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子,她也伸手撫摸沈樂文的照片,聲音低低的開口,“樂文,安息吧。”
嚴肇逸用餘光瞄向她傷心的側臉,實在是有夠了刺眼。
他站直了身子,伸手又去拉了她一把,大手十指緊扣着她的小手,薄脣微啓,他說:“走了。”
肖白慈被嚴肇逸拖着往外走,經過沈楠堔身邊時,嚴肇逸頓住了腳步,“處理完手頭上的案子,是走是留,我隨便你。”
話音落下,他拉着肖白慈便徑直的走出了墓園。
黑色的路虎車迎着夕陽開往公寓,肖白慈目光呆滯的看這前方,腦袋靠在窗邊一點一點的,心情看起來十分不好。
嚴肇逸的目光投放在前方,一邊注視着路況,一邊還要用餘光瞥她,觀察她的心情狀況。
“等一下想要去吃什麼?”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詢問她的意見。
肖白慈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不爲什麼,只爲他就沈楠堔剛剛的那一番話,一句解釋都沒有!
車裡沉默一片,平日裡都是她愛說話,嘰嘰喳喳慣了,她一下子變得這麼安靜,嚴肇逸還真是不習慣了。
“怎麼了?”他雖低沉,卻透出了一股濃濃的溫柔。
然而無論嚴肇逸怎麼樣溫柔,肖白慈心裡不舒服,生氣了,有小情緒了,她就是不肯開口回答他。
嚴肇逸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車子開到一家精緻的點心餐館停下,解了安全帶,他側過身去看她。
“你平時都愛吃這裡的小點心,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吃,好不好?”
肖白慈咬住了下脣,側過臉看他,眼神透着質問,“你知道的,如果你不把事情解釋清楚,我是不會那麼輕易妥協的!”
“你想聽我解釋什麼?”嚴肇逸的嘴角揚着一抹耐心的笑,黑眸深情至極,大手伸出輕輕的撩起她的一抹髮梢,明知故問道。
肖白慈被他的一句反問氣得要動手動腳,白白胖胖的小手忿忿的緊握成拳。
解了安全帶,她側過身子就想要開門下車,啪的一聲響起,嚴肇逸慢條斯理的鎖住了車門。
“嚴肇
逸!”肖白慈轉過身去瞪,目光帶着幽怨。
嚴肇逸輕笑出聲,聲音十分爽朗。
“我只問你一句,你有沒有蓄意收購肖氏?”
“你覺得呢?”他一臉慵懶的看着她,吊兒郎當的語氣反問道。
“我覺得你有!”肖白慈一點都不想跟他玩虛的拐彎抹角。
黑眸深邃之中透出了冷光,他直勾勾的看着,漂亮的手,用手背懶洋洋的撐着自己的下巴。
“你寧願相信沈楠堔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的?”
“不要問我這些問題,你知道我笨,我不想要分析這麼多,我只靠我自己的直覺得出答案!”肖白慈擡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的心告訴我,你是有事情隱瞞我的,至於是不是傷害我家人的事情,我想要從你口中知道答案!”
到底你爲什麼要出爾反爾,我想知道你的苦衷啊。
嚴肇逸的眼神變得陰冷,臉色一沉,他似乎也認真起來了。
“白白,有時候女人,不應該這麼執着於答案,特別是對自己的丈夫,我覺得你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逼問我。”
“如果我不逼問,你會告訴我嗎?”肖白慈垂眸看向車座,“你不會的,你從來不會主動告訴我你內心的想法,有時候就算我問你,你也只會覺得煩而已。”
“既然你這麼想要知道答案,好,我告訴你。”嚴肇逸擡手扶住方向盤,心裡騰起了一絲緊張,他握緊方向盤,“我是在收購肖氏集團的股份。”
肖白慈倒抽了一口氣,看着他的眼神帶着濃濃的失望。
“爲什麼?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我的家人嗎?!”眼下她一片慌亂,“你知道肖氏集團對我父親而言意味着什麼嗎?!那就是他的心血,他一輩子都命!”
“肖氏集團是你父親的心血,那我父親的呢?”嚴肇逸側過臉看着肖白慈,“沒有我父親的犧牲,你覺得肖氏集團會有今時今日的風光嗎?!”
聽着嚴肇逸那近似於悲憤的話語,肖白慈才知道他原來已經壓抑了這麼久,原來他的心裡一直都在埋怨她的父親
,恨他父親過去的所作所爲。
“既然你這麼恨,這麼埋怨,那你爲什麼還要跟我結婚?”
此時此刻,他被夾在她和他的父親中間,而她也在丈夫和父親之間爲難,他到底爲什麼要把局面變成這個模樣呢?
嚴肇逸伸手拉住她的手,拇指按壓在她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白白,現在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這一輩子,我只要你,也只愛你。”
“那如果我拜託你呢?”肖白慈咬住下脣,兩隻手緊張的捉住他的手,“不要再收購肖氏的股份,不要做傷害我父親的事情,我這樣拜託你呢?”
“那我也拜託你。”嚴肇逸垂眸看向自己手心裡的那一雙小手,薄脣抿了抿,他淺淺的揚着嘴角,“只要一次,你讓爲我的父親,做些什麼。”
聽到他的話,肖白慈只覺得心累又心煩,當下耍了他的手捉狂,“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到底想要我父親怎麼樣向你賠罪,你才滿意?!”
“白白……”
“你不要告訴我!”嚴肇逸蹙着俊眉,正想要開口解釋,卻不料被她打斷。
“我不想知道你傷害我父親的計劃,我現在心裡很難受,你知道嗎?!”
她明明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然而她越是壓抑,臉上表露出的傷心和爲難就越是明顯。
嚴肇逸看着她要哭不哭的難受樣,心裡也不好受,伸手想要抱她,卻被她無情的推開。
他心煩的收回了手,側過俊臉看向前方,他抿住薄脣,臉上的表情十分堅定。
“白白,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可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也不會因爲任何人妥協,就算是你,我也不會。”
眼淚從肖白慈的眼眶裡落下,啪嗒一聲滴落在手背上,她咬了咬牙,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搞垮肖氏嗎?還是也想我父親,一命還一命。”
“我不會這麼做的!”嚴肇逸一臉認真的向她保證道:“我只是想要給你父親一點教訓,讓他感受一下,我父親曾經感受過的,我不會搞垮肖氏,更不會讓你的父親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