘋子一樣傻笑道,
“你知道嗎?
剛剛看到你快要死的時候,我渾身的神經都興奮極了,
可是要是直接殺了你,
就太不划算了……”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倏然的變得尖酸刻薄又惡毒了起來,
“所以呀,我要讓莫笙來跟你一起陪葬……
陪葬知道嗎?
就是跟你一起死……多好啊,死的時候,至少還能有個人跟你作伴!”
話音剛落,叢雨凡在聽到她的話後,
眸底倏然的睜大了幾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試圖制止着眼前這已經接近瘋狂的女人喊道,
“不,即使你喊莫笙來也沒用,
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真的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叢雨凡的心底着急極了,她不能讓莫笙來,絕對不能!
她是知道莫笙身上的傷有多重,她怎麼可以讓莫笙又置於危險之地?
不,不要這樣,
想到這,她掙扎着試圖脫開繩子,可無論怎麼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哈哈哈哈……”
許是看到叢雨凡的反應,唐妮的神經更加的興奮,
她就是要讓她着急,讓她發狂,
她蹲在叢雨凡的面前,一手掐着她的脖子質問道,
“怎麼?
我怎麼不覺得,他也許對你還有情意呢……
要不然,怎麼會專門從a市來這裡找你?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不如打一通電話看看,看看他是否真的不會來?”
說着,唐妮倏然的拿起地上的匕首,用力的割斷叢雨凡身上的挎包帶,
挎包被她用力的扯了過去,
見唐妮在掏她的手機,叢雨凡的心底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掙扎着往唐妮的方向靠去,
着急的紅着眼睛大喊道,
“不,求你不要找他,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
這件事不關他的事,都是我的錯,
當年你父親的案子都是我報道的,都是我!”
叢雨凡知道眼前的女人今晚是不會放過她,也知道她肯定是設好了埋伏,
既然這樣,她寧願自己擔着,
她真的不願意連累莫笙,
若是真的要她真的要報復,她寧願一個人承受!
然,正當她說完,唐妮已經掏出了她的手機,
她擡眸看向叢雨凡,冷聲笑道,
“讓你一個人死,真是太便宜你了!
怎麼說這件事莫笙也有份,我怎麼可能放過他?”
邪婺的聲音帶着幾分譏諷,她捏着叢雨凡的手機,繼而重新探在叢雨凡的身前,
“叢雨凡,你知道什麼纔是痛苦嗎?
你現在以爲死了一了百了就是痛苦嗎?
不,不是,
你還沒體會到呢!
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體會到,一個人要是到了想死不能死,想活不能活的地步,
我相信你就能體會到了!
我不會讓你這麼幹脆的死,我要看着你們受盡折磨!!”
話音剛落,唐妮當着叢雨凡的面,親手摁下了莫笙的號碼。
看着那串號碼突然間響起了音樂聲,
叢雨凡用力的搖着頭,慌亂的看向唐妮說道,
“不,不,你別打,你打了也沒有用,他不會接的,不會接的……”
叢雨凡多麼希望莫笙別接到電話,
只要他沒有接到電話,他就不會知道她出事了,
他最好不要知道,最好不要……
她的內心祈禱着,眼前這個女人太過可怕,莫笙還受着傷,歐浩也不在他的身邊,
臺南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他來到這裡,太危險了!
耳邊悅耳的音樂聲不停的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
此時就像是一首死刑曲一般折磨着叢雨凡的內心,
她多麼希望這音樂能夠一下子就阻斷掉,她多麼希望聽到類似提示音的職業性聲音,
可沒有,等待她的就像是一個死刑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