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聲音都十分蒼老,都是餘白錦的長輩,都是含光洞天的太上長老。
“你再做含光洞天的宗主,已經不能服衆!”
一名太上長老現身,他在山門之中正對着餘白錦,身上散發強烈的靈氣波動,似乎餘白錦想要硬闖含光洞天山門,他就要出手阻攔。
“你們什麼意思?”
餘白錦心態已經徹底炸裂,她看着這名阻擋住她迴歸山門之路的太上長老,再次怒極反笑:“你是老糊塗了麼,你們居然想逼我退位,然後直接逐我出山門?不管在此事的處理上我是否有錯,你們直接將我逐出山門?你們將一名很有希望成就元嬰的修士逐出山門,含光洞天承受得住這樣的損失嗎?”
“……”何靈秀看得徹底無語。
王離何止是雄辯鬼才,他還是挑撥離間鬼才。
不過對於一個宗門的根基而言,她也覺得這名太上長老這種做法太過草率,很不合理。
要廢除一個宗主原本就不可能這樣草率,更何況餘白錦的確是含光洞天最有機會成就元嬰的修士,將餘白錦這樣的修士直接逐出山門,在她看來簡直是失了智。1
“含光洞天能否承受這樣的損失?”
又一名太上長老出現,他的身後跟了十餘名長老,他冷笑着喝問餘白錦:“難道今日含光洞天的損失還不夠大麼?我宗從開山至今的積累,幾乎全部毀在你的手中。”
“徐師伯?”
餘白錦愣了愣,她瞬間反應過來,厲聲狂笑起來,“我說怎麼會有如此不智之事發生,看來此事完全是你在背後主導,想不到你一直記恨當年之事,一直在尋覓機會報仇。”1
“……”王離都聽得傻了,這陡然之間就演變成一個宗門的奪權大戲了?
“周道友,餘道友所說的當年之事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和這太上長老之間還有什麼秘辛?”他瞬間好奇起來,忍不住問周畫幽:“難道這太上長老當年想要追求她做道侶,被她拒絕,所以懷恨在心?”
周畫幽因王離而和餘白錦決裂,此時根本不想回答王離的話語,但又生怕王離隨口亂說,她便咬牙道:“休要胡說,我師姐所說的當年之事,是她和徐師伯之子爭奪宗主之位,當年徐師伯之子徐斷名也是宗主人選之一,他和餘師姐等數名宗主人選一起參加試煉,但出了意外,隕落在試煉之中。”
“那不是很正常,你們這太上長老因此記仇,很不應該啊。”
王離頓時覺得這名太上長老不地道,他很清楚很多宗門的試煉都有一定的危險性,尤其是決定宗主之位的試煉,自然非同小可,參加這種試煉的,自然也有一定隕落的概率。
“那個太上長老,你不地道啊!”
他頓時衝着那名徐姓太上長老叫了出來,聲震四野:“這種試煉本身也要靠自身氣運,你兒子在試煉之中殞命,那也首先要怪那制定這試煉規矩的人,其次要怪你兒子氣運不夠,再者最重要的原因,是你給他取的名字不佳。你取什麼名字不好,取斷命,他命都斷了,還能續上嗎?而且諧音短命,短命斷命,他還能有氣運嗎?這是你之失,豈能怪到別人頭上!”1
“王道友,你說的或許有道理。”
這名徐姓太上長老卻是心機深沉,他並不發怒,只是冷笑,道:“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試煉我兒身受重傷,餘白錦原本有機會救治我兒,但她卻一定要搶在另外一名宗主候選人之前勝出,到達指定的地點奪得意味着勝利的令牌。所以這才導致我兒隕落。當年之事,原本便諸多爭議,在我們很多人看來,規則雖然是誰能夠得到那宗主令牌便是試煉的勝者,但要成爲一宗宗主,豈能爲了一己私利而棄同門的性命於不顧,如若連珍稀和幫扶同門性命都做不到,又有何資格成爲我宗的宗主?”
“還有這樣的事情?”王離一愣,頓時看着餘白錦道:“那好像是你不對啊,你同門師兄或者師弟都不救?”
餘白錦冷笑,“當時試煉,各自按規則爭奪令牌,我怎知道他不是故意裝傷勢嚴重準備偷襲我,我既接師命,必然全力以赴。若是在某些大戰的戰場上,我所接命令便是要最快的時間奪得那面令牌,那令牌決定無數人的生死,那我難道還爲了一名同門的性命而自毀牆角?別說是一名同門的性命,我要完成師命,即便是犧牲我的性命又如何?”
“你說的也有道理啊。”王離犯難,“所以當年你們的紛爭,難道是投票的方式解決了?”1
“的確如此。”那名徐姓太上長老冷笑,“不過當年她師尊便是我含光洞天修爲第一人,她師尊勢大,保着她上位,自然站在她那一邊的人就多。時至今日,果然出現了惡果,讓她成爲含光洞天宗主,便是毀了我們含光洞天最重要的根基!”
“多說無益!”
另外一名太上長老冷笑着看着似乎想要辯駁的餘白錦,“規矩便是規矩,當年規矩如此,我們便只能容你上位,但方纔你鑄下大錯,我們已經開了長老會,我們含光洞天有七成的長老和太上長老支持落了你的宗主之位,將你逐出山門。若是你還念宗門對你的養育和栽培之恩,你便去蛤蟆灣自省。”
王離聽得津津有味,他忍不住好奇,問周畫幽,“周道友,蛤蟆灣是什麼地方?”
周畫幽此時正心亂至極,聽到王離這樣的問話,她頓時發怒:“你怎麼什麼都想問!”
王離訕訕一笑,呂幽思卻是偷偷的輕聲道:“王師兄,蛤蟆灣是我們含光洞天的一處地界,是我們含光洞天蓄養一些妖獸的地方,那些妖獸可以給我們提供煉器材料,有些還能產一些靈砂和妖丹。只不過那地方地處火雀洲邊緣,荒蕪得很,數百里無人煙,不會有什麼際遇,往往只有宗門中犯錯的修士,纔會被派去鎮守,運氣好的鎮守十餘年再調回來,但若是按這些長老的意思,餘宗主被調去鎮守,肯定是一直被放逐在那邊,不可能有機會再回宗門之內的。”2
“那不一定吧?”王離道:“他們也不怕餘道友去了蛤蟆灣之後有朝一日凝成元嬰,然後回宗門找他們算賬?”
周畫幽聽得更加心中煩惡,她咬牙道:“我師姐還沒有什麼說法,你怎麼就好像覺得她已經去了蛤蟆灣?若是我師姐真顧及情面,去了蛤蟆灣,又怎麼可能強力殺回山門,你和你師姐,爲什麼不直接殺回玄天宗三十一峰?”
“對哦!”
王離從諫如流,他看着周畫幽讚許道:“周道友你說的有道理。”
“已經是長老會的決議?”
“七成?竟有七成的人不顧含光洞天的損失,竟一定要將我逐出山門?”
就在此時,餘白錦淒厲的慘笑起來。
她的眼角都有些睜裂了,兩縷鮮血如同血淚滑落臉頰:“我爲含光洞天捨命修行,爲含光洞天殫精極慮,在過往這麼些年裡,我絲毫沒有徇私,即便是當年你們這些反對我上位的人,我也以禮待之,我自問我執掌含光洞天這麼多年,宗門之事處置決斷,從來沒有不公。你們以爲我餘白錦離了含光洞天,便不能成就元嬰?我倒是要教你們看看,將我逐出山門,是我之損失,還是含光洞天的損失!”1
聽到最後這幾句話,十分熟悉她這師姐性情的周畫幽便已明白餘白錦的心念,她頓時悲聲:“師姐,不要…!”
但餘白錦行事果決,又是性烈如火,她既已下定決心,又豈容任何人阻斷。
她的厲笑聲再次響起:“我餘白錦在此立誓,我今日脫出含光洞天,和含光洞天再無瓜葛,今後任何人再對付含光洞天,和我無關,我也絕對不會援手,若是任何人對付我,也和含光洞天無關。我感念含光洞天傳道授業之恩,我發誓絕對不將含光洞天的任何法門外傳,也不將含光洞天任何隱秘透露出去,但今日含光洞天負我,我和含光洞天就此恩斷義絕!”
她說完這些話,直接轉頭就走,瞬間已經化爲一道流光,但又有厲嘯聲傳來:“今後你們含光洞天這些長老,這些老不死的太上長老,最好不要在外面給我遇到。若是在外給我遇到,我絕對不會客氣!”
“師姐!”周畫幽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弄得如此不可收拾,她放聲悲鳴,眼淚滾滾墜落。
“也是剛烈!”
王離看着餘白錦消失處,忍不住感慨道:“我倒是對她有些改觀了。”
“王師兄,餘宗主就是脾氣差了一些,但其實人不壞的。”呂幽思有些猶豫,但還是鼓足勇氣輕聲道:“之前雖有對王師兄你不利,但也是站在宗門立場,想爲沈莉出氣。宗門和宗門之間,原本爭奪氣運,互相碾壓,避免不了的。”
“是嘛!我本來於心不安,但聽你這麼一說,我反而安心很多了呢。”王離頓時忍不住誇獎她。
他原本覺得自己炸星河宗和雲笈洞天太狠,還有些過意不去,但聽她說這宗門和宗門之間互相碾壓根本就是常態,無法避免,他便真尋了個自我安慰。1
他此時倒是和黑天聖地的便宜妹妹姜臉黑有了些共同的看法,三聖雖然劃定道例不讓各宗門公開爭鬥,但其中無法做得公平,各宗門被壓抑不鬥,積怨卻是頗深,明面上不鬥,但暗中爭奪氣運,互相碾壓,反而厲害。
不過他此時見識也和之前不同,他也覺得何靈秀之前說的很有道理。
此一時,彼一時也。
以往中神洲需要邊緣洲域的修士抗衡混亂洲域,的確是希望邊緣洲域的仙門正統越強盛越好,這便相當於是中神洲的堅厚護持法陣,但混亂洲域的威脅不是那麼大之後,中神洲自然希望邊緣洲域的宗門力量越弱越好,他們纔可以源源不斷的從邊緣洲域壓榨氣運,始終保持中神洲的至高位置。
“王道友,我們不不管你和周畫幽,餘白錦之前有何恩怨,三十滴至純靈露,我們自然是極爲痛心,但既然你得了,便是你的機緣,玄天宗和我含光洞天同爲仙門正統,同氣連枝,我們也希望和王道友結好。我們宗門修士沈莉既然之前就已經被應允做你師兄李道七的侍妾,等會便送出來,勞煩王道友稍待。”那名一開始就出聲的太上長老此時見大局已定,便開始說漂亮話。
他們這些人雖然年邁,連壽元都所剩不多,但是魄力卻是極大,也足夠決斷,竟是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成功奪權,直接激走餘白錦。
“他們也是吃準了我師姐的性情!”
周畫幽卻是兀自悲憤難平,她忍不住抽泣,“若是換了別宗的宗主,哪裡肯善罷甘休,火雀洲歷史上,哪一個宗門逼宗主退位,不是血流成河!我便不信離了我和我師姐,含光洞天會走得更好。”
“你哭啥呀,都這麼大人了還哭。”
王離很是鄙視的看着她:“你一開始就被逐出山門了,你現在連守蛤蟆灣的機會都沒有,人家都不把你當含光洞天的人,你還一口一個含光洞天,你圖什麼啊?”
“我…..連守蛤蟆灣的機會都沒有,我…..”2
周畫幽平時自持足智多謀,無往不利,但今日的心境被王離擊得千瘡百孔,她原本就已經忍受不住,此時再聽到這樣的聲音,她頓時悲從心來,真的是小嘴狂扁,嚎啕大哭起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玉女風範。
“哭歸哭,該屬於你的還是要爭。”
王離肅然,他對着那名太上長老出聲,道:“沈莉道友,周道友和呂道友我都帶走了,但原本屬於她們的東西,你們也要讓她們打包帶走!”
“那是自然!”
這名太上長老也是狠人,他異常決斷,答應的無比干脆。
雖然周畫幽平時所用的法器法寶也都非凡品,但三十滴至純靈露都失去了,連餘白錦這樣的修士都直接逐出山門,再損失多幾件法寶又算什麼。
“誰說我要和你回玄天宗孤峰了!”周畫幽抽泣。
“別鬧。”
王離直接傳音給她,“你不去孤峰還能去哪裡?你被逐出山門,多沒有面子,但去我孤峰不一樣,你入我孤峰,有多風光?你們含光洞天現在當着所有修士的面內亂,還有和名聲可言,前途堪憂,能和我孤峰的名聲相比?”
周畫幽此時腦海一片混亂,不知爲何,她覺得王離的話很有道理。
“…….!”
何靈秀完全說不出話來。
從雲笈洞天偷了個人也就算了,這是公開挑撥離間之後,公開偷了個人。
而且這還是一名金丹修士!
一名金丹六層的修士!1
“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王離舌燦蓮花,他很看好周畫幽。
畢竟周畫幽真的陰險啊,竟然想到用昊天毒丹來對付他。
若是身處自己這一方,當然是越陰險越好。
呵呵道友不是也陰險得緊,但她多有用呢。1
一名金丹六層的修士,幹啥不行?1
周畫幽此時也真的是腦子抽了。
她悲傷的不行,腦子裡都只覺得是自己的錯,纔會害得自己師姐如此,而且她面對王離充滿挫敗感,因爲她的計策在王離的身上連連失敗,她的潛意識裡甚至都有些忘記了王離現在最多也是個築基期修士,而她是如假包換的金丹大拿。
她聽着王離這句話,下意識的就回答道,“不,我不要什麼好處,我只要我師姐能夠平安回到含光洞天,拿回屬於她的宗主之位。”
“那也要你師姐願意啊,你師姐都明顯看不上這些人了。”王離卻是不好意思隨口忽悠人,他有些頭疼的說道,“要不你換個別的要求?”
“我不!”
周畫幽固執道,“我別無他求!”1
“不要這樣鑽牛角尖啊,這樣犟着做不成事啊。不如這樣吧,我答應你,到時候可以讓這些含光洞天的太上長老和長老都求着你師姐回來做宗主。但你師姐到時候願不願意回來,就是她的事情了。”王離馬上趁熱打鐵,循循誘導:“你看,無論你師姐做何等選擇,她反正面子肯定也有了,而且她心裡也舒服了,人家都求她回來,而且以她的性格,若是含光洞天求她回來,含光洞天有難,她應該很有概率會回來吧?”
“那是!”1
周畫幽的眼睛亮了,她停止了抽泣,“我師姐雖然性情火爆,但她真的將含光洞天看得比自己的修爲還要重要,師尊力排衆議將含光洞天交到她手中,她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含光洞天走向沒落而不管,若是含光洞天有難,她怎麼可能不回來。她現在真的是因爲這些人的態度而傷透了心。”
“那還不簡單!”王離拍着胸脯保證,“你就安心進含光洞天的山門整理你的東西去吧。”
“你真的敢立誓做到此點?”周畫幽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當然敢。”王離倒不是吹牛。
要讓一個宗門興盛他未必能做到,但要讓一個宗門陷於危難,他可是最擅長了啊。1
這短短的一兩天時間,他不是已經讓星河宗、雲笈洞天和含光洞天都限於危難了麼?
兩個宗門被炸得根基大損,一個宗門內亂得連自己的宗主都趕走了。
要不是現在時間間隔太短,炸了這含光洞天山門,也一時難以促成餘白錦的回來,否則他只要再引個雷劫炸炸含光洞天的山門,含光洞天不就徹底危難了?
到時在引個什麼外敵逼迫一下,這件事情不就做成了?1
“師尊,王師兄既然如此有把握,你可以相信他!”呂幽思現在已經是王離狂熱的崇拜者,她心中當然想着跟王離回孤峰,所以此時她當然極力勸自己的師尊也去孤峰。
“好!”周幽畫看着王離,道:“那我便答應你和你去孤峰,只要你能夠做到你應允的事情,我周幽畫…我…”
說到此處,她突然有些糾結。
她當然不可能說奉他爲主,伺候他啊啥的,也不可能說以身相許,成爲他的道侶,說到改換門庭進入玄天宗,那也好像不對,王離的孤峰原本就在玄天宗三十一峰之外,王離也絕對不可能自立門戶。1
“你就爲我護道。”
王離也是足夠機敏,他生怕這樁生意流產,馬上就接過了話頭,道:“若有背誓言,天打雷劈,身死道消。”
“好!”
周幽畫不再猶豫,用力點頭答應。
給王離護道,這的確是很好的說法。
這種說法,就像是她是護持王離的師長,已經給了她足夠的面子。
“那快去山門裡多帶些寶貝出來。”
王離心情頓時大爽,偷偷傳音給她:“儘可能多帶好東西,削弱含光洞天氣運,你要明白,含光洞天越是積弱,越是狀況不佳,他們便越有可能後悔,求你師姐回來。”1
“對!”
周幽畫頓時覺得王離說的極有道理。
“走!”
她對着呂幽思使了個顏色,兩人架起遁光,飛入含光洞天山門。
她們纔剛剛飛回含光洞天山門,一道遁光卻是飛了出來。
一名含光洞天的長老帶了沈莉出來,送到王離的面前。
沈莉原先在王離的面前就像是驕傲的孔雀,但此時,她卻是像打敗了架的母雞,垂頭喪氣不說,連正眼都不敢正眼看王離。
“做我李道七師兄的侍妾,連像樣的嫁妝都沒有?”
王離看着她,很是嫌棄。
沈莉咬牙,她承受不了如此的羞辱,心中的怨毒又不敢發作,渾身都是發抖。
“好好表現吧!”
王離告誡她,“我李道七師兄好歹還沒有道侶,你好好做他侍妾,萬一他覺得你真的還不錯,或許有轉正的機會,但若是他有了正牌道侶,那你就真的最多算是個暖牀丫頭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好生把握吧。”
“我…..”沈莉氣得幾乎吐血。
“呵呵!”
王離一看這沈莉就是不太服氣的樣子。
不過沒關係啊,她反正是要去跟着李道七師兄,反正是進玄天三十一峰,玄天三十一峰那些人幹啥啥不行,內鬥第一名,不可能治不了她。1
“這位長老,怎麼稱呼啊?”王離看着送沈莉出來的含光洞天長老,笑眯眯的問道。
這名長老是一名面相異常和善的中年男修,他看着王離,也是笑眯眯的模樣,“王道友,我姓馬。”
“你也姓馬?這麼巧,我玄天宗也有一名師伯姓馬。”王離哈哈一笑。
這名長老頓時愣了。
這是什麼邏輯。
哪裡沒有人姓馬?
姓馬有什麼巧的?
“馬長老,那勞煩你們派人直接將沈莉道友送去我玄天三十一峰吧。我懶得路上盯着她,我怕她跑了。”王離說道。
“……”沈莉氣得快暈過去。
“她敢。”馬長老冷冷掃了她一眼,轉眼看着王離,卻又是和顏悅色,“既然王道友有如此擔心,但我便令數名弟子送她過去,一定會送到你的李師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