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鑰匙開門,“咔嚓”一聲,在寂靜的夜裡轉動鎖芯的聲音被數倍擴大,這一幕和很多恐怖片中的情節一樣。
哭聲還在繼續,我很糾結,到底是不是打開門。
如果打開門,真的見到了姐弟的魂魄,應該怎麼面對?該不該打招呼呢!如果打招呼是喊“嗨,小朋友”,還是喊“哈嘍”呢!
對於一個學完刑偵和法醫專業的高材生,一時間還無法接受“活見鬼”。
這一刻腦中竟然不受控制地冒出幾個奇怪的問題。
正當我糾結之際,哭聲戛然而止,我一咬牙猛地拉開了門。
看到停屍房內一切照舊,這才常舒了一口氣。
還好,並沒有所謂的鬼魂。 Wшw⊙ttκá n⊙¢ o
然而下一秒,我卻呆住了。
放着姐弟倆屍體的櫃子裡竟然往外冒起白煙,就好像莊戶人家用大鐵鍋蒸饅頭時場景,白色霧氣越冒越多,不到一分鐘,整個屋子裡變得雲霧繚繞如同仙境。
如果說之前聽到或者看到的詭異事還是在一定合理的基礎上,屬於“懸疑”的範疇,那這次直接進入了靈異的國度,走進了“聊齋”世界裡。
難以置信,目瞪口呆。
趕緊揉揉眼再次望去。。
誰知再次看去時,屋內的一切又變了。
依舊是煙霧繚繞,不過在白色霧氣中出現了另一個場景——仔細看,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竟然是張立良家客廳。
好幾個人圍着茶几吃飯,我先是認出了張立良,然後是他母親,仔細看,另外三個人是馬芳芳和張立良的一兒一女。
我恍然大悟,看來這是當天晚上張立良家吃飯的情景。
這一刻我也顧不上納悶眼前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景,知道此時所看到的一切都十分重要,甚至可能是破案的關鍵,所以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看着。
盡力記清楚每個細節。
雖沒有聲音,也看不清表情,但從老太太給馬芳芳夾菜,馬芳芳給倆孩子夾菜的細節可以看出,這場景比較和睦。
看着和陳海玲說的不一樣,馬芳芳並不討厭倆孩子。
畫面一轉,老太太提着包離開了,出門前還叮囑了幾句什麼。
聽不清楚,應該也不重要。
畫面又一轉,倆孩子蹲在陽臺裡側玩耍,女孩手裡抱着個洋娃娃,男孩手裡抓着個“奧特曼”,張立良則斜躺在沙發上玩手機,腿還一甩一甩的。
一副悠然自得樣子。
這一切和張立良描述的完全一致。
馬芳芳則在收拾碗筷,她把幾個碗筷盤子端到幾米外的餐桌上,然後倒了一杯水。
看到這裡我已經有些着急,因爲這些畫面基本沒什麼價值。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馬芳芳從口袋裡拿出個小黑瓶子,然後迅速把瓶子裡的東西倒進了水杯裡,隨即端起來搖了搖。
整個過程都是背對着張立良,而且動作很快,明顯乾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再然後她端着水杯走到了張立良身前,聽不清嘴裡說了什麼,邊說女人的身體還在輕輕扭動着。
想到這女人精緻的五官和玲瓏有致的身材,再腦補此刻她妖嬈嫵媚的樣子,我身體竟然有了反應,忙使勁嚥了幾口唾沫,才剋制住蠢蠢欲動的慾望之火。
女人讓我想起古龍小說中的一個詞——尤物。
此刻,張立良應該也被勾起了火,隨手把手機放到了茶几上,然後順勢伸向女人……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無法描述的作動。
畫面十分露骨火爆。
十來秒鐘後,女人晃了晃身體,躲開了男人的“攻擊”,然後把水杯遞了過去。
我的身心已經完全投入進了眼前所見中,本能地想大喊一聲,提醒張立良。
話到嘴邊,這才如夢方醒,同時想到此刻張立良還被關押在拘留室裡,至少說明這水杯裡的東西毒不死他。
難道是“藍色小藥丸”的粉末?
張立良一飲而盡,馬芳芳接過空杯子,隨手放到了茶几上。
倆人又說了幾句什麼後,馬芳芳扭頭去了廚房。
兩個小孩依舊在陽臺上玩,看着挺開心的。
女人給她喝了什麼?我一頭霧水。
張立良繼續拿着手機玩起來,看他雙手十指快速彈動的樣子,應該在玩某手遊遊戲。
好像沒任何異常反應。
誰知畫面又是一轉,男人竟然歪着頭睡了過去,而手機就放在自己胸口。
怎麼回事?睡眠質量這麼好嘛!
不對!
應該是那杯水有問題。
隨即我腦中冒出三個字——安眠藥。
女人悄悄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張立良,應該在確定他是不是暈了過去。
隨後女人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知道電話有沒有接通,反正對方沒接起來。
兩個孩子依舊在開心地玩耍,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下一幕,女人打開了屋門,一個高個戴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一進門先是和馬芳芳擁抱了一下,看樣子十分親密。
這讓我有些懵圈。
這人又是誰?和馬芳芳什麼關係!
隨即心中一顫,恍然大悟,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第三人,也就是另一個指紋的主人。
倆人親暱了半秒鐘後,徑直朝着在陽臺上玩的倆孩子走去。
已經猜到了即將發生麼,我不受控制地大吼了一聲“你們幹啥!”
眼前的畫面如同被扔了一塊大石頭的寧靜水面,瞬間模糊起來。
我望着眼前的一排不鏽鋼屍體冷藏櫃,大口喘着粗氣,畫面消失,霧氣也消失了。
忽然覺得一隻手放到了我肩膀上,同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小子這是練的什麼功啊!”
我猛地睜開了眼,就看到李景凱坐在我牀邊的板凳上,張着嘴看着我。
原來剛纔是個夢!
這夢也太它孃的真實了,我滿頭是汗,秋衣都溼透了。
“做噩夢了?剛乾這一行都會經歷這個過程,過幾天適應了就好啦。”
我喘着粗氣,思緒逐漸平復下來。
“李哥,你……你大晚上不睡覺,跑我宿舍幹嘛?”
李景凱白了我一眼:“給你打了七八個電話,還以爲嚇死了呢!”
“奧!不好意思,剛纔睡得太死,的確做了個十分可怕的夢。”
夢?
不對!
剛纔那應該不是夢,而是昨天傍晚真實發生在張立良家的事。
也是倆孩子死亡的真相。
“媽的,又發什麼愣?”李景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罵咧咧地問。
“這麼晚,李哥你來找我應該有急事吧!”我反問李景凱。
“對!我想在孩子屍體上找到的指紋,也應該能在現場的其它地方找到,這或許就是本案的突破口。”
我點點頭:“你的意思是?”
“咱們現在再去一趟張立良家!”李景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