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翼辰猶如羅剎一般散發着濃烈的戾氣,看着陸子昂的眼裡充滿了暴戾。
“她呢!”
陸子昂晦暗不深的眼眸看向了沐翼辰,伸手指了指海面。
沐翼辰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陸子昂所指的方向,緊握着拳頭。
“我回來絕不放過陸妍。”
沐翼辰陰冷的看着陸子昂,陸子昂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唯有一個解釋,那便是陸妍也在。
陸子昂掩去眼底的失落,他的妹妹也不見了。
“沐翼辰,樑安月有事,你也脫不了干係!”
顧宇站在一旁寒漠的看着沐翼辰,這件事歸根結底就是沐翼辰的錯。
三個男人站在一起,身上都有着一股強大的氣勢,誰都不肯低頭。
他們想要尋找的樑安月,正在一處豪華的屋子裡躺着,地面擺放着小小的火爐。
“唔……”
樑安月虛弱的睜開雙眼,伸手想要開燈,雙手無力的在空中揮舞着。
“燈呢?快開燈,好黑!”
樑安月驚恐無助的說着,下脣緊緊的咬着,蒼白且無力。
旁邊的男子伸手在樑安月的面前揮着,發現樑安月的眼球並沒有跟着轉動,心中有着嘆息。
“你先好好睡一覺,起來就天亮了。”
男子視線瞥着外面,外面的天氣正是陽光明媚,而房間裡的卻是一片的冰涼。
樑安月迷茫的視線看着屋內,黑漆漆一片,是誰在說話,是他救了她嗎?
她只記得在爆炸的時候,縱身跳下了海,後面的一切事情她都不知道了“謝謝你!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男子神色複雜的看着樑安月蒼白的臉龐,眼底閃過一絲的慌亂,緩緩說道:“我叫龍玄,玄機的玄。”
樑安月心中一驚,龍玄?龍軒?兩人會是同一個人嗎?會是陸子昂曾經喜歡的那個人嗎?
這一切似乎有着什麼聯繫,但卻無跡可尋。
龍玄淡漠的雙眼看着樑安月,全身上下同樣也散發着與世無爭的氣勢。
“我叫樑安月,謝謝你救了我。”
樑安月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是龍玄救了她,她會十分感激龍玄的。
龍玄深不可測的雙眼望進樑安月的眼睛,似要將她洞穿,最終無奈的嘆氣,緩緩的說着:“樑安月,你好好休息。”
樑安月微笑的點了頭,她的確有些困了,才經歷了一場生死,身體有着疲憊。
樑安月再次躺了下去,陷入夢鄉之中……
龍玄闊步的走了出去,刺眼的太陽將他臉上的疤痕照的格外的鮮明,龍玄適應了一會,向着客廳走去。
“今日,莫蘭海邊有一起爆炸案,兩人發生了爭執導致兩人同歸於盡,下落至今不明……”
龍玄關掉了電視,睿智的眼眸裡有着疑惑不解,上面的人說的就是樑安月,而樑安月正是沐翼辰的妻子。
那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以沐翼辰的能力,這種事不可能會發生,龍玄轉身上了房間。
眼前的龍玄正是沐翼辰和陸子昂尋找的人,只不過龍軒並不想讓樑安月知道他。
當時他九死一生,在當地的居民的救治下,昏睡了三個月才醒來,卻一直沒有找沐翼辰他們。
砰——
玻璃破碎的聲音,龍軒以着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樑安月的房間。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我有點口渴。”
樑安月無論怎麼睜眼,她一點都看不清楚,一片的漆黑,摸着旁邊的開關,然而還是一片的黑,燈也許壞了吧。
龍軒無奈的嘆息着,樑安月已經昏睡了一週,而當時爆炸的時候,眼睛被傷到,失明瞭。
“沒事,我幫你。”
龍軒的嗓音有着沙啞,淡淡的說着。龍軒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了樑安月的手中,樑安月笑意的對着龍軒微笑着。
樑安月喝了幾口水,等到將脣瓣潤溼後,才緩緩的說道:“謝謝了。”
龍軒深沉的看着樑安月,她身上散發着一股悲涼落寞,龍軒也不知爲何事,當初他在海邊看到樑安月躺在地上,雖有猶豫,但還是將她救了起來。
“無妨,你好好休息吧。”
龍軒轉身看着樑安月,眉宇間滿是淡淡的憂愁,遇上了樑安月,他的煩心事就來了。
龍軒在這十年之久,並未關注國內的任何事情,包括沐翼辰,知道樑安月是沐翼辰的妻子,還是在偶然間看到的。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天亮了我就會走。”
樑安月淺笑的看着龍軒說話的方向,再次沉沉的睡去。
也許樑安月不知道,她的明白還很遠。龍軒意味深長的看了幾眼樑安月,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陸子昂?子昂?”
龍軒艱難晦澀的輕聲喊出了這個名字,這是他一直都未曾去想起的名字,每想一次,便會痛一次。
在他即將死亡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同樣也喜歡着跟在他後面的男子,陸子昂。
“龍玄,龍玄……”
樑安月的房間裡傳來一陣的驚恐聲,這聲音打亂了龍軒的思緒,快步的走到了樑安月的房間。
“怎麼了?”
龍軒溫柔輕聲的問着,突然他覺得有些彆扭,不太適應用着溫柔的語氣,便咳了幾聲。
樑安月雙手摸着,摸到了龍軒的衣袖,害怕無助的問着:“龍玄,爲何還沒有天亮,我的面前還是一片漆黑,你給我拿一盞燈來,好不好。”
樑安月的眼角有着淚水,她怕黑,這是從小就有的習慣,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可是爲什麼一點亮光都沒有。
樑安月無聲的啜泣着,害怕和恐懼就像浪潮一樣,席捲着她,將她吞噬。
龍軒緊皺着眉頭,緩緩的說着:“樑安月,你先別慌,有一件事,我得要告訴你。”
龍軒的臉上滿是憂慮,他在考慮究竟該不該將這個事情告訴樑安月?
樑安月狐疑的將視線望向了龍軒說話的方向,眼中一片的茫然,輕輕的低語着:“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樑安月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是關於她的事情,臉上帶着一抹笑意,等待着龍軒的開口。
龍軒糾結爲難的緊皺着眉頭,於心不忍的捏着拳頭,最終悠悠的說着:“等天亮了,我就帶你看外面的風景。”
龍軒還是沒有將事實告訴樑安月,他不知道樑安月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怎樣,但是他不忍心看到樑安月難過。
也許是不想這樣的女子再增添一抹憂愁吧!
樑安月嘴角揚起笑容,溫柔的說着:“好啊,龍玄!那你要叫醒我。”
龍軒既然是她的救命恩人,想必也不會害她,樑安月眼底有着暖流劃過。
她比誰都看重性命,幾次的遇險,讓她知道了生命的珍貴。
龍軒站在樑安月的面前,佇立良久,聽到樑安月傳來淺淺的呼吸,這才走出了房間。
“龍先生,這是你的報酬。”
一名外國男子將厚厚的一疊錢放在了龍軒的面前,龍軒將眼前的這疊書遞給了外國男子。
外國男子笑意的接受下了,便轉身離開,這正是在晚上的時間。
龍軒精通各國語言,因此便找了一份翻譯的工作,也沒有人發現他。
“我到底該不該回去呢?十年了啊……”
龍軒眼底有着一抹的失落,是因爲接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龍軒躺在牀上小憩着,平時他不會深睡,已經養成了職業習慣。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進了樑安月的牀上,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
樑安月抹黑穿了鞋子,手胡亂的摸着旁邊能夠扶着的東西,發現眼前還是一片的茫然。
“你好?請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樑安月感受着涼意,順勢摸到了窗口邊,對着外面說着,也許會有人應也許沒有人。
恰巧一個路人經過這裡,狐疑的看着樑安月,聽到了樑安月的問題緩緩擡起手腕,緩緩的說着:“現在是上午十點一刻。”
樑安月疑惑的看着外面,十點多,天應該已經亮了啊?爲何……
樑安月再次向着窗外的問着:“那麼現在是白天嗎?”
路人眼中有着怒意,倚靠在牀邊的樑安月是在開玩笑嗎?現在太陽掛的很高了,還在問着白癡的問題。
樑安月等來了半天也沒有等來路人的回答,樑安月眼底劃過失落,低垂着腦袋,她的面前依舊是漆黑一片。
“現在是白天,大白天。”
路人諷刺的用着英文說着,憤怒的走了。
樑安月呆滯失神的靠在窗邊,白天?那麼爲何她看不到一切,樑安月眼中有着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誰來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了?”
樑安月喃喃自語着,身體順着牆角滑落下來,癱在地上,爲什麼會這樣,誰來告訴她是爲什麼。
難道——
她看不見了?樑安月的眼裡滿是驚恐,樑安月努力的將手指伸到自己的面前,發現依然看不見。
“不會的,不會的……”
樑安月痛苦的流淚着,眼淚順着她的臉龐留下來,滑落到嘴裡,是苦澀的。
應該是之前爆炸的時候,傷到了她的眼睛了,樑安月失神的抱着自己的膝蓋。
“剛剛你跟上面的女孩說什麼了?”
龍軒一把逮住之前跟樑安月說話的路人,板着一張臉冷漠的問着。
路人支支吾吾的看着眼前冷漠的龍軒,龍軒板着臉好嚇人,路人說出的話都有着哆嗦。
“剛剛那個女孩問我現在是什麼時候,問現在還是白天嗎?”
路人把自己謾罵樑安月的話語直接省去了,因爲面前的這個男人散發出恐怖的氣息,讓他唯恐避之不及。
龍軒眸光緊了緊,這樣說樑安月是不是知道了她失明的事情?
“你走吧。”
龍軒冷漠的說着,看着路人飛快的從他面前消失,冷冷的一笑。
他看上去很嚇人嗎?也許吧!他這臉上的傷疤並不打算去掉,儘管還有着淺淺的疤痕,但也能嚇着人。
“樑安月……”
龍軒走進了樑安月的房間,看着樑安月蹲在牆角,眼底閃過一絲的無奈。
這件事是他隱瞞了樑安月,對她有着愧疚,但是這樣做也是爲了樑安月好。
樑安月無助的擡起腦袋,迷茫的望着龍軒的方向,聲音裡有着哽咽“我已經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樑安月眼角流出了眼淚,爲什麼連這個都要騙她?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樑安月遲早會知道的。
龍軒語噎的看着樑安月,臉上有着些許的不自然,也許他並沒有想到樑安月知道這件事這麼快吧!
“樑安月,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讓你重新看見光明的。”
龍軒的言語中滿是愧疚,也許是作爲沐翼辰的大哥,他做這些有必要吧!
但在樑安月看來,這一切本就是註定的,看不見也不會去想那麼多。
樑安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淺笑的看着龍軒緩緩說道:“謝謝你,龍軒,我這樣也挺好的,只是沒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