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你徹底放縱,當你百無禁忌,當你瀕臨死亡,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原淺從起初的不適應,到最後的沉淪,並沒有太久的時間。
明疏影雖然氣質鬼魅,看上去很危險,但她絕對是個很讚的牀伴,原淺第二天醒得很晚,但美好的體驗讓她心情頗爲愉快……
她懶懶地趴在牀上,回味着昨晚的一切,笑得華麗傾城。
“起牀了,小懶豬,不然其他人還以爲我怎麼你了!”
明疏影的語調罕見地充滿了寵溺,顯然,她對原淺滿意極了。
原淺將頭埋在軟綿綿的枕頭內,聲音慵懶:“隨便她們怎麼想,我現在只想睡覺,讓我睡覺!”
明疏影頗有些無奈,卻也沒催着原淺起牀。
她自顧自地起了身,換好了監獄橙色的囚服,刷了牙洗了臉,便帶了水和早餐過來。
原淺懶到不行,眉宇間都藏着淡淡的倦色,但還是漱了口洗了臉開始用早餐。
明疏影陪在一邊,氣氛詭異地平靜而溫馨着。
不過是昨天太相見,她倆的感覺卻這般的舒服。
若不是原淺深諳自己另有所圖,絕對會懷疑自己性取向的。
她吃飯了早餐,便開始了慵懶的監獄日常。
甚至是,接下來的三天,原淺過得就是這種簡單墮落的日子。
她絕口不提讓明疏影幫自己越獄,她只是小女人似的享受着當下的生活,好像她真的把明疏影當做豔遇一般。
而監獄的生活,因着一手遮天的明疏影,於原淺而言變得並不難以忍受。
原淺幾乎懷疑她再度回到了皇甫莊園,她只是個園丁,和女傭住在一起,每天忙來忙去都是爲了花花草草。
當時,那日子,好像毫無意義可言,但細想之下,卻又是那般的悠閒寧和。
此刻的原淺,正經歷着相仿的日子。
集體生活,規律作息,忙忙碌碌,美好舒適……
一切,如此安逸,如此寧定……
除了懸在脖子上的死神鐮刀以及心底那濃烈的快要爆炸的生存以及復仇的慾望。
但原淺絕對是能忍的那一類人,哪怕時間的流逝讓她愈發的不安和焦慮,但原淺表面上仍是懶懶散散毫不在乎的樣子。
這一日,所有的囚犯們正在操場上放風。
原淺懶懶地坐在操場旁的臺階上,在早晨的陽光裡打着瞌睡。
監獄拙劣的條件,讓她不可能給自己做好防曬工作,而將自己的臉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地暴露在陽光裡,意味着黑色素沉澱、光老化……
作爲一個對自己的臉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女人,哪怕在監獄,原淺都在蹭着明疏影的護膚品和化妝品。
但今天,她只給臉上塗抹了些保溼乳液,就開始曬太陽。
明疏影走了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防曬霜遞過去:“防曬和保溼,這是你一直宣傳的護膚理念,抹一點吧,今天要在這裡呆一上午呢!紫外線,會讓女人變老!”
其實這些,都是很瑣碎的事情。
明疏影卻不厭其煩地叮囑着原淺。
所以說,原淺其實是成功了的,不然明疏影也不會這麼在意自己。
但在意和愛到爲你不惜一切從來都是兩回事。
雖說原淺一直對自己的吸引力足夠自信,但短短四天,原淺並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強烈的人格魅力讓明疏影拜服在自己石榴裙下,尤其明疏影是如此的冷靜理智。
她只是在給自己努力製造生路而已。
如今,聽聞明疏影的關心,原淺也只是淡淡的:“每天曬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太陽能促進體內維生素D的合成和鈣的吸收。而且,現在不到九點,紫外線偏低,紅外線佔據上風。所以就算老,也不那麼明顯。”
明疏影聽到如此專業的反駁,微笑着聳了聳肩。
顯然,在護膚領域,原淺纔是真正的專家。
她有些好笑地說道:“等防曬霜吸收成膜,能抵擋紫外線,也是半個小時候後。半個小時,已經到九點了!現在可不是冬天,過了九點太陽裡的紫外線可是很多的。”
原淺高高舉起手,然後仔細打量自己蒼白細嫩的手腕和手臂。
她皮膚天生就是那種近乎透明的白,再兼之從很小開始就注意防曬和保養,原淺的皮膚,比之吸血鬼也不遑多讓。
年僅二十歲,又保養得好,皮膚如嬰兒般嫩生生的,輕輕一碰,就會出各種印記,當初和皇甫聿,一折騰完,她的身體便慘不忍睹,跟給人虐打了似的渾身都是那印子……
但這種白,並不是病態的蒼白,而是健康的白皙,她一直以來除了塗抹保養品,還特別注重睡眠質量,也格外注意養生……
除了一副毫無瑕疵的皮膚,她還有一張漂亮的臉,一對任何人望進去都會被勾引的眼……
從小到大,男孩子都爲她瘋狂。
呵呵……
看來,她真的挺漂亮的!
可外貌這種東西,是以前的時間最不在乎的,她會堅持塗抹護膚品,最先是因爲雲曉霜的要求,後來就完全變成了習慣,不抹就不習慣……
但現在,美色成了她唯一可以利用的武器。
她似乎真的要好好保養,不然的話,她復仇的砝碼便少了一重。
明疏影呢,見着懶得跟豬似的原淺,無奈地搖了搖頭,認命地擠出防曬霜,塗抹在原淺露在外頭的臉、脖子、手臂……
原淺則懶懶地靠在明疏影的懷裡,像是很好的閨蜜的樣子。
許是命真的不久了,原淺開始回憶過去,她除了時若兮,還是有一個朋友的,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朋友,宋曉寧。
原淺是那種很護短的性格,所以不論發生了什麼,她都會擋在雲曉霜和時若兮之前。
但就算她表現得那麼強勢那麼勇敢,但總有些時候她會脆弱,沒有表面那般冷硬。
而宋曉寧,就是那個會擋在原淺面前的人。
總是替她說話,總是護着她,總是爲她爭取……
宋曉寧是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人,但卻死在那一場大火裡了。
她是原淺身邊,最先消亡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