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是什麼?
很虛無,也很飄渺,至少,臧天觸及不到,也不知道這種存在究竟是什麼。
只是得知蘇函、海倫、寰兮竟然都是一個人時,他的內心有一種複雜的感覺,這感覺究竟是憤怒還是無奈,他自己也說不清。
“不是她們與你相遇,而是我與你相遇……她們屬於我,我也屬於她們……我是蘇函,也是海倫,也是寰兮,也是念微……”
她的虛影太過模糊了,模糊的看不見任何表情,飄渺的聲音繼續傳來,“你根本無需憤怒,你也沒有資格憤怒,我對你三次生情,你卻自我封閉,從未接受過我的情。”
臧天張張嘴,欲言又止,這個女人說的不錯,對於三女的情感,他可以清楚的感覺,但他從未接受過,如此說來,他的確沒有資格憤怒。
“如若有憤怒,那也應該是我憤怒纔對,我沒有因愛生恨,你已經值得慶幸,我與你三次相遇,衍生三生緣,對你多多少少也還算知曉,你這人的經歷太過特殊,我不知你以前究竟經歷過什麼導致你對女人的情感向來冷漠拒絕,你對女人從不生情,一絲也沒有,沒有愛也沒有恨。”
她似乎真的有些瞭解臧天,說道,“你不怕擔當,也不怕負責,你怕的是愧疚……”
臧天沉默着,但這個女人繼續說着。
“你清楚自己的特殊,你怕生情,所以,你從來不敢愛,因爲你怕被你愛的女人受傷……因爲你知道自己擁有一個特殊的存在,而那個特殊的存在你無法控制,但它會吸引來很多很多女人。”
女人的話,觸動了臧天內心的最深處,他的確如此,九次涅槃九次重生,其間遇見過九個特殊的女人,或許根本不能算是遇見,她們根本就是衝着自己來的,昔無顏是,鏡水筱是,藍爵是……九個女人,全部都是瘋子,都是恐怖的存在,當時,臧天對她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即便他使出渾身解數一樣,正是因爲這九個女人,臧天才將自己的情感封閉起來,或許也如念微所說的那樣,他從來不敢接受任何愛意,因爲他知道自己給不了對方任何未來。
沉默着,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個所謂的念微繼續說着,“原以爲你我之間註定的宿命之緣可以斬斷,事實的確如此,在我還是寰兮時,已經斬斷你我之間的宿命之緣,但沒想到是,斬斷之後,竟然又衍生了新的宿命,當我一次又一次斬斷後,新的宿命之緣都會重新衍生,依舊是你。”
沉默的臧天終於開口,“我雖不瞭解宿命,但也知曉一點,如若有宿命,也只能是唯一的,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爲何你斬斷之後,還會衍生?”
女人沒有迴應,只是原本飄渺模糊的身影變得崎嶇沸騰起來。
她像似在憤怒……臧天有些不解。
女人開口,聲勢變得凌厲起來,“你還問我?你竟然還問我?你以爲我想一次又一次的與你衍生宿命之緣?你以爲我願意一次又一次的分離?你可知每一次分離,都是我親身經歷?你可知每一次對你產生愛意,卻得不到你的愛,這種感覺多麼痛苦?你知道嗎?”
“三次相遇,三生緣,每一次都折磨的我痛不欲生,我想斬斷與你的宿命之緣,每一次我都盡情的去愛,得到的只有你的冷漠,一次,兩次,三次,愛的越深,恨的越深,如若能夠斬斷也值得,但是沒有!越斬,宿命之緣衍生的越多!”
“你可知我爲何要忘我?你以爲我願意嗎?忘我是天地之間最爲痛苦的心境!”
“你可知我爲何要轉世,轉世代表着失去,失去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我爲什麼要這樣?”
“我失去了一切,忘記了所有,甚至失去忘記了我自己,我爲什麼要這樣?”
“告訴我!回答我!”
臧天有些懵,神色肅然,眉宇凝皺,沉默不語,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都是你!是你!”女人真的憤怒了,聲音響起時,這個世界都在顫動着,承載的記憶瞬間支離破碎。
“是你!你就是一個宿命的深淵!!!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宿命之輪!爲什麼觸及到你,我要忍受千重的情劫,爲什麼要和你做百世怨侶,爲什麼我要墜入無盡的輪迴!!告訴我!爲什麼!”
臧天盯着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這個女人的這番話讓他想到了昔無顏,想到藍爵,想到了鏡水筱,因爲她們曾經也這般憤怒過,也說過這番話。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世界停止顫抖,承載的記憶也再次衍生開始循環。
她也漸漸平息下來,“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臧天搖搖頭,他是真不知道。
“告訴我!究竟怎樣才能擺脫?”
臧天依舊搖搖頭。
“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女人的聲勢又開始變得凌厲起來,這個世界再次顫抖,轉而模糊扭曲起來!
“你想殺我?”
臧天后退一步,昔無顏、藍爵、鏡水筱這三個女人都是說過那番話後,也一樣這般對他產生了殺意,她們一個比一個恐怖,看樣子,這個念微也是差不了多少,臧天不由深吸一口氣,準備作戰。
片刻之後,扭曲模糊的世界漸漸恢復,模糊的女人像似在望着臧天。
“如若真的可以殺死你,我相信你已經被她們殺死無數次了……”
臧天啞然,“你們都認識?”
“不認識!但可以感應到。”
“爲什麼?”
“爲什麼?你還問爲什麼?”女人又開始憤怒了,世界又開始模糊了,“你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嗎?你在我們身上種下了什麼東西,你真的不知道嗎?”
難道是至孽圖騰?
臧天聯想到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身上都會被印上鳳凰印記,他還真沒想到竟然……可是那印記究竟是什麼,他想問個清楚,但看這個女人的情緒比較激動,想了想,還是算了。
臧天不語,對面女人也沉默着。
這裡像似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知過了多久,女人開口,“你……放過我吧。”
“我……”
臧天很想說,我又沒怎麼着你,一沒把你綁架,二沒強迫,三沒威脅,四沒引誘。
“放過我吧!我真的受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很疲憊……很疲憊!”
“你折磨了我三生三世,我受夠了,如今我已經轉世,再也沒有精神種子可以分離,念微就是我的本尊,你……放過我吧,可以嗎?就當我求求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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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這一抹真我殘識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消失……”
“我已經轉世,已經忘我……如今我的本尊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忘記了所有,一切的一切都重新開始。”
“你不要這麼說。”臧天搖搖頭,“我根本沒有糾纏你。”
不料,他的話音剛落,對面的女人再次憤怒起來,“是我!自始自終都是我自作多情,三生三世都是我糾纏你,這樣行了吧?都是我自作自受,活該如此!一切都是我!與你無關!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放過我吧!讓我一切重新來過!可以嗎?”
“我怎麼做纔算放過你?”
“你走!走的越遠越好,離開這裡,不要讓我的本尊看見你!”
“好吧,我答應你。”
臧天莫名的嘆息一聲,充斥着無奈,就在他離開之時,女人的聲音響起,“女帝也和你有宿命之緣?”
女帝?
聽見這兩個字,臧天內心一顫,女帝亦是他不想面對的九個女人之一,毫不誇張的說,女帝的存在讓他對女人甚至都產生了陰影,那真是一個絕對稱得上‘帝’一樣的女人!
“應該是吧。”
“她也和我一樣。”
“難道她也忘我轉世了?”
“是的!”
“以她的姓格怎麼會轉世?”
“她曾經試圖吞噬我分離出來的精神種子,我醒來後和她見過一面,你可知她對你的恨究竟有多深?”說着話時,女人的聲音中似乎夾雜着一絲玩味,不等臧天迴應,她繼續說道,“她對你的恨,已經問鼎天地之最。”
“什麼!”臧天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整個人都呆愣到那裡了,他的承受力向來都很強,普通的事情幾乎不可能撼動他的心靈,但這個女人說的話不止撼動他的心靈,甚至讓他的內心深處都有些發怵。
“恨也能問鼎天地之最?”臧天有些難以置信,也難以接受。
“天地之間,任何存在,只要達到極致,都可以問鼎天地之最。”女人的身影開始漸漸消失,聲音繼續傳來,“這都是你造的孽,也應由你來還,天地之間,有因就有果,你讓那麼多女人遭遇千重情劫,歷經百世怨侶,墜入無盡輪迴,一次又一次的怨,一次比一次深的恨,這些,統統都是要還的。”
“你自己好自爲之吧,希望我們永遠永遠不要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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