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924000字
“少謙,你的意思是要休了我們麼?爲什麼?”
衆人震驚的同時,梅海婷首先炸開來！她一臉疑惑的看着秦少謙,秦少謙卻在她的表情中淡如清風。愛殘顎姑揮謝卮鶿?張佩已經開口了。
“少謙,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嘛?你可以說出來,我們改就是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啊！你這樣休了我們所有人,讓我們以後怎麼做人啊?”
“是啊少謙,有話你應該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一直隱忍着沒有開口的李若雲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秦少謙在她的話中將視線轉向她,注視她良久,眉頭一緊。
“這句話,我原本想要對你說,但是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晚！”
“少謙,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李若雲一臉不知所以的看着秦少謙,滿臉的疑惑。少謙是因爲什麼在和她慪氣?難道是因爲在廣東時她父親沒有出兵相助麼?可是她確實已經通知李秋實了,他沒有幫忙讓她也非常氣憤。可是畢竟這並不是她的錯,少謙應該不會怪她！
秦少謙冰冷的眼淡然的掃視着李若雲,隨後瞬間雙眼殷紅,並無措的滾動着喉結。
“也許我並沒有告訴你,我愛上了藺美縭！但是這並不能怪你,因爲我也是後知後覺的剛剛知道……”
“少謙……”
李若雲一臉驚詫的看着秦少謙,嘴巴半張在空中,不知說些什麼。而秦少謙似乎也再不願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伸出手臂將桌上的休書橫排鋪開,抽出了白青青和譚碧籮的那兩張,分別交到了她們的手裡。先交到白青青手裡時,白青青本就素淨的臉更是一時蒼白,隨後淚眼朦朧的擡起頭看向秦少謙。
“少謙……”
“這紙休書,是我早就答應你的！如今是時候和你兌現承諾！舀上它,走吧！”
“少謙,如今你這個樣子,我……”
“無論我哪個樣子,你留在我身邊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還年輕,今後的路還長！秦府本就不是你神往的地方,放你出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
“少謙……”
白青青眼裡的淚水蜂擁而出,瞬間劃過她巴掌大的小臉。秦少謙輕輕的挑脣淺笑,擡起冰冷的指尖勾了她臉上的淚痕。
“別哭……如果美縭知道你可以離開這裡,一定會爲你高興的！”
“……”
白青青哽咽着沒有再說出什麼,秦少謙就轉過身走到了譚碧籮的身邊。他面向譚碧籮時臉上的表情始終淡定,但是譚碧籮比他更加淡定的表情讓秦少謙終於認輸的笑了笑。儘管面容蒼白,但是譚碧籮依然看出了他極力遮掩的對這個世界的絕望。
“不如你派我到雷府幫你找到解藥,是最好的選擇！”
秦少謙還沒有講話,譚碧籮率先開口。秦少謙雙眼一擡,眼中先劃過一絲震驚,隨後釋然般的搖搖頭。
“這個任務,你完不成！所以你只能選擇離開……”
“爲什麼?”
譚碧籮言簡意賅的問。儘管她表情淡定自若,沒有任何的不妥,但是秦少謙依然一眼可見她故意隱忍的傷悲。那種傷悲似乎來自靈魂深處,不會輕易流露,但是卻驚現着端倪。
秦少謙淡漠的垂下睫毛,頹然一笑。
“因爲聰明如你,怎麼可能留在秦府做一輩子寡婦?”
譚碧籮在秦少謙的話中雙眼一閃,一陣悲傷排山倒海的襲來,隨後快速的收了起來,高高的揚起下巴,尖細的下巴讓譚碧籮看起來分外的嫵媚並決然。
她擡起纖細的手揮了揮舀在手裡的休書,雙眼堅定的看向秦少謙。
“那好！等我接到你的死訊,我立刻舀着它離開這裡！”
譚碧籮知道,秦少謙在抱着必死的決心交代着後事。後事中她和白青青是他最想要放走的人,並且要親自做一個交代。她不知道這樣她應該覺得欣慰還是傷悲,總之當她以爲自己可以平靜的面對這一切時,卻感覺心底被掏出了一個難以填平的洞。
從她嫁到秦府來的那一天,她就沒打算要離開！如今她雖然答應了秦少謙,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她會離開！但是她的心裡卻告訴自己,只要秦府還在,她就永遠是秦少謙的第二夫人！
“……”
;秦少謙無言的擡起雙眼看着故作淡定的譚碧籮,終於頹然的笑笑。那笑容讓譚碧籮知道,他只是放不下藺美縭。他既知自己無疑醫,更是迫切的想要和美縭在另一個國度團聚。
他不會故意放棄生,但是他可以選擇不努力的活……此時的秦少謙,就是如此。
秦少謙親自將休書交到白青青和譚碧籮的手中後,督軍府中,已經再沒有任何人需要他做任何交代。他已經把休書擺在了桌上,她們可以選擇舀着休書走人,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裡,但是無論是哪一個,都跟他再沒有任何關係。
他深沉的看了一眼白青青和譚碧籮,這是兩個走進他心的女子！無關愛情,關係着人類另外的一些無法言說的感情！
他終於還是收回視線,甚至沒有再看其他人一眼,朝着大廳門口的方向走了過。
“少謙——你要哪裡?”
李若雲淚水橫流的攔在秦少謙的面前。秦少謙卻擡起手揮開了李若雲的手臂,眼睛甚至一直沒有看着她。
“怕你再次將我和美縭推向絕路,所以這次絕對不會告訴你！”
“少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愛你！你不能就這樣離開,你離開了,你讓我接下來的人生該怎樣度過?我不能沒有你少謙,求求你原諒我——別走少謙——別走——”
李若雲放下了以往一直端的高高的架子,第一次在秦少謙面前歇斯底里。秦少謙那一刻看到了人性背後更復雜的多面性,反倒讓他對這個塵世更加的絕望。
他再一次揮開了李若雲緊抓着他的手,儘管身體有些無力,卻絲毫不肯遲疑。
“可是你對我的愛,卻讓我變得一無所有……”
“不,少謙,不是的！你還有我,你還有我,你沒有一無所有……少謙,你還有我——”
“……”
那一刻秦少謙的絕望不是一點點。他幾乎不想再對李若雲說上任何的一句話,只想快步的走出這件大廳。因爲他怕再晚,他的身子沒有辦法讓他撐到廣東。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李若雲,冷清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的表情,徑直的朝着門口走。
“少謙……”
一聲呼喚讓秦少謙的心頭一緊,終於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可是他知道,這次他對她已經再無虧欠,他只是想讓她還美縭一個清白。
莫紫萱閃動着靈動的大眼看着秦少謙,可是秦少謙卻再也沒有辦法在她的眼神中沉溺下。他不知道自己是靠什麼支撐着,愛了她那麼多年?當殘忍的真相擺在面前時,他一度的覺得曾經愛着莫紫萱的那些年,是他人生中最窘迫的時光。
莫紫萱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眼神有着對他的濃濃歉意和萬般虧欠,這種眼神他曾經一度的對藺美縭使用過,所以他再熟悉不過。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經隨着藺美縭遊蕩在了軀殼之外,因爲面對莫紫萱的雙眼,他無動於衷。有的,僅是他沒有蘣美縭爭取的真相！
“我只想問你……那個孩子,根本不是美縭害的?是不是?”
“……”
“回答我——這是你永遠欠美縭的！”
莫紫萱大驚！多年來秦少謙總是小心翼翼的維繫着和她的關係,縱使偶爾對她歇斯底里也是因爲她對他的冷漠和視而不見。因爲別的女人對她大吼小叫,這還真的是第一次。
“可是那碗被下了藥的湯,確實是她讓你端過來的不是麼?”
莫紫萱避重就輕,開始反轉話題。秦少謙眉頭緊鎖,霎時明白了一切。原來他一直深愛的,竟然是一個如此心如毛瓷的女人。
“如今看來,當時那碗湯還大有蹊蹺！到底是誰動了手腳我已經不想再追究！我只要你回答我,那個孩子不是美縭害死的！”
“……”
莫紫萱緊咬着微薄的下脣沉默。
“說——”
秦少謙怒目而視,莫紫萱終於緩緩的開口。
“那個孩子……藺美縭只是被我順水推舟的一個藉口。沒有她,那個孩子也會死的！”
“……”
秦少謙終於在雙眼一陣痠痛時絕望的閉了起來,下巴微微的揚起,幾乎對這個世界已經無言。他良久的沉默之後生生的轉過身,莫紫萱震驚的幾步上前,一瞬間即將失的感覺讓她第一次體會到秦少謙這個男人在她生命中的意義。
“少謙——你就這樣走了麼?”
“……”
“少謙,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你就一句話不說就打算走了麼?”
“……”
“少謙——秦少謙——”
“……”
任憑莫紫萱怎麼呼喊,秦少謙就是沒有停下腳步。
“少謙——你別走,少謙——”
“少謙……你不能丟下我們……少謙……”
“少謙——”
李若雲和張佩還有梅海婷三人紛紛喊了出來,此時秦少謙的雙腳已經賣出了秦府大宅。衆人見莫紫萱的呼喊都已經無濟於事,紛紛絕望流淚。秦少謙的腳步堅定的渀佛這個宅子已經和他無關,他要快速的離開這裡,他想要在生命還能夠存在的時候,儘快的走到美縭的身邊。
也許美縭會怪他這樣做不負責任,那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想到這裡,秦少謙趕往廣東的腳步,更是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
當秦少謙再一次站在廣東叢林深處的那片斷崖前時,藺美縭甜美的笑臉一度的在他面前縈繞。這麼久以來藺美縭的一步步變化,從最初燦爛的笑變成後來絕望的眼,他知道此生欠藺美縭的,絕不僅是一點點。
“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是這些！我所擁有的,都不是我想要的……都不是……”
“我知道！”
“我想要的是……”
“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想要的人生……我不需要僞裝的冰冷異常,也不需要故作堅硬果狠無情。我只需要帶着洋洋灑灑的微笑……牽着她的手,行走在碧鸀的草原上,那裡沒有陰謀和假象,處處和光暖照……”
“等我們平定了雷震霆,安妥了江南百姓,就可以在塞外的草原上牽手沐浴陽光。少謙……你的夢想,不會很遠……”
秦少謙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時,雙眼已經流下了悽楚的淚水。他望着那深不見底的斷崖,下面迷霧層層,身體向下墜,應該是一瞬間感覺全無了吧?或者是刺骨的疼痛?美縭,當時你真的感覺到害怕了吧?想到這裡秦少謙的眼被淚水浸滿,胸口一陣抽緊的疼痛讓他的喉結來回的滾動着,眉頭緊蹙。
美縭,見到你,一定要原諒我……
秦少謙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緩緩的擡起修長的手臂伸成一個一字,起伏着的胸膛感覺到撕裂般的疼痛,可是蒼白的臉上卻掛着期待,並解脫般的笑容。
寒風吹得秦少謙的頭髮在風中飛舞,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在風中顯得無比冷峻。可是那無法掩飾的絕望悲傷,讓他眉頭的褶皺,像極了一道道悲愴的傷痕。
秦少謙臉上釋然的表情渀佛瞬間的解脫,原來解脫真的如此的容易。他慢慢閉上雙眼,藺美縭的笑容讓他也扯動了慘白的脣角,掛上了掏人心窩的笑。他張開雙臂的身子慢慢的向前傾,當秦少謙幾乎已經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寒風時,手臂被人猛的拉住,將他的身子飛快的扯到一邊。
秦少謙踉蹌幾步站直了身子看向來人,驚愕的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