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認認真真地評點着整個西溪度假村的風景,可他眼中,所謂的風景也不過是親熱的場合。
原淺對這人渣的噁心程度早就有了一個非常直白的認識。
她微微歪着頭,笑着道:“改天我就不會配合你了,你只有今天了!”
改天我就不會配合你了,你只有今天了……
皇甫聿回味着這一句話,表情有一剎那的落寞和悲傷,原淺從來都是清醒的那個,他們之間從來不過是他的霸道佔有以及她的竭力叛逃。
從昨晚開始,她便一次次地提醒他這樣的現狀。
本來呢?他對這種事情並不在意,反正他要的只是她的身,無關乎她的心。
可是吧,當他的心臟因着這句話而狠狠疼痛的時候,皇甫聿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看向遠方。
遠方,是一片彷彿沒有邊際的湖泊。
從聖城到雲城,不過個把月,期間,多少滄桑。
皇甫聿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如一個月前那般任性瀟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無法無天。
他終於有了軟肋。
那個叫原淺的該死的女人,總是能找到辦法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他們之間,輸得到底是誰,他不過是佔有了她的身體,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着他的心臟。
心臟的位置,狠狠抽痛着,若不是皇甫聿一直知道自己身體健康,他都懷疑自己有心臟病。
他有些難耐,霍然起身,然後大步離開。
他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下意識地想從身上摸煙來抽,卻突然想起,因爲原淺她有高嗅覺很厭惡煙味,他慢慢地就不抽菸了。
就算很想否認,皇甫聿也知道自己正在被這個該死的女人改變着,那種改變是他刻意掩蓋卻也無法忽視的。
他的人生規劃,不知不覺間,就加上了她。
原淺,真是要命了,你會弄死我的吧!
皇甫聿躲在陰影裡,指尖一陣顫抖……
承認吧,皇甫聿!
你他媽的就是相當在乎她!
已經在乎到再怎麼否認也否認不掉的境界了……
當她微笑着說這是她順着他的最後一天的時候,你被狠狠傷害到了,不是嗎?
皇甫聿靠在牆壁上,看着外頭白到發亮的目光,神情有些脆弱和哀傷,他禁不住探出手,將自己的指尖放到光線下,想要去接住陽光……
生活在黑暗裡太久的人,早已經不適應任何明亮的事物,這樣強烈的光線,他會灰飛煙滅的吧!
死在一個女人手裡,呵呵……
皇甫烈趕到的西溪度假村的時候,就見着皇甫聿,帶着點頹廢地靠在牆角,探出手,感受着盛夏豔陽。
那一瞬間的皇甫二少,沉靜寧和,又有一絲罕見的悲傷和脆弱。
悲傷、脆弱……
皇甫烈搖了搖頭,將這樣的錯覺甩開大腦,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甫二少是何等的強勢冷酷、無情無義,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悲傷,怎麼會脆弱……
“聿少!”
皇甫烈喚道,語聲清淡,不卑不亢。
皇甫聿這纔回神,收回自己輕顫的手,握緊,藏在身後,他又是那個強悍、一往無前的男人。
他見着皇甫烈,脣邊一如既往的冷冽:“烈,你推出的香水市場反響很不錯,恭喜!”
皇甫聿是皇朝家化的掌門人。
皇甫烈推出自己的香水,竟沒有經過皇朝家化,反倒是由自己的私人名義推出,兄弟離心到了何種地步,外人一眼便知。
甚至,不少人覺得,皇甫烈這樣做,是對皇甫聿的挑釁。
皇甫二少今年流年不利,先是從皇朝的奢侈品王國調入小小的家化公司,還沒做出一點業績,他的堂弟便推出自己的專屬香水,搶了皇朝家化的風頭,這簡直就是在打臉。
皇甫烈的目光飄向遠方,起先,他不過是調配這款香水自用,後來,“crystal就是時間”的新聞爆出,雖然有不少人相信這則新聞,但大部分存着懷疑的態度,仍然認爲crystal就是時若兮。
皇甫烈對原淺有着本能的信任,所以他決定推出這款“薔薇少年”的香水,只爲了向世人證明時間的才華。
現如今聽到皇甫聿不陰不陽的恭喜,皇甫烈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爲已經狠狠得罪了皇甫聿,以這個男人的小氣霸道,如何會放過爲他調配香水的原淺。
他神情淡淡的:“原淺在香水這一塊的才華,舉世罕見,再加上她就是crystal,這意味着她對護膚品的理解,也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境界。聿少現在掌控皇朝家化,得如此寶山,不要空手而回纔是?”
皇甫聿冷冷地勾了勾脣:“你在勸我重用原淺。”
“不敢。”皇甫烈表情淡雅如天邊的風,“我只是覺得,這對你或者對她,都是唯一的機會。”
唯一的機會嗎……
自己重新建立起一個商業帝國的機會,時間證明自己才華的機會……
有時候想想,他倆在這一方面,確實適合。
他望向皇甫烈,表情若有所思,皇甫烈和原淺,不過是一面之交,可兩人的關係似乎相當不錯。
皇甫烈知道皇甫聿對自己的不喜,這種不喜純粹是對他私生子身份的無法接受,皇甫烈更認可皇甫殤,雖然皇甫殤就是一混蛋,但皇甫聿仍是會護着他,只因皇甫殤是他名正言順的堂弟。
其實,這些年,皇甫聿也並未曾對自己做什麼,他雖然不喜歡自己,但他太忙,根本沒時間和自己接觸。
在皇甫烈眼中,皇甫二少就是一個相當強悍的男人,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能撐得住的那種。
他嘆了口氣,說:“人生在世,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我們能做的便是坦然接受,然後活得更好一些。”
皇甫烈這話,頗有幾分對自己身世的感慨,但皇甫聿還是聽出其中深意,他是勸自己放開一些,好好經營皇朝家化。
這個人,似乎沒有皇甫殤形容那麼的不堪……
反倒是,叫皇甫聿頗爲欣賞,只因皇甫烈身上,有一種謙和寧定、寵辱不驚的氣息,彷彿不論命運如何傾軋,他都會從容以赴!
看着這樣大氣坦然的皇甫烈,他突然想到了雲曉霜。
他們之間何其相似,不論面對命運。
何等的不公,他們都如此平靜坦然。
雖然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皇甫聿和皇甫烈統共沒見過幾回,如今纔算是真正見面交談了幾句,對這樣的皇甫烈,皇甫聿真的討厭不起來,或許,皇甫烈也不過是努力在命運裡掙扎的小人物而已……
他指着雲曉霜的方向,說:“你要和她拍攝mv。”
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雲曉霜望了過來,看着那個漂亮的少年,她的身體抑制不住的激動,可表面上,卻竭力壓抑着那興奮感。
她微笑着走入這邊,腳步因爲欣喜而不由自主地加快。
皇甫聿笑着說:“她很喜歡你,而且她很漂亮,應該很適合你的唱片mv。”
皇甫烈看着絕美的雲曉霜,心臟微微一滯,旋即是一股熟悉和親切感,不知道爲何,他很喜歡面前這個絕美的女人,如同喜歡原淺一般的喜歡,他微微一笑,如薔薇花一般漂亮:“確實很適合,我要拍攝的mv是清新校園風,她真的很美,也很有feel。”
一旁的導演和經紀人看到真人,也連連點頭,這個女人,確實漂亮得過分了,偏偏氣質特別乾淨,和皇甫烈拍攝mv,會很適合。
要知道,這支mv他們挑了許久的女主角也不滿意,那種純粹如琉璃一般的感覺,並不是每個女生能有的,就算有這種氣質,但和這麼漂亮的皇甫烈站在一起,不落下風地有幾個。
這首歌,寫得可是暗戀的故事。
皇甫烈暗戀的女人,怎麼着,相貌也要過得去吧!
這次連女主角的照片都沒看到,冒冒失失地飛到雲城來拍攝mv,皇甫烈的團隊承擔着極大的風險,特別怕女主角不適合。
這時候大家見到雲曉霜本人,就相當滿意,至於有沒有演技,這些都是小問題,大不了,本色演出唄!
原淺也走了過來,見着皇甫烈,輕輕一笑,說:“怎麼樣?我推薦的人還OK吧!”
“非常OK,比你本人還適合!”
皇甫烈笑着比了個大拇指,眼前女人的氣質確實比原淺還適合他的mv。
而云曉霜,走到皇甫烈面前,按捺下滿心的激動,朝着皇甫烈探出手,笑着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雲曉霜。”
皇甫烈微笑着伸出手,和她輕輕一握:“我是皇甫烈,很高興和你合作。”
雲曉霜眼底的笑意美到驚人:“我也是。”
導演很是滿意:“這兩人,很來電,這支mv,絕對會拍攝的相當好。”
大家也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那種親密感,居然是mv男女主,那種曖昧感覺還是需要注意的,而云曉霜真的是相當喜歡皇甫烈,皇甫烈對雲曉霜印象也不錯。
拍攝很快就開始了,皇甫烈拿出手機,放了歌,把一個耳機拿給雲曉霜分享。
雲曉霜開始聽歌,這首歌的歌迷就叫《暗戀》,是一首帶着點憂傷的情歌,講述的就算一個男生暗戀一個女生的故事,歌詞很好,樂曲也很動聽,雲曉霜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就相當滿意。
皇甫烈還沒給她解釋,她就聽懂了這首歌的深意:“這是一首暗戀的歌啊,mv拍攝的是你暗戀我,然後‘輾轉反側,寤寐思服’麼?”
皇甫烈愣了半晌,微笑着點頭:“對啊,你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其他的我來呈現。”
“那很簡單,我只需要表現得相當高冷就夠了。”
“哈哈,對的!”
皇甫烈一笑,雲曉霜是吧,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真是相當舒服。
皇甫烈都止不住驚歎,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一襲白衣,一張素顏的臉,便碾壓了世上大部分的女人。
就不知道,她和時間是什麼關係……
皇甫烈爛漫地想着,不一會兒,化妝師就通知兩人去換衣服化妝。
助理帶了一堆漂亮衣服等着給雲曉霜換,化妝師也是圈內的一姐,技術相當贊。
雲曉霜相當配合,她乖乖坐着等着化妝師給她做造型。
化妝師看着雲曉霜那美到驚心動魄的臉,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她有一對大眼睛,漂亮的雙眼皮,沒有任何眼袋和黑眼圈,臉上的皮膚相當白皙,透着健康的粉嫩,再加上鼻樑挺拔,脣瓣是很自然的櫻花色澤。
她明明沒有化妝,就自帶任何化妝效果了。
化妝師都止不住感嘆:“你皮膚怎麼保養的,居然一點瑕疵都沒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給你做造型,特怕把你的臉給毀了。”
雲曉霜一笑:“你隨意就好,我這麼漂亮,就算你化毀了,也還是很美。”
化妝師也給雲曉霜逗樂了,不由自主地放下心底的緊張,打算給雲曉霜好好做造型。
皇甫烈卻突然說道:“既然不知道該怎麼化妝,就素顏吧,她就算素顏也很美!”
化妝師認同地點頭,那些彩妝的效果,主要是遮瑕,提亮,均勻膚色,把眼睛撐大,把鼻子畫挺,把臉修小……
可雲曉霜的臉,不存在任何問題,她可以直接上鏡,而且她五官相當立體,是一張相當上相的臉。
“那衣服呢?”
服裝師拿來一大堆衣服。
皇甫烈看了眼那一大堆的名牌衣服,再看了眼雲曉霜身上這件華倫天奴的紗裙,他敲定道:“就她身上這件了,不用換了。”
這大抵是最簡單利落的化妝弄造型,因爲化妝師和服裝師根本沒取到任何作用,雲曉霜以一張素顏的小臉直接開始拍攝。
皇甫烈也沒有化妝,十七歲的少年,純天然的漂亮。
拍攝很快就開始了,盛夏時間,陽光明亮,充足的光線下,鏡頭下的雲曉霜愈發的漂亮,導演滿意地捕捉着一組組鏡頭……
皇甫聿和原淺在一旁觀看,皇甫烈看着近在咫尺的原淺,想要靠近,卻莫名地躊躇着。
好半晌,他才大步走了過去,和原淺並肩站立:“昨天……”
原淺之所以和他冷戰,就是因爲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他自認沒有做錯,可原淺還是莫名其妙就生氣了,到最後她還直接跑掉了,甚至就連被人圍堵也拒絕向他求助……
他沒有錯,幹嘛要認錯。
皇甫聿心底堵得難受,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把昨天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吧,我沒賭輸,而你也沒有任何損失!”
損失……
確實沒有任何損失,不過是在一條充滿血腥的巷子裡,在其他人的屍體上,被他要了一回而已。
這種事情,最正常不過,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我確實沒有任何損失。”原淺認同道。
皇甫聿這才一喜,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和原淺吵架,這個女人根本不在乎他,就算吵架,難受得也只是自己,心臟抽疼的也只是自己。
所以,他只想和她就這麼安安分分地過下去……
可皇甫聿鬆了這口氣沒多久,一顆心又給懸了起來,然後,給人用鈍刀割了一般的難受。
“但是……”只聽原淺話鋒一轉,淡淡地說:“我突然間認識到,就算我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就算我們裝作是恩愛的情侶,就算我無視那些痛苦和你爲了利益在一起,我們也不能欺騙彼此的心,你不愛我,我不過是你手上的玩物,你不想要了,自然轉手送人。而我,就算再怎麼討好你,再怎麼順着你,再怎麼取悅你,在你看來,也毫無價值可言。皇甫聿,你對我太狠了,我從你這裡根本拿不到我想要的。”
“反倒是你,一次次地欺騙我,一次次地利用我,我滿足了你身體的慾望,甚至答應了你幫你把皇朝家化做起來,我自認我是很有誠意地和你在合作。”
“可你呢,你沒有心的,你眼裡只有利益,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你甚至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明明我纔是皇朝家化的利益所在,可你仍是把我看得那麼輕那麼輕,把我當做賭注,對我一點尊重也沒有,只因爲你覺得自己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我好像註定會幫你似的……”
“皇甫聿,昨天下午我都說過,給我足夠的利益,我纔會爲你所用,可你轉手就拿我當賭注,我情何以堪。”
“你是個商人,但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刑訊逼供的手段。當你手上握着足夠的情報,你說出去之後等待你的便是死亡,只有扛住了折磨,保守秘密,等待救援,纔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不想我傾力幫助你之後,到頭來卻被你當做廢物一般拋棄,所以請體諒。”
她清淡的聲音響起,悅耳而悠揚。
她把一切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皇甫聿看着這個理智的女人,發覺自己竟無法反駁。
如果這是一次商業交易,那他的確該給她相應的利益才能留住她,他也確實打算這麼做……
可糟糕的是,她把一切當做交易,他卻不那麼想了,帶她去黃泉賭場,送自己的人情換取明川夏的一個承諾,只希望明川夏能護住她不死。
其實,回憶起這些日子來的是是非非,皇甫聿其實有很多的機會,對原淺伸出援手,然後把兩人的關係變成愛情。
可他把一切當做交易,所以當他開始愛了,原淺就覺得這只是交易,甚至是一場沒有任何利益,她不願意接受的交易。
他想讓她最後信任他一回,他會護着她,會給她想要的一切,只求她別對自己這麼無情。
可他們之間,最後那點微薄的信任,在昨夜全部毀滅,哪怕他昨夜是出於保護的目的才那麼做,可卻仍是傷害了她,將兩人本就脆弱的關係推向深淵……
於她而言,他不過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沒有愛,沒有喜歡,沒有私情,只有利益,只有強佔,只有掠奪……
可,媽的!
老子就是莫名其妙地就有點喜歡上了你啊!
皇甫聿的指尖,又是一陣細微的顫抖。
二十五年來,他第一次嘗試到了錯誤的滋味。
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他好不容易認清楚了自己這不合時宜的喜歡,原淺卻已經被他推遠。
“如果我說,昨天我去忘川,是爲了你好呢?”他帶着最後一點希冀,問道。
原淺轉過頭,看向皇甫聿,嗤笑出聲:“我今年二十歲,不是小孩子了,這樣的話,我不會信的。”
皇甫聿不由自主地跟着微笑開來,他低低地呢喃道:“我也覺得,這是在騙小孩子呢?”
可,這是真話啊,雖不知以後他要付給明川夏怎樣的報酬,但他已經爲原淺換來了三年喘息的機會,只要明川夏出手,背後那個人絕對會被壓制下去,畢竟明川夏的身份擺在那裡,那可是黑道君王,而原淺,至少未來三年不需要被人欺負得那麼慘了,而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誰……在搗鬼……
“知道你還騙我!”原淺妖麗的眸子漫過幾許懾人的光,她望向皇甫聿,今天出門,她穿了平底鞋,於是那身高差便有些嚇人了……
她望着對面高大俊朗的男人,微微歪着頭,笑道:“我只是在期待,明天以後,你會用什麼手段折磨我!”
啊,折磨嘛……
皇甫聿也笑出了聲:“我說過,我總是能想到手段的。畢竟,時若兮沒死,洛家的人也沒死,我也沒死,你還有那麼多的仇恨,你離不開我的……”
原淺笑得顛倒衆生,她跨出一步,湊近皇甫聿,這個男人太高了。
於是,她拽住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拉了下來,她吻了吻皇甫聿的臉頰,笑道:“知道就好,遲早有一天,我會弄死你的!”
皇甫聿一笑:“我也很期待呢!”
或許,她和他,只有他的死亡能讓這一切終結。
原淺,說的絕對是真話,她就是想弄死他。
死在她手裡,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他探手,一把把這小丫頭摟在懷裡,一點點抱緊……
陽光熱烈,來自湖面的風清涼舒適。
在這個盛夏裡,二十五歲的皇甫聿在二十歲的原淺身上嘗試了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
這種愛情,滋生在仇恨之上,像是染了劇毒的曼珠沙華,一經沾染,便是罪惡,便是死亡。
他明明知道,此愛,有毒,可他該死的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